任甄衝林丹道:“你去幫我找找大眼,不,你還是讓你的人去找?!彼肫鸫笱廴サ氖悄邢词珠g,女生去有諸多不便。
他不去的原因是,要盯著這個錢三多。大眼萬一真的出事,那錢三多就是關(guān)鍵人物。
任甄的手緊緊的圈住錢三多的脖子,壓低嗓子怒道:“你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什麼花招,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你,就算你是馬總監(jiān)的表弟,我也一樣會做出不溫柔的事情來?!?
錢三多的眼神中閃出一絲恐懼,卻又掩飾的把頭別到別處,嘴硬道:“隨便你吧,反正怎麼都是一刀?!?
這個眼神讓任甄心頭猛的一跳,他擔(dān)心大眼可能真的出事了,不然錢三多爲(wèi)什麼是視死如歸的表情?
任甄掏出電話,正準(zhǔn)備給林丹打過去問問情況,電話卻先響了。
一個陌生的號碼。
任甄接通後,一手仍圈住錢三多,一手把電話放到耳邊,並不急著開口說話。
“你到酒吧後面的操場上來,我手裡有你的兩個人。”
兩個人?
任甄怔了怔,扭頭看到旁邊的林鳳祥也不見了,他的頭頓時“嗡”的一下,忙問道:“你是誰?到底想幹什麼?”
“想知道,我是誰你就過來。”
任甄換了個姿勢,把不在用手圈著錢三多的脖子,而是用右手握成拳狀,抵在錢三多下巴的位置。他手心裡握著的正是太陽神針,太陽神針的鋒利已經(jīng)刺傷了錢三多的皮膚。和血管保持著微妙的距離。
任甄道:“走,帶我去後面的操場。”
這時,林丹匆匆從後面追上來:“人不見了。還有林鳳祥。不過有保鏢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們,以防萬一,保鏢還沒有動手?!?
頂點保鏢公司的人向來訓(xùn)練有素,那些人是怎麼從他們的眼皮底下帶走大眼和林鳳祥的?對了,長得像陳楚生的傢伙……雖然那個酒吧歌手並沒有做什麼,可任甄總覺得此人很可疑。不是歌手有問題,就是別人故意把焦點引到了歌手的身上。
總之。這是有預(yù)謀的安排。
從頭開始回顧——
先是賭場的張總接到一個惡作劇電話,之後任甄也接到了一個類似的電話。如果不是張總事先告訴過任甄這件事,任甄也不會對電話裡的內(nèi)容產(chǎn)生興趣。更不會注意到這個聲音很像許營的聲音。
任甄、林丹和南鬥星君從餐廳出來,坐上了錢三多的的士車,錢三多故意讓任甄發(fā)現(xiàn)自己的長相,然後又悄悄說了一句話:一個字。眼。
碰巧的是。錢三多剛好是馬總監(jiān)的表弟,所以錢三多將計就計,想辦法拖延他們的時間,直到昨天晚上錢三多答應(yīng)了林鳳祥的約會。
不可否認的是,就連約會地點也是計劃好的。
錢三多把他們帶到了東張西望酒吧,酒吧裡來了一個酷似陳楚生的歌手,他們則趁著焦點的轉(zhuǎn)移,挾持了林鳳祥和大眼。
每一個環(huán)節(jié)扣得很巧妙。
這讓任甄產(chǎn)生了極其強烈的不祥預(yù)感。如何精心策劃。不可能只是惡作劇而已。
他一邊走一邊用左手死死的押住錢三多的胳膊,另一隻手則用神針刺在了錢三多的喉部。錢三多是他唯一可以用來和對方談條件的人物。他肯定是不會讓錢三多溜走。
林丹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響聲,除此之外,還有身後凌亂的腳步聲。
不用回頭,就知道那些都是林丹的保鏢。
沒有行人,夜色深沉,一道冷風(fēng)吹過,樹影沙沙作響。
不遠處像是操場,投射出桔黃色的射燈,把人的視線拉長。
有兩個男人從對面跑來,其中一個長得像黃秋生的男人衝林丹道:“他們有四個人?!?
任甄知道,這兩個男人是頂點公司的保鏢。
林丹怒道:“四個人就把你震住了,吳叔呢?今天怎麼沒看到他?”
男人道:“他這兩天都不太舒服,生病了。”
自從上次那件事後,吳教頭羞於見到林丹,一直在裝病,林丹是氣昏頭一時把這件事忘了,她挑著眉尖,壓低嗓音道:“四個人而已,你們爲(wèi)什麼不動手?遲遲等到現(xiàn)在?萬一人有個好歹,這事你們負擔(dān)得起嗎?”
面對林丹的指責(zé),兩個男人沒有急著辯解,而是垂下頭,面露難色。
任甄道:“走,過去看看?!彼X得事情應(yīng)該沒有那麼簡單。
往前又走了十幾米,操場的全貌浮現(xiàn)在眼前。
中間是個籃球場,外圍是四百米跑道。高處與籃球架平行的有一排射燈,射燈兩旁,用一根粗繩綁著兩個人,吊在了離地面約二十米高的半空中。這兩個人,正是林鳳祥和大眼。
看到這一幕,任甄理解了爲(wèi)什麼頂點的保鏢沒有立刻動手救人。
林鳳祥和大眼被同一根繩子巧妙的繞在了射燈的橫桿上,這就好比是槓桿原理,任何一個人的繩子一旦被強行切斷,另一個也會立刻掉下來,而他們最多隻能救一個,甚至一個都不一定能救得了,因爲(wèi)對方還有四個人。
就連這種殘忍的殺人方式,也是精心策劃好的。
任甄怒不可遏的拖著錢三多一路衝到操場上大喊道:“你個狗孃養(yǎng)的,給我出來,逼急了我拔光你的毛!”
四個帶著面具的男人出現(xiàn)在了拐賣的看臺上,距離任甄有大半個球場的距離。其中一個衝任甄喊道:“到現(xiàn)在了,還在囂張,真是爲(wèi)你兩個朋友感到不值阿?!?
任甄回頭望了大眼和林鳳祥一眼,那兩個人高高的掛在空中,遙遠得只能勉強看得清表情。
林鳳祥正在低聲哭泣,大眼則衝任甄強擠了幾絲笑容:“沒事,這上面挺涼快的,你和這四個狗雜種好好聊聊,我先在上面看看風(fēng)景?!?
任甄的眼睛立刻溼了。
爲(wèi)了讓大眼和林鳳祥安心,他還假裝淡定的兩人揮揮手:“沒事,他們是衝我來的,我一定把你們救下去?!?
話雖這麼說,他的心裡卻一點也不踏實。
他突然想到昨晚做的那個惡夢。林鳳祥飄在半空中,一手捉著紅霞,一手捉著麥麥。
如此的雷同。
只不過,紅霞和麥麥換成了大眼和林鳳祥,那個罪魁禍?zhǔn)讋t換成了四個身份不明的男人。
現(xiàn)在大眼和林鳳祥被同一根繩子綁在了半空中,脆弱得像任甄小時候玩的布藝玩偶,稍有不甚就會被風(fēng)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