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繡卷無彈窗 一二七章 歸
**哈哈,感謝紅豆妮童鞋的紅花,說明偶是個好小孩兒啊**
“多謝炎公子好意。”
炎華瞳孔中的嫺靜女子淡淡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聲音如流水般輕緩舒暢,不過卻讓他更加難以置信。
“白三姑娘你說什麼?”他想再次確認一下。
芷容禮貌的微微頷首,站起身,“多謝公子好意,不過,我沒你想的那麼有能耐,你說的事我怕是辦不到。”
有一個金子軒已經夠了,再加個炎華,那事情還如何收場。她費盡心思要保護的人還能安然無恙麼?
爲了師父的安危,不論炎華提出多麼誘人的條件,她都不可能答應。
是的,她做夢都昂首挺胸的站在崔氏和白彥昌面前,然後一步一步的將他們落下深淵,聽他們苦苦哀求。
可是,這一切絕對不能建立在傷害對自己好的人身上。如若那樣,她做的一切便沒有意義。
“三姑娘你確定曉得自己在說什麼嗎?”炎華雙眉緊蹙,依舊不太相信。他太瞭解芷容對這次繡試有多麼的期盼。
“三姑娘可以明早兒答覆我,這樣的機會不是誰都有,三姑娘最好仔細的思量。”
他擺手示意芷容回去,對方堅定的目光投在眼中,他瞳孔一緊,“若是後悔了找我!”
雖然不明白芷容到底在執著什麼,但他還是不甘心。
直到翌日清晨得到芷容離開消息的時候,他才知道這次那丫頭的思維與往常大不相同。
不過,芷容不想欠他人情,便把給金子軒的那份名單也給了他一份。
雖然是毫無意義的一張廢紙,但是起碼錶示了自己最基本的謝意。
有些事情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有些人請也不是那麼容易便能還清,而有些時候太過較真未必是一件好事,糊塗反而更加的輕鬆。
此時,馬車中的芷容終於頓悟了這個道理,之前絞盡腦汁的事情忽然變得無比簡單。
繼續裝糊塗。才能讓對方糊塗。以不變應萬變,才能讓對方不安。
牌匾上‘白府’兩個大字映入眼簾,她嘴角勾起一抹春風般的笑意。
打開大門,昂首挺胸。從容的走過周圍人異樣、鄙夷的目光。
“呦,嘖嘖,二姑娘快來瞧瞧是誰回來了。”剛走到舍園便碰見春風得意的花氏搖擺著風騷的身姿。
她身旁的芷瑤則裝出十分震驚的樣子,快步上前,上下認真的打量芷容。“三妹妹。你可回來了!姐姐可想你呢。這一路上顛簸,妹妹身子可還吃得消?”
虛情假意,這想法只能在心裡說出來,面子上還要擺出一幅感動的樣子。
於是,芷容歡快的回道:“多謝姐姐掛念,妹妹也想你呢,這一路上也還好。”猛然拍了一下腦門,“哎呀,你瞧我。還讓姐姐記掛著自己,應該是做妹妹的恭喜姐姐纔是!”
神色微動。芷瑤面頰上升起一絲的不自在。“三妹妹,其實,我並不知道事情會這樣。妹妹莫要怪我。”
“姐姐這說的什麼話,妹妹我可是真心實意的恭喜。姐姐的繡藝比我強,理當拔得頭籌!”說罷,芷容向花氏笑問道:“是吧,三娘?”
“當然!”花氏斜眼瞥向芷瑤,嘴巴灌了蜜糖似的。“我們二姑娘可是真正的好繡藝,她不拔得頭籌天理不容!”
“說得好!”一道清雅的女音從旁邊的圓形花門傳出來,崔氏和趙茹邁著蓮步笑盈盈的走出來。
“我們二姑娘是實至名歸。是我們開州繡藝最了不得的女子。”
“給母親請安!”芷容和芷瑤異口同俯首道。
花氏也規規矩矩的行禮請安。
“三丫頭,你總算回來了,爲孃的聽說你受了刑,這些日子每晚都睡不著。就盼著你回來呢。”崔氏一邊抹著眼淚一邊上前摟過芷容。輕怕她的後背,顯出無盡的關愛。
芷容也不拒絕她的“好意”,雙手環抱她,失聲痛哭,“母親。女兒真苦啊。”
任誰遭遇了這樣的事都要難過流淚,她表面柔弱的性格更要用眼淚來體現。
會刺繡是一回事。性子柔又是一回事。
不管崔氏相信與否,該裝的還要裝。
“母親,您看三妹妹這小臉兒瘦的,可憐呦。”肚子微微凸出的趙茹也用絲絹拭了拭眼角淚水。
崔氏放開芷容,仔細的端詳,“是瘦了。兒媳婦,你快讓廚房準備幾樣三姑娘喜歡的小菜和點心。這一路上行車哪裡吃得好。”
“誒,媳婦這就叫人去!”趙茹叫了燕兒前往大廚房,隨後跟著崔氏等人去了白老太太的院子。
與崔氏的熱情相比,白老太太則顯得冷淡許多。
“三丫頭,你說你這回可把我老太太嚇的不輕,先是中了頭籌,再是舞弊,又是受刑、受審,哎呦,你的事全開州的百姓都曉得,咱們白家可都成了人家茶餘飯後的笑話了!”
榻上的白老太太語氣中全是不滿和責備,沒有一丁點兒的關心。
如此的態度,也在芷容的預料之內。
她捲進舞弊案,再進大理寺,這足以讓她站在風口浪尖上任人談笑、猜測、辱罵。而這些都不只是針對她一人,更是對白家的嘲笑。
她沒有拿回榮耀反而讓家族蒙羞,白老太太心裡事無法原諒的。
此前,她努力建立和維繫的祖孫關係全都付諸東流。而這層關係的流逝也爲她在白府的生活蒙上了一層霜。
玉碧,你在自作主張的時候可曾想過我會如履薄冰?
現在責備玉碧也晚了,發生的事情只能解決。
“老祖宗,雖說容兒是冤枉的,但是卻讓老祖宗傷心,容兒認罰!”委屈的淚水滾落,芷容跪在地上捂嘴低泣。
罰是不可能的,畢竟她並沒有罪。不管內心如何,可是表面上白老太太覺得是個賞罰分明的慈祥老太太。
而同樣以賢惠、能幹標榜自己的崔氏,此時也不放過表現的機會。
“老祖宗,容兒的案子已經有了定論,看誰還敢說閒話。兒媳覺得這倒是一件喜事兒,咱們白家又出了一個刺繡高手!”
她拉起芷容,親暱的摟住她的腰,將她送到到白老太太面前。
“是呀,老祖宗,這可是件喜事兒呢。”趙茹附和崔氏道。
她們講的道理,白老太太自然也明白。所以很快收起冷意。
“三丫頭,你平時繡個簡單的花啊、鳥啊都吃力的很,爲何繡試繡出了好繡品?到難說你之前一直在期滿與我?”
白老太太的問話也是所有人的問題。
自從出了事,府裡便沒有中斷對芷容繡藝突飛猛進的種種猜測。
“老祖宗,容兒實在是逼不得已。”芷容眼淚再次噼裡啪啦的落下來,“其實,在參加繡試前幾日我便想起了從前的事,還想起了刺繡寶典,於是就學了幾招針法,沒想到居然用上了!”
一直期待真相的崔氏驀地愣在位子上。她壓根沒想到芷容會痛快的承認恢復記憶,更沒想到她會在這麼多人面前提起刺繡寶典。
下意識的,她眼睛睨向趙茹,見對方滿面的好奇。心裡莫名的不安起來,這刺繡寶典可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啊。
可是現如今,芷容卻無所顧忌的說了出來,她想掩飾都不成。
她又將目光轉向芷容,盯了半晌還是理不出頭緒。
這丫頭還是傻瓜一個啊,否則如何會說?
不過,白老太太卻高興得合不攏嘴,刺繡寶典她也找了很久。現在卻突然蹦了出來,可是件好事。
“那寶典在哪呢?”她急急問道。
狠狠的嘆口氣,芷容耷拉著眼皮,“寶典被人搶了。”
“什麼?”崔氏和白老太太都失聲叫出來。
“容兒,這玩笑可開不得。”這麼多年,崔氏一直在尋找寶典,哪裡肯接受這樣的言辭。
哇的一聲,芷容不在無聲哭泣,而是放開了嗓子跪在地上,趴在白老太太腿上哭嚎。
“容兒沒用!老祖宗您打容兒吧!”
“快說寶典是如何被搶的,被誰搶的!”被芷容這一聲嚎哭嚇得心臟加速跳動,白老太太感覺自己都快喘不上氣了。
“我把寶典帶到了都城,有一次上街被賊搶了,我報了官,可是抓不到。嗚嗚……容兒沒用……”
捂住胸口,白老太太心中更加的堵悶,若芷容所說全是真的,那麼這個孫女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虧的她之前還以爲這麻雀變成了鳳凰。
“被搶了?”崔氏狐疑的盯著她挑起眉,“在哪條街被搶的?報的哪個官?”好不容易有了寶典的消息,她哪會甘心落空。
“三元里街,所報的官是大理寺卿常德廣大人。”
這可不是芷容說謊,她的確被人搶過,不過裡面是些碎銀子而已。而且她也的確將此事告訴給了常德廣。
一聽是大理寺卿接的案子,崔氏便問不下去了。
“常大人可是個好人,他說以後若我有難處,可以去找他呢。”
這時候,一定要把常德廣跟自己聯繫到一起,以避免崔氏用下流的手段迫害她。
“哦?還有這樣的事。”趙茹雙眼直冒亮光,“我聽你哥哥說,七皇子也頗爲欣賞你,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