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下
養(yǎng)肥,養(yǎng)肥,大家不要客氣,吼吼
春華就好像自家姑娘要見未來丈夫一樣緊張,仔仔細細的爲芷容正了正髮髻,挑了一件過得去的外衣穿上,又反覆打量一番之後才鬆了口氣似的滿意微笑。
主僕兩人來到廳裡。嶽北城見芷容進來,連忙站起施禮,關(guān)切的問道:“三妹妹的頭還疼嗎?”
芷容眼睛一亮,嶽北城身上的衣服還是前幾日在望月亭相遇的那套。想起那日翩翩公子溫柔如風(fēng),眼波似水,輕輕敲打人心的聲音,她心底便暖滋滋的。
芷容臉微微一紅上前回禮,盈盈笑道:“多謝兄長惦記,大夫說要過十天半月才能消腫?!?
嶽北城從懷裡拿出一隻小瓷瓶遞過來,淡淡笑道:“這藥是京城的一位貴人送的,對外傷有很大的好處,妹妹擦幾日看看?!?
芷容接過藥瓶,心裡流過一陣感動。白家的很多人對她都有企圖,眼前這位卻是實實在在的關(guān)心。
她把藥交給秋蓉,招呼嶽北城坐下。兩人只見過一次面自然沒有什麼話題,只是默默的喝茶。
“兄長從前來過開州嗎?”芷容打破沉默問道。
嶽北城放下茶盅:“兩年前來過一次,是隨父親來查賬。不過,那次走得匆忙,只待了幾日。我還來過府上,只是那時沒有見到三妹妹?!?
芷容眉毛微挑,這句話她記得!上一世,她也問過類似的話,嶽北城當時也是這樣回答的,只是場景不一樣。
嶽北城不知道她的心思,見她神色有變,心中稍有疑惑:聽白府的大夫人說這位三妹妹性子孤僻,不喜言語,爲人呆木??裳矍斑@位到不像是呆木之人,也並不孤僻。
芷容腦袋裡上一世和這一世相互交替,不由自主的盯著俊朗公子幽幽道:“那日未見,是緣分未到。而現(xiàn)今緣分到了,不得不見。”
嶽北城一怔,他根本沒想到傳說中的悶葫蘆會說這樣的話。如果他沒猜錯,這話語似乎透露些許的愛慕。
想到芷容可能對他心存愛慕,嶽北城突然感覺心中竟有些許的歡快。嗯,就是這種感覺,對他示好的女子不少,能讓他有這種感覺的卻從不曾有。
此時,芷容心裡還憋著一句:見了卻未必是好事!
當初她在望月亭碰到迷了路的嶽北城,一顆芳心便悄悄許下了。後來又是在舍園被芷蘭推倒,再後來她和嶽北城在舍園立下誓言。
一連串的事情就這樣發(fā)生的如同做夢一般,也讓她上一世的結(jié)局悲慘不堪。
這一世,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靠近眼前的人。
兩人各懷心思,話也再說不下去。過了一會兒,嶽北城找了個藉口告辭。
芷容本想跟他詢問相約舍園的事,轉(zhuǎn)念一想:他這次來既沒提當日之事,此時大有蹊蹺。還是查清楚了再問的好。
嶽北城臨走前疑惑的問芷容:“三妹妹這裡薰得什麼香?”
芷容一愣,不知道他爲何這麼問?!笆前采竦南?,聽說還能治病呢?!?
嶽北城皺皺眉頭:“這香雖好,但三妹妹受了外傷,並不適合,還是換了吧?!?
芷容對香料很少研究,聽他這麼一說才知道用錯。之前,秋蓉說這是送來給她療養(yǎng)用的。翠蓮、翠縷還連連誇這香味道好,對身體好。
“姑娘怎麼不留嶽大公子用午飯?”春華奇怪的問。難得嶽大公子對姑娘如此用心,若是能抓住這大好機會,日後姑娘的生活便可無憂了。
芷容搖搖頭,若是上一世,她定會留嶽北城。可是現(xiàn)在她不敢確定自己的心。愛慕肯定是有,然而,愛慕有很多種,可以是感動,可以是崇拜、尊敬,還可以是愛。
到底是哪一種她竟理不清了。
在上一世用自己全部去追求的人,在這一世卻遲疑了。
芷容眼睛盯著被換下來的香爐,眼神瞬間冰冷。
哼,現(xiàn)在看來是崔氏用來害她的。
原來崔氏明面上關(guān)心她,暗地裡早就佈局害人。
對於崔氏的暗害,芷容打算暫時按兵不動。她現(xiàn)在勢單力薄,主動出擊可能會粉身碎骨。
有了上一世的教訓(xùn),她知道做事不能衝動,要沉穩(wěn),以靜制動。她再也不會把刺繡寶典作爲交換條件給任何人。
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弄清身邊到底有幾個靠得住的人。春華和秋蓉自然自不必說。翠蓮、翠縷一定是崔氏的眼線。而院子裡其他的婆子、丫頭,她便一點也不清楚了。
她要找個機會把翠蓮和翠縷兩個一起趕出院子,藉機把夏錦和冬繡接回來。
晚上用過飯,六娘帶了一些補品過來,叮囑了一些養(yǎng)傷的事。第二日照常來了兩趟。
來探病自然是沒錯,次數(shù)太多不免讓人懷疑。
這日晚上,六娘閒聊之間似是無意的提起嶽北城。她一邊說一邊細細觀察芷容的神色。
而芷容則突然萌生了要試探六孃的想法。她低頭品著茶,笑吟吟的聽著六孃的話,隨口插了一句:“兄長很心細,還送了一瓶藥給我。”說完,她偷瞄六娘,
六娘端著茶的手一頓,隨即柔聲輕笑:“嶽大公子人好心細,再說他是做兄長的,來看你自然是應(yīng)該。這個公子啊,是真不錯!”
這話說的順暢,誠懇,到不像是刻意而爲。
看來六娘並沒有因這事多想。芷容心裡暗自琢磨,準備再次試探。
她慢悠悠的放下茶盅,用極其天真的眼神盯著六娘:“六娘,聽人說這次岳家三口來咱們家是挑未來媳婦,是真的麼?”
六娘這回到?jīng)]之前那麼鎮(zhèn)定。一臉的驚訝。不過,她到底是老江湖,很快便將自己的情緒隱藏,慈愛的白了芷容一眼:“這話你打哪聽來的?我可沒聽過。傻丫頭可千萬別到處打聽,到處說。要是傳進岳家人耳朵裡還以爲我們白家有什麼居心,到那時我們的臉面可就掛不住了!”
芷容抿嘴點頭:“六娘說的是,就算岳家兄長要選妻也跟咱們沒關(guān)係。”
她的話再明白不過了,岳家那樣的人家嫡子娶妻必娶嫡女,而五姑娘芷霜只是一個庶女。
六娘臉色並不好,她一時捉摸不透芷容說著話的用意,心想:這丫頭該不會是在提醒我莫要高攀吧?
更讓她難以理解的是芷容明明呆呆的,現(xiàn)在怎麼突然有一種精明的感覺。
芷容看著六孃的臉色變化,卻裝作不知所措的扯了扯她的衣服,急問:“六娘,您怎麼了,不會是生我的氣了吧?”
她來到六娘身邊撒嬌道:“可別生我的氣,我胡亂說的。您也知道我不會說話?!?
六娘在她臉上捏了一把:“三姑娘這麼一說我哪裡還能生氣?!崩^而眼睛一轉(zhuǎn)反問道:“話說三丫頭,你真不記得那天的事了?大冷天的你一個人跑去舍園幹什麼?”
芷容被問得猝不及防,微微一愣,轉(zhuǎn)而歪著頭問道:“那天什麼事?我不是自己摔倒的麼?”
“嗨,我隨便問問,你別當真。”六娘嘴上這麼說,眼睛笑瞇瞇的盯著芷容,可一刻也沒離開。
她到底見得多,芷容那一丁點的表情哪逃得過她的眼睛,
不過,她也只是懷疑芷容假裝失憶,不敢確定。
芷容同樣啜了不少心思,她現(xiàn)在可以確定一點:六娘對舍園受傷的事很懷疑。
之後的三四天都沒見到六娘,直到昨個兒聽說六娘請嶽北城過去用晚飯,芷容琢磨著她這是在忙著給芷霜和嶽北城搭紅線。
不過,嶽北城十分的忙,白天跟著嶽老爺出去見生意上的朋友,晚上還有各路朋友、親戚的宴請。所以這些天,芷容也沒見到他。
又過了幾日,六娘得了空來看芷容,剛進院子便看見婆子聚在一起打牌,她立刻顯出自己的厲害,把幾個婆子狠狠罵了一頓。
白府院內(nèi)雖是崔氏當家,但是六娘最受寵,四娘人緣最好,所以府裡的大部分是崔氏打理,剩下的小部份分別是六娘和四娘管著。
六孃的手段不亞於崔氏,所以府裡丫頭、婆子都怕她。
等到芷容被春華叫醒出來,犯錯的婆子們已經(jīng)乖乖的站在成一排等候發(fā)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