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下
寫到這我發現自己有點壞啊,哈哈哈
送走了瘟神,芷容頓感空清新,心情舒暢,隨即關上房門,躺在牀上仰頭大笑。只不過幾句話就賺了十兩銀子,這買賣也忒合算了!
她擺弄著嶽北城送的藥,心裡不禁有些愧疚。自己爲了十兩銀子便把兄長給賣了。無論怎麼想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沒辦法,她現在山窮水盡,總不能去跟兄長借吧。
她閉上眼睛腦中念頭轉來轉去。這個宴席要往後拖一拖,最好想個辦法讓她辦不成,那樣的話對兄長也有交代。
手中有了銀子,事情就好辦不少。
這日,天氣異常陰冷,開州下了年後最大的一場雪,同時寒風四起,吹到臉上猶如刀子打上去一般的疼。
由於天氣不好,府裡的主子們都貓在自己的院子休息。下人們趁著這難得的閒時分堆聚在一起吃酒、打牌。
芷容坐在榻上悠閒的繡花,身上隨意披著一件舊外套。她剛聽秋蓉說翠蓮今兒個手氣不好,輸了不少銀子,翠縷則跟大廚房的幾個丫頭、婆子在一起吃酒。
這邊想著翠蓮輸錢的事,那邊玩得昏天暗地的人正沮喪的摸著自己的錢袋。
“我說翠蓮你到底還耍不耍?”一個臉上長著麻子的婆子撇嘴道。
翠蓮狠狠瞪她一眼,麻利的站起來冷著臉道:“哼,本姑娘今兒玩累了。”說罷用力甩了一下絲絹,一扭一扭的朝芷容的院子走去。
她氣呼呼來回到自己門房前,剛要推門進去耳邊卻傳來春華興奮的話音。
“秋蓉,多帶點銀子。咱們今晚好好的贏姑娘一回。她可是個不會耍的呢?!?
秋蓉欣喜道:“對呀對呀,不過咱們缺一個人啊,也不知道上哪找人去。今晚恐怕是玩不成了。”
翠蓮聽著兩人的對話,登時重新來了精神。她眼睛冒著亮光,彷彿是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圍著她打轉。
三姑娘那麼笨,春華、秋蓉也不常玩,我定能贏她。翠蓮這樣想著,歡喜萬分。然後趕緊追上春華兩人,裝模作樣的問:“兩位姐姐這是要去哪???”
“姑娘這些日子繡得累,想要找點樂子。我們這是去姑娘房裡打牌?!鼻锶氐慕忉尩馈?
翠蓮立馬接過話茬:“我正好也要去姑娘那伺候,一起走吧。”
春華溫和笑道:“我們正好三缺一,你也一起玩吧。”
“不行不行。”秋蓉連忙擺手拒絕:“翠蓮可是高手,我們會輸慘啦!”
翠蓮一聽頓時急了,她可是很想逮住這個賺錢的好機會,哪能讓肥肉就這麼從嘴裡跑了。
“哪有的事,我可不常玩。再說咱們都是爲了逗姑娘樂一樂。好姐姐就算我一個吧?!弊煅e帶著撒嬌的口氣,還拉起春華的手搖擺。
春華無奈的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到了芷容這裡,又是一番詢問、解釋。四個人圍坐一張桌子,翠蓮先是跟芷容借了一百文錢做本錢。
幾個回合下來芷容手邊準備的一兩碎銀子是越來越少,最後乾淨的連一個銅子兒都沒剩下。春華也輸了五百文錢,秋蓉剛好不輸不贏。只有翠蓮場場贏,錢口袋鼓囔囔的都裝不下了。
她看著那些錢樂得合不攏嘴,直嚷嚷著:“再來,再來!”
芷容打了個哈欠,眼皮耷拉下來,沒精打采的道:“我實在是累了,改天再玩吧?!?
秋蓉伸了個懶腰,也打了個哈欠;“今兒個不早了,改天再說。”
翠蓮微微嘆口氣:“那好,改天婢子再陪姑娘玩?!?
臨走前還不忘提醒芷容:“姑娘你還欠婢子一百文錢呢?!?
當時聽了這話,芷容差點沒栽過去,這翠蓮也太不要臉了!只聽說奴才接著打牌孝敬主子,討主子歡心的。可沒聽說有奴才跟主子要債的!
不過,翠蓮越是貪婪,越是無禮,越是自以爲是。芷容便越是高興。
自打從芷容那裡贏了錢,翠蓮便整天惦記能再跟芷容打牌。現在的芷容在她眼裡是一塊肥肉,雖然不大,卻容易吃到嘴裡。
這不,剛過了兩天,翠蓮便又跟芷容打牌,結束時贏了近一兩銀子。之後的幾天幾乎夜夜都耍,也都是贏得盆滿、鉢滿。
翠蓮贏得上了隱,芷容也到了該佈置下一局的時候。
這晚,翠蓮開場贏了兩把之後便一連輸了好幾場。她急的直冒冷汗,屁股都坐不住了,好像椅子上有個釘子似的難受。
秋蓉抓了一張牌:“今晚,你的手氣不好嘛。不要玩兒啦?!闭f罷將牌亮出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笑瞇瞇道:“又贏了!看來今兒晚上財神爺保佑我呢!”
翠蓮剜了秋蓉一眼,而後很不情願的把錢袋裡僅剩的幾十文錢慢慢騰騰的掏出來,咬牙遞過去。把錢給別人就好像是在割她的肉。
“我們今晚就到這吧?!?
芷容眼底帶著些許的無聊的情緒,心裡卻喜滋滋的。秋蓉那丫頭的厲害之處就是眼尖手快,腦袋靈,還是小丫頭的時候總被那些得寵的丫頭、婆子抓去伺候牌局。
沒多長時間就學會了打牌,而且牌技還不錯。
芷容一發話,春華、秋蓉兩個趕緊收拾牌桌,把那一大把一大把的錢幣往自己的錢袋裡裝。她們的動作在翠蓮眼裡是分外刺眼,她晃了晃頭,那可是自己好不容易贏回來的啊。而且她手裡的錢都被大廚房的那些個婆子贏走了。
“等一下,姑娘,你看這天還早著呢,幹呆著也是無趣,不如咱們再玩幾回吧。”翠蓮滿臉期盼。
春華問道:“你本錢都沒有了,還是別玩了。”
“哎呀,姑娘可以借我嘛,等我有了錢再還給姑娘?!贝渖徔聪蜍迫荩瑑呻b眼睛直冒金光。
芷容點點頭,指了指身後:“你自個兒去內室拿吧,就在牀右邊的櫃子裡。”
翠蓮起初還還有些猶豫不決,但是看芷容一臉的認真,自然。她也便放下心歡喜的去內室拿錢。
當看到那紅色的布包裹下的首飾和十兩銀子時,她整個人都怔住了,眼睛直直定在白花花的銀子上面好半天才轉移開。
她深吸一口氣心道:沒想到姑娘攢了這麼多的銀子!
不過,她就算再貪財也不敢隨便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隨便的拿錢。只撿了一貫錢出去。
這天晚上一直到玩到半夜,翠蓮只贏過一局,芷容借的錢不僅一個銅子兒都沒剩下。
“翠蓮,你現在可欠我兩貫錢呢,我記在賬上了。明日可得給我?!鼻锶匾贿吺帐芭谱酪贿厙烂C道。
翠蓮沒好氣的嘟起嘴:“曉得了,明天一準兒還你!”
待翠蓮出去,主僕三個相視而笑??创渖從菢幼?,很快就可以收網了。
第二日,秋蓉憂慮的對芷容道:“婢子剛纔瞧見翠蓮去浣洗房那邊了,許是跟那邊的人打牌去了。姑娘這可怎麼是好?”
芷容沒有絲毫的擔憂反而笑道:“這是好事啊。假若她只跟咱們玩,到時候說作證?放心,她現在身無分文,還欠你的債,心浮氣躁的贏不了?!?
這樣的又過了幾日,期間芷蘭來詢問宴請嶽北城的事,芷容推說這短時間太忙,再過兩日便去叫人請嶽北城。
芷蘭雖然著急卻也沒有辦法,她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要忙,離去繡坊的日子越來越近,而她繡的國色牡丹還有一半沒有完成。
府裡的姑娘們都忙著手裡的繡品,作爲第張寧的她自然不能落後。
而浣洗房的好賭之人也沒讓芷容失望,翠蓮欠下一屁股的賭債,整日唉聲嘆氣,整個人面色發青。也瘦了不少,乍一看去像是個遊魂。
“姑娘,今晚上咱們開幾局吧。”翠蓮獻媚的笑道。
芷容無奈的搖搖頭,晃了晃手中的繡品,頗爲沮喪的道:“那幾日我只顧著玩,手裡的活都給忘了。再不抓緊繡到時候可了命嘍?!?
“那姑娘借我幾貫錢吧?!?
芷容搖搖頭:“我這也沒有銀子啊?!?
翠蓮本來的精神一下子全都不見,她頹然的耷拉著腦袋,木呆呆的擦拭著桌椅。心裡一個勁兒的罵芷容。在這個時候,芷容則進了內室,裡面傳來開櫃門的聲音。
翠蓮猛然一哆嗦,腦中的歹念一閃,又隨即晃而不見。她這時候還是有些理智的,芷容在窩囊也還是名義上的主子。那錢她不能隨便動。
她在心裡叨唸著:不要想,不要動。耳邊卻突然傳來芷容的聲音;“翠蓮你過來,把這房裡的櫃子擦乾淨。”
“來了!”翠蓮快步進了內室,快速擦起櫃子來。她這才發現,那櫃門居然沒有上鎖!
“可以了,我出去透透氣。”芷容說罷穿上大毛斗篷便自顧的出去了。
翠蓮盯著櫃門呆愣好一會兒才慌忙的大步出去。到了門外,使勁兒的拍自己的胸脯,抑制內心的魔鬼。
芷容和春華站在角落裡看著這一切。
“姑娘,爲什麼不直接把銀子偷偷放在她屋裡呢,到時候咱們去拿髒便是了?!贝喝A這些日子一直存著疑惑,要先還一個人幹嘛這麼麻煩?
芷容搖頭:“如果那樣做,她可以賴掉,沒抓到現形她是不會認的。到時候鬧到那邊。非但不能把她趕走,還會惹人懷疑,我隱忍這麼久,寧願小心翼翼的多走一步,也不能圖方便壞了大事!”
春華大悟:“姑娘想的周到?!?
門邊的人早已不見了蹤影,芷容本想再等一會兒,秋蓉過來告訴她芷霜和芷煙來了院子,兩人在廳裡等著呢。
芷容嘴角微翹:“這樣正好!不用咱們自個兒抓賊了!秋蓉,你再去問翠蓮要債去,然後好好的盯住她。春華隨我去廳裡,等秋蓉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