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的時光就是轉(zhuǎn)瞬即逝,明月此時已經(jīng)十六歲了,個頭比來時足足高了兩頭。
忽一日的早上,剛起牀的明月就被陽天宮的鐘鼎之音喚起了思緒。
待他走出門,卻見師兄們都是恭敬地站著,每個人都是一身得體的衣服,頭髮也是修飾過,“他們在迎接什麼呢。”
帶著疑問,明月緩步走來默默地問聲,“師兄,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哦,是九師弟啊!你醒了?!?
“這是……?”
“哦,我看你這些日子修煉的十分辛苦,所以沒有告訴你,是這麼一件事,昨日接到鈞天宮齊若水師兄的吩咐,說是有一位新人,要到我們這裡來,鈞天宮已經(jīng)吩咐下來,所以我們在這裡等候。既然起來了,就一起來迎接吧!”
明月轉(zhuǎn)身立在其間,隨後很是不解,“師父已經(jīng)說過,他是陽天宮到最後一個弟子,怎麼還會收弟子呢?”他想著很是不明白,隨後便是拉拉墨含情的衣角。
墨含情一轉(zhuǎn)身,看著明月的眼神,會意後道:“老九,我們九天九峰的規(guī)矩,每隔五年會有一個出色的山門弟子去和另外一個仙山的弟子作交換,以彌補我們道法之中的缺陷,這個就叫做交換弟子?!?
“交換弟子?”
“好了,不要說了,他們來了。”
天空中,一抹冰白之芒傲然綻放,隨後兩個人緩緩落地。爲首的一個樣貌清幽,如同一潭清水,身著白衣,人一落下就是躬著手笑著一一看著陽天宮的諸人,眼光極爲的柔和,卻沒有一絲的乖戾之氣,見之使人心生親近之感。
明月自然認得他,他便是當日領(lǐng)他和三胖進入鈞天宮的那個人,也就是鈞天宮虛縹緲的大弟子——齊若水。
他的修爲聽師兄們說已經(jīng)越過了凝氣境界,聚氣境界,達到了鬥氣境界,手中的“若水虛無劍”更是一柄銳器,而且爲人內(nèi)斂,不甚張揚,所以在九天九峰很得衆(zhòng)人的擁護。真可謂是深得人心,更是鈞天宮內(nèi)在的接班人。
“見過齊師兄”,陽天宮諸人都是恭敬地喊著。
齊若水緩緩地躬身一一還禮,“各位師弟,師妹好。”
明月望著他的儀容錚錚出神,而在他的身後,那個一個輕妙的女孩:雙眸燦爛,佛若九天雲(yún)霞,光彩明亮,眼波柔柔,如一汪清水,晶瑩澄澈,臉龐秀眉俊朗,但是隱隱中含著一絲的威嚴,雪臉薄怒,依舊是楚楚動人,眼神之間總是無上的戾氣。
身形筆直修長,一襲黃裙曳地,脖子中微微露出的一絲酒紅色的內(nèi)衣,更像是天地之間的一個精靈,紅色的披風(fēng)更是像一道天地初開的紅光,溫暖中而包含著剛烈,羞澀中而蘊藏著狂熱,體態(tài)簌簌而立,宛若一株紅柳,披風(fēng)一動,更像是一株帶雨含羞的柳枝輕輕地擾動著碧綠的湖水。
墨綠如絲的長髮,披於雙肩之上,略顯秀美,眼波漣漣,夾雜剛強,更是道出一種別樣的風(fēng)采。
潔白的皮膚猶如剛剝開的荔枝,清晰透亮,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彷彿是在說著天仙般的話,嬌媚的紅脣映著白皙的皮膚,更顯分明,淺淺的酒窩立在臉頰兩側(cè),悠悠一笑,酒窩在臉頰中若隱若現(xiàn),可愛如娃娃,卻猶如天仙。
而年紀約莫也就是十七八歲。
遙遙望去,就像是一株含苞待放的火鶴花。
“這不是秦師弟嗎?秦師弟,四年以來在陽天宮還好吧!”齊若水看著出神的明月,側(cè)身微微一笑就是問道。
明月正待出神,卻是什麼都沒聽到,到是旁邊的漁天網(wǎng)急速的用肥大的身子撞了他一下。
這一下後,明月緩過神來,一臉的羞紅,彷彿是別人見到了他的囧樣一般,立時便是低聲望著齊若水道:“齊師兄好。”
齊若水默默點著頭,正欲說話時,他身邊的那個女孩忽然走來,頓時一種幽香傳來,默默地,若隱若現(xiàn)。
明月剛一擡頭,那個女孩卻是手指往他的額頭一按,嬌笑著衝著他道:“嗨,好好好,見到我竟然還會臉紅,是不是被我絕世的容貌給震驚了,我說你,到底是不是一個男孩子嗎?”
明月被她這麼一點,又這麼一問,更是心虛一片,連原本看著他的眼睛也是急速地收回來,而臉上卻是更加的羞紅一片,不禁中還是往後退了幾步。
“哈哈哈”。
“好好好”。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男孩子這麼懼怕一個女孩子的?!?
剛說完,不容他有思考的時間,那個女孩便又是上去拉著他的手,粉臉上一臉的嬌媚道:“你就是明月?。吭诼飞?,齊師兄已經(jīng)給我說了你的典故?!?
她說著,看著明月,明月更是羞澀難當,“我的典故,我的典故就是四年以來修煉通過了凝氣境界”。想著卻是低著頭默默地摳著衣角。
“看著我,看著我。”女孩低下頭,從下面看著他的臉龐默默地羞辱著,但是明月更是羞愧難當,臉更是猩紅一片,彷彿是西天的雲(yún)彩。
“嘿嘿嘿”。
女孩又是嬌笑一聲,隨後鬆開他的手,接著又用手掂起他的頭髮,臉往下瞅著他嬌笑道:“明月,你說我漂不漂亮?!?
明月心中如同萬把小鼓敲著,咚咚咚地響做一片,又一聽到這個話題,心中更是無可形容,不由地“噗通”一聲蹲坐在地上,雙手交叉在胸前,心臟噗通噗通地跳著。
他這十六年,從來都沒有牽過一個女孩的手,更沒有跟一個女孩子這麼近的距離相視而望過,唯有的那次,還是意外。
臉上更是羞紅。
心中更是噗通。
風(fēng)兒緩緩而起,吹動了明月的衣衫,他還是蹲在地上,眼角的餘光一掃,他的前面那個女孩子還是盯著他,驀然就是哧溜一下,飛快地跑到了墨含情的身後,頭低低的,再也不肯出來。
墨含情看到這種情況,心中驟然就是一團怒火,四年以來來,她每天都在看明月練功,明月的一點一滴她都是如同身受,此時明月雖然是小受屈辱,但是陽天宮的面子終究還是不能忘記的。
腳步一邁,卻是要出去斥責(zé)一番,一個女孩子沒有一絲的儀容,出來便是粗聲粗氣不說,還敢對一個陌生的人動手動腳,真是太沒有禮貌了。
一時之間,氣氛陡然而起,其他陽天宮的人原本就是笑著,這時一見墨含情動了真氣,都默默地不再吭聲。
情況立時逆轉(zhuǎn)起來,到是齊若水洞燭其奸,瞭若指掌,隨後便是輕聲喚道:“方師妹,不要再開玩笑了,看你把你的小師兄嚇成什麼樣子了?!?
“哼,齊師兄,你說錯了,他是被我的絕世容貌給震驚了?!闭f完,用手撫摸著自己的頭髮一步步走到齊若水的身後,一轉(zhuǎn)身卻還是瞅著墨含情身後的明月,其他的人他根本不屑一顧。
墨含情身後的明月剛一探出頭,驀然就見是她吐著舌頭做著鬼臉,於是頭一低,又是躲在了身後,再也不出來了。
“嘿嘿嘿?!?
“嘿嘿嘿。”
滿陽天宮都是快樂的笑聲。
齊若水環(huán)視了一下在場的諸人,他們都是面帶慍色,心中自然知道方師妹有些過火了,但是她自來就是九天九峰的交換弟子,一旦出現(xiàn)了差錯,傷及的還是九天九峰的名聲。
默默一看,又怕不好收場,於是挺身往前一邁步,雙手一揖道:“筆師弟,各位師弟、師妹,她就是我們的交換弟子,名字叫做方雨澤,未來的一段時日會在陽天宮學(xué)習(xí),方師妹,還不過來見過各位師兄,師姐?!?
齊若水果真是顧大局,每次點出名字都是帶過衆(zhòng)人,連陽天宮唯一的女弟子墨含情都是顧及的到,換個人,真不是能做得出來的。
“齊若水,果真是一潭靜止的水,不熱不燥,不溫不涼,謙謙有禮,和藹君子??磥恚搸煵鏇]有選錯弟子?!惫P靈淵默默地想著。
這邊的方雨澤一聽,立時蹦出來,呼呼地道:“師妹見過筆師兄,墨師姐,紙師兄,硯師兄,魚師兄,樵師兄,耕師兄,還有我很崇拜的熟知天下典故的讀師兄?!?
衆(zhòng)人都是一番的驚愕,尤其是讀四海,他從來沒有在江湖行走過,她怎麼知道他的典故呢。
一時之間,衆(zhòng)人都是默默地還禮,連同執(zhí)拗的墨含情也是躬著身子。
方雨澤的行動卻是出人意料,衆(zhòng)人還未看清怎麼回事時?就是一陣香痕飄過,順香而望去,躲在墨含情身後的秦明月便被他拉了出來。
明月冷不防她還有這手,身子幾乎還未感受到什麼,一個趔趄後就是被他拉過來,接著一股淡淡的火鶴花的幽香傳入鼻孔。
卻是方雨澤的體香。
“哎,齊師兄,你說話很是不公的,我有意見?!绷⒍ㄉ碜拥姆接隄呻S後就是這麼一句。
筆靈淵聽後,忽地身體就是抖了一下,這齊若水是鈞天宮的大弟子,他說話自來就是一言九鼎的,從來沒有人反對過,而他做人也是恪盡職守,兢兢業(yè)業(yè),處理事務(wù)從來都是條分縷析,鞭辟入裡,根本毫無人反對的,此時方雨澤這麼一說,他更是奇怪了。
連同衆(zhòng)人都是奇了怪了,一一望著方雨澤。
默默中,墨含情就是瞅著筆靈淵。
隨後衆(zhòng)人都是瞧著齊若水,誰知齊若水卻緩緩微笑著道:“方師妹,不知師兄我那裡錯了,你當說來,如果是師兄的問題,師兄一定改正?!?
不卑不亢,謙卑得體,卻是齊若水的修爲,猶如他的仙劍——若水虛無劍。
方雨澤鬆開明月的手,蹦到齊若水跟前,上上下下一瞅後道:“我知道齊師兄是鈞天宮的大弟子,說話自來是算數(shù)的,也不會誑人的。”
她說著,眼角望著齊若水,這一望,連同齊若水都是一番的疑惑,這個方雨澤到底在玩什麼把戲,這到底唱的是哪出呢?
微微中,齊若水的眼睛轉(zhuǎn)了兩圈,卻依舊含笑著道:“師妹,但說無妨,但凡有師兄做主的,我一定辦到?”
方雨澤又是一蹦,雙手一拍道:“好好好,我等的就是師兄這句話,師兄,有這麼多人在場作證,您一定是不會反悔的”。
齊若水心中登時明白了,只是搖搖頭,笑著,“這你還防備著師兄???”
“不不不,師兄,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初來乍到,又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萬一有人欺負我,我不得找個綁繩的地方嗎?齊師兄勿怪,想我也不會丟你的人的,你放心好了?”驀然中她上前就是拍拍齊若水的肩膀,弄得跟老朋友一般。
“好你個古靈精怪的師妹,師兄對你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好了,這裡有筆師弟在,你不用怕什麼的。”
方雨澤閃著古靈精怪的眼睛,瞟了一眼墨含情,隨後緩緩道:“筆師兄,你可要替我做主???”
這邊的筆靈淵卻是急速的往後退了一步,可是那方雨澤還是拉住了他的胳膊,眼睛還不住地看著他,似乎要看出他心裡想的什麼。
筆靈淵一時之間疑惑起來,臉上也是紅紅的一片,自來他便是心中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墨含情,而心上人在身邊,卻有一個女孩拉著自己的手,這豈不是很讓人費解嗎?
墨含情的眼睛瞟了他一下,隨後掃向了一邊,筆靈淵忽地心中一咯噔,立時解開她的手道:“方師妹,有什麼事你說,這裡不是有齊師兄替你做主嗎?”
“好,我要的就是筆師兄的這句話?”
衆(zhòng)人一聽,更是疑竇叢生,她也就是一個十七八的女孩,哪有這麼的曲曲彎彎,還九曲迴腸的,疑竇之間多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這個如同猴子一般的女孩。
“說吧,師妹?!饼R若水攤開雙手無奈地笑著。
“好,齊師兄剛纔說了,要我拜見各位師兄,可是筆墨紙硯,漁樵耕讀八位師兄那是大名早就天下聞,只是這個秦明月,他又不會什麼道法,還是新入門的,憑什麼叫我做他的師妹,我要做他的師姐?!?
衆(zhòng)人一聽,越是大發(fā)地笑起來,故弄玄虛了半天,敢情就是爲了爭奪這個這個師姐的位置。
“哈哈哈”,衆(zhòng)人都是爽朗開來。
“你憑什麼做我的師姐?”明月一聽,雙手握拳,立時憤憤地嚷道。
……。
“齊師兄一路風(fēng)塵,還是到陽天宮小坐片刻再說吧?”
衆(zhòng)人隨後笑著走去,只留下二人還在爭執(zhí)著,似乎是誰都不肯相讓。
可是,誰會敗呢?
陽天宮,再次被笑容包裹著,連同滿山的青竹都是含情帶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