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燁幾個妖越走越近，任甄卻沒有聞到任何古怪的氣味，低頭一看，玉觀音沒有什麼異常。

燈光還是有點刺眼，不過他已經適應這樣的光線，並且確認了玉觀音並沒有散發出不尋常的光亮。那枚溫潤的玉，在他走動的時候會輕輕晃動，僅此而已。

原來，這幾個都不是妖，而是像錢三多一樣酷似妖的人。

任甄走到他們旁邊，依次把他們的面罩拉開，面對著這幾張並不陌生的面孔，他頓時大吃了一驚。

這個長著滿臉膿包、八字眉、沖天鼻的傢伙，不正是任甄在火車上吃林丹豆腐，而被任甄收拾的那個妖？

這個頭髮形狀像蘑菇一樣，手長腳長的傢伙，不正是那天和符燁在一起，被任甄刺傷的“蘑菇頭”？

還有這個一如既往穿著紅紅的緊身褲，左臉上長了一顆醒目的黑痣的，不正是被任甄收在如意乾坤袋裡的那個妖？

在驚愕的同時，任甄還十分疑惑。爲什麼找的人長相都那麼雷同，足可以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只不過……面前的人似乎要更年輕一些，基本上都會相差十來歲左右，甚至更多。

任甄現在也看清楚了，就連符燁也不是那個符燁，而是比那個叫符燁的妖還要年輕許多的人。

姑且，還是先叫他符燁。

任甄衝著符燁道：“你們到底到底有什麼目的，是不是唐語林讓你們來的？”

符燁沒有回答。眼睛微垂，緊盯著地上的某一個角落，臉色變得慘白。

任甄一下用手掐住了符燁的脖子。怒道：“你最好老老實實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否則我會把你們扔到鍋爐裡直接蒸熟，再餵給狗吃。”他說的這些，都是唐朝時用的刑法，至今聽來都十分的駭人。

符燁依然不說話。

他不說話是因爲知道，說或者不說都得死，不管是哪種死法。都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對於面前這幾個被妖利用，又差點傷害林鳳祥和大眼的人，任甄沒有足夠的耐性再問第二遍。他用右手按住符燁的頭。左手輕輕的擰，只聽“咔嚓”一聲，脖子斷了，頭歪到了一邊。

任甄頗爲可惜的喃喃道：“我怎麼手這麼快？應該留著放到鍋上蒸。把肚裡的油蒸出來。聞聞有沒有豬肉的味道，再扔去喂狗的。唉，沒辦法，既然沒有蒸鍋，只能蒸屍了。”

明明是他殺了人，卻又裝成一副惋惜的樣子，而且把蒸人這件事描述得像做一道菜，著實讓人反胃。旁邊有一個保鏢。已經忍不住別過臉去幹嘔。

“現在輪到你了。”

任甄走到蘑菇頭面前，笑吟吟的道：“你是想怎麼蒸法？隔水蒸。還是白煮？不過我可告訴你，隔水蒸的死相會好看點，白切的話油全滾到了水裡，到時候人也會胖一圈，當然，這得看各人口胃了,如果你都不願意的話，我把你弄到火上用小火一點點烤熟也不是不可以。”說到這，他居然不嫌惡心的嚥了一口口水，看得旁邊的人直皺眉，包括蘑菇頭。

蘑菇頭苦著臉道：“放我們走吧，我們也是被迫的，他們給我們吃了毒藥，如果不及時趕回去的話，毒藥就解不了阿。”他看起來，已經快要哭了。

滿臉痔瘡的傢伙也附和道：“是阿，放了我們吧，我們都是被迫的。我們無冤無仇，怎麼可能會想要害你呢？”

一直沒說話的紅褲子腿一直在抖，本來任甄還沒太在意，後來發現紅褲子的褲腿已溼了，散發出一股子騷味。

這傢伙，居然嚇尿了！

真不知他們怎麼會讓這種熊包出面喪風景？

任甄嫌棄的用手散散了散空氣，徐徐側了側身，指著還被吊在半空中的大眼和林鳳祥道：“既然是無冤無仇，你們爲什麼要害他們？他們又犯了什麼錯？你們說得可真好聽，說得好像自己真的有多麼無辜。就算我一個個親手殺了你們，我是不是也可以解釋說我們本來是無冤無仇？”他把手慢慢收回，逐一盯著幾個男人的臉，一字一頓的道：“我說了，如果你們願意反悔的話，我可以保留你一個全屍，否則就像現在這樣！”

說話間，他的手裡又憑空多出來一把劍。他執劍往倒地的符燁頸部劃去，符燁的腦袋立刻像皮球一樣滾到一邊，下半截沒有了頭的身子從空蕩蕩的脖子處瞬間涌出一灘血水來。

見到這一幕，蘑菇頭的腿軟了，幾乎要站不穩。滿臉痔瘡的傢伙把頭扭到了另一邊，不忍看下。紅褲子的腿抖得更厲害了。

蘑菇頭想努力裝得鎮定一些，深吸了一口氣道：“你，你想知道什麼？”

任甄道：“我想知道你們是受了誰的指使，有什麼目的？”他問完，把目光轉到了林鳳祥和大眼的方向。

那頭，不少人在底下忙活。

保鏢不知從哪裡弄來的席夢思已經鋪到了地上，有兩個身手敏捷的正順著籃球架往上爬，只要上去切斷繩子，兩人就都沒事了，任甄放心下心來。

蘑菇頭道：“你看到我們的樣子就都知道了，我們是莫名其妙被選中，只因爲我們和某些人長得比較像，然後會有人按照某人的樣子，送我們去整了容。這些還不算，我們不能找工作，不能獨自外出，不能交女朋友，不能有自己的私生活，因爲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注視下。”

蘑菇頭的話令任甄心頭猛的一跳，繼續逼問道：“別人是誰？”

蘑菇頭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這些人還有很多，一旦沒有了利用價值就會被殺掉。”

沒有了利用價值就會被殺掉？

什麼是利用價值？妖特地找這些和他們長得像的人，目的是爲什麼？爲了掩人耳目，混淆視聽？還是隻想多一個替身？

可是這些人，分明已經都不存在了。

任甄突然明白了，這就是爲什麼要讓他們幾個出面，因爲他們的本尊已經都失了道行，所以他們也沒有了利用價值。這些人就算不被他殺死，回去也一樣不可能活得了。

妖的陰謀，遠遠比任甄想像的要深要可怕。

“你們是……”

“怎麼被找到的？”這幾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就只聽“砰”的一聲，槍響了。

任甄下意識的往大眼和林鳳祥的方向看去，只見大眼的左眼已經被子彈打中，眼球的部位變成了一個血窟窿……

“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