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天宮內,衆人分賓主落了坐。
安定之後,筆靈淵緩緩地凝視著齊若水道:“齊師兄,不知這位方師妹是何來歷,喜歡什麼飲食,我們該怎麼招待呢?自來九天九峰的交換弟子都在八陣青霄峰蒼天宮蒼師叔那裡?這次爲何來到我們的陽天宮呢?”
面對著筆靈淵的絲絲的詢問,聰明絕頂的齊若水焉能不知他的意思。
在九天九峰,除了他所在的鈞天宮之外,道法最強,弟子最多的當屬八陣青霄峰蒼天宮,更兼蒼天宮宮主蒼天鶴還親自掌管著九天九峰的律法,故一直以來所有的交換弟子都是在蒼天宮習練道法的。
有此一問,也不足爲慮。
緩緩中筆靈淵又是說道:“齊師兄,我們陽天宮向來在九峰中最弱,就連弟子也僅僅只有九人,修爲更是平淡至極,比起其他宮門來說,就是弟子也是他們的一個零頭,況且我們的師尊——王奈何已經閉關修煉,這時派來一個交換弟子不知道師伯到底是什麼意思?”
二人目光相望,都懷著各自的心事,沉悶一陣後,均是一時之間均是沒了聲響。
也就在沉默的瞬間,外面傳來一陣陣的吵嚷之聲,“秦明月,你今後就是我的奴隸,我叫你往東你不能往西,我讓你打狗你不能攆雞,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就是這裡的唯一的主宰。”
“憑什麼,憑什麼我得聽你的?”
“因爲我是你的師姐。”
“師姐,別自封自己了,擡舉太高了,摔下會很痛,妖女。”
“秦明月,你敢在說一次嗎?”
“我有何不敢?妖女,妖女,妖女。”
一連三聲。
……。
齊若水聽後,心中呵呵地笑著,更是一番的舒心,原來昨天夜晚,虛縹緲親自召見他來,對他耳語道:“若水,你蒼師叔今天來找我,好說呆說,軟硬兼施非要我答應他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太小了,不足以爲師親自處理,所以交給你了。”
齊若水何等聰明,說是太小了,不足以處理,其實那是推辭,更多的是自己不願意處理,或則事情很棘手,想讓他來處理,於是張口就道:“師尊不必記懷,但請吩咐就是了。”
一同言語讓虛縹緲很是舒心,望著門外漸起的黑幕,他嘆口氣,緩緩道:“哎,你也知道的,明天那個交換弟子就要來了。”
虛縹緲有些個無奈地說著。
九天九峰,正道的中流支柱,虛縹緲,鈞天宮的主人,有什麼事情要他煩心的呢?
齊若水一望,知道事情可能有些個差池,於是還是說道:“師尊,交換弟子來了,不是在蒼天宮有蒼師叔負責教授道法嗎?”
“若水,你可知道這次來的是誰?”虛縹緲望著門外無盡的黑幕,眼睛裡滿是有些個憂傷之情。
能讓虛縹緲憂傷的人,天底下或許還沒有的。齊若水掃了一眼虛縹緲的神情,有些好笑,有些好奇,於是暗中揣度一下後默默中不禁說了一聲:“師尊,難道是她?”
“不是她又是誰呢?”虛縹緲輕輕地拍著凳子靠,看來是有些個又愛又恨的。
“呵呵”,齊若水看到虛縹緲的神情,不禁笑出聲來。
“混賬東西,你敢嘲笑師尊不成”,虛縹緲立時假慍道。
齊若水微微一擡手,依舊笑著道:“師尊,我哪裡敢笑您,只不過我看你拍椅子的樣子就想起那個人來了,她每年來一次,您每年都是拍一次凳子靠,這今天就是六次了。”
“哼”,虛縹緲輕輕地笑了一聲,縷縷鬍鬚又愛又憐道:“那個女娃子,就是一個調皮的孩子,上年把我的鬍鬚給拔的生疼生疼,還讓我駝著她去雲河玩耍,你說,我一個堂堂鈞天宮的宮主,能這樣自尋其辱嗎?”
“呵呵,”若水先是笑了一聲,道:“師尊,這事你不用掛懷的,不是所有的交換弟子一律有蒼師叔教授嗎?敢情是那蒼師叔變卦了。”
“蒼天鶴,那老頭又不是沒有吃過她的虧,敢情一聽說這次來的是她,便急急地趕來,跪在鈞天宮都一下午了,還一把鼻子一把淚的,弄得我是好費神經纔將他弄走的。”
“啊,連蒼師叔都是無可奈何啊?這事情看來倒是不好辦了。”
“你說什麼,兔崽子,我平日裡使勁地慣著你,寵著你,到這個時候你倒是打退堂鼓了,看師傅笑話了,我不準,偏不準。”
鬍子一撅一撅,像個高傲的兔子,驀然就是又道:“你個兔崽子,這事你必須明天給我一個答案,好了,就這樣吧!我要休息了,你去吧!”說完,就是大搖大擺地走來,一推便把齊若水推到了門外。
“師尊,師尊……?”齊若水在後面喊著,那個虛縹緲哧溜地一聲偷笑,隨後嘭地一下之將門關上了,嘻嘻一笑便是倒在牀上去了。
鼾聲立起,呼呼若是打雷。
齊若水在門口偷笑著道:“師尊,師尊,我是說讓你晚安。”
實際上,在齊若水的心裡,他是鈞天宮的大弟子,處理政事甚多,這點微末的小事根本就是難不住他的。
所以這麼一早,他便將那個諸位師伯師叔都恐懼的女孩送到這裡來了,同時所有的說辭也都想好了。
望著對面的筆靈淵,聽著外面漸漸消失的聲音,齊若水回眸道:“筆師弟,我有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筆靈淵微微地一念後道:“齊師兄,都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齊若水眉眼一笑道:“筆師弟,這個方師妹正好與秦師弟年紀相仿,並且方師妹修爲道法都比秦師弟略強,他們若是在一起,一來可以相互的切磋和學習,二來待秦師弟修煉有成,那麼一年之後的九峰比武豈不是對陽天宮來說是一舉兩得之事。”
筆靈淵聽他娓娓道來,頗覺得有道理,隨後便是點點頭。
不料旁邊的墨含情走出來道:“齊師兄,我倒是有點意見,一來,我們陽天宮自來弱小,在九峰中實力最弱,也就是一些打魚的,耕地的,在這裡會是教壞方師妹的;二來,方師妹一表人才,我們陽天宮中男人居多,怕是在這裡不方便的;三來,看方師妹的衣服式樣,都是富麗雍容,在我們陽天宮一定會受苦的;四來,方師妹畢竟是虛師伯好友的弟子,我們陽天宮的微末之技在這裡獻醜到是小事,那日她回山了,說是在陽天宮修煉,到時巫族震怒,我們怕是會連累九峰的。”
墨含情綿裡藏針,一言一詞,句句在理,她這番話說出,連那個筆靈淵都是好生佩服。
孰料齊若水微微一笑道:“墨師妹言之有理,可是你不也是女兒身嗎?再說英雄不問出身。況且這次交換弟子是師尊親自安排的,莫不你還要問問師伯嗎?”
這一記殺威棒真是有效,他一說完,墨含情自然是再也不怕鈞天宮,但是虛縹緲三個字就是一塊金字招牌,誰也無法抗拒的。
這樣一來,墨含情果真是無法再往下說。
齊若水掃了一眼衆人,見他們雖然不吭聲,但是眼睛裡面都是充滿了傲氣,知道他們有氣,倘若這樣,方雨澤的安危也是有問題的,想來思去,便出言安慰道:“筆師弟,墨師妹,這件事現不如這樣做如何?先讓他在我們陽天宮修煉數月,等找個時機我在將他帶她其他八峰去。一來可以讓方師妹大長見識,二來也可以讓我們給師尊一個交代,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這是一個臺階,在墨含情他們看來,沒有比這更好走的路了,於是便是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那好,筆師弟,墨師妹,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就不多留了,你們要是有什麼事情抉擇不了,隨時可以到鈞天宮來找我即可,到時我若是解決不了,畢竟還有我的師尊——虛縹緲嗎?”
“這……?”
筆靈淵兀自低頭看過墨含情,他本來就是心底寬厚,更沒什麼心機的,連同齊若水的話的意思都沒有聽懂。
“那好,齊師兄,那我們就不強留了,您還是要見見方師妹吧!”墨含情說道。
沒想到齊若水一反常態,立時雙手一攤道:“不用了,不用了,陽天宮做事我們都放心的,留步,留步。”說完手一揚,一片冰白之芒綻放,卻是齊若水人已經御劍飛行而去。
遠空之中,微微就是一道白芒閃耀著。
“師兄,”其他幾人都是喊著。
“各位師弟,都忙去吧!準備一下好吃的,一回兒還要招待方師妹的?”衆人噘著嘴,病怏怏地看著筆靈淵,默默地散去了。
“師兄,看來我們中計了?”
“師妹,我怎麼不知道中計呢?可是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呢?再說,山雨欲來風滿樓,一切既來之則安之吧!事情未必有那麼壞的。”
“哼,自來所有的交換弟子就是蒼天宮負責接收的,爲何這次蒼師伯不接受了,這當中必有文章。”
“想必是蒼師伯見我們陽天宮人少,故意給我的吧!”
“師兄,你真是個傻瓜,實心的傻瓜,想當年明月和秦三胖來時,我們陽天宮不也是隻有九人,那個時候爲何蒼師伯非要將那個秦三胖帶走,他的弟子還少嗎?在九天九峰,除了掌門師伯的鈞天宮,就是他們蒼天宮了,連一個秦三胖都不放過,焉能再放過一個好苗子。”
“師妹,你這麼一說,確實是有道理的,只是這個方師妹生性頑皮一些,假以時日,必定會改的。”
“師兄,要麼是個爛黃瓜,要麼就是一個調皮搗蛋的鬼小丑。哎,師兄,你說她叫什麼?”
“方雨澤呀!”
“方雨澤,方雨澤,哎呀,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