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有人推著小車賣一種紅色的小野果，成致國走過去問價，萬瑜跟著過去，十分驚喜：“山莓都熟了？”

成致國讓稱了四斤，萬瑜忙說：“咱倆吃不了這麼多。”

“曉泉明天回來，給她留點。”成致國讓賣山莓的婦人分裝兩個袋裡。

萬瑜勉強笑了一下，問：“她也愛吃這個？”

“不知道，等她回來問問。”成致國把山莓小心翼翼地放到車上的小冰箱裡，問：“晚飯想吃什麼？”

“不吃了，好飽。我們還回島上去吧，明天我就走了，想再去海上看一回星星。”她無限嚮往地說。

“好，等一下。”成致國走到一旁去給她打電話。萬瑜坐在車裡看著在街角來回徘徊的成致國，他的臉上堅毅剛硬的線條在開口前一秒瞬間軟化，那種發自內心的微笑，自己以前也曾擁有過。他低聲細語的說了幾句，臉色突然就變了，說話也越來越快，好像氣得夠嗆。萬瑜猜測著他生氣的原因是不是因爲自己，他的神情又變回了笑臉，笑得詭異而自得，彷彿電話那頭的人落入了他的圈套。她正納悶，那頭成致國又換了一副無奈抓瞎的樣子，對著電話呼嚕嚕說了一大串，突然一怔，垂頭喪氣地把手機收起來。

“你的小女朋友是不是生氣了？”萬瑜試探著問。

成致國“嘿”了一聲，過會才說：“她纔不生氣呢，不可理喻。”看來電話裡受了氣，心裡還鬱悶著呢。汪曉泉，敢調侃起我來了。你給我等著，看明天回來我怎麼收拾你！轉念又有些擔心，她這三真二假的話，到底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一點都不介意萬瑜回來？肯定是介意的吧？那爲什麼不說，是怕我爲難，還是對我這麼有信心，還是我的分量不夠她沒有那麼在意？一刻間，他心裡患得患失地轉過了七八個念頭。

萬瑜微笑：“她看起來很講理，你被氣著了？”

成致國笑了一下，把車開回長寧島。

今晚的海風有些大，把她的長髮吹得飛舞起來。成瑜深深吸了口氣，愜意地讚道：“長寧島上的風還是以前的味道。”

“以前你都不在意這些。”成致國把帶上船的山莓洗了，拿了一顆放進嘴裡。

“不失去，永遠不知道珍惜。”萬瑜似無意地看著他，“致，你說對不對？”

成致國默然。

“如果讓我重新選擇一回，我寧願自己從沒離開過長寧島，可惜一切都不能重來了。”她的目光重新投向遠處的天空。

默坐一會，萬瑜小聲問：“致，如果我說我後悔了，還能回到從前嗎？”

“怎麼活得自己選，萬瑜，你有權選擇你的路。”成致國的心裡轟隆一聲，他被自己內心深處突如其來的想法給震住了，半天才模棱兩可地說。

“你呢？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她問。

星光映在海里，也映在萬瑜嬌美無比的臉上，她轉頭望著他，一雙明眸一瞬不瞬，神情間帶著幾分寂廖與落寞，又有幾分期待和緊張。

成致國的心裡翻江倒海，難以壓制的洶涌情潮如同海上常見的風暴，席捲一切。一天相處，往事一幕幕重現，雖然他不斷用曉泉來提醒自己，還是難壓抑心底深藏的回憶。以前的美好又重新觸手可及，你願意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