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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再見

新朔國二十三年春,雲頂下煙霧瀰漫路的盡頭,站著一個俏麗的小女子,年紀約莫有七歲的大小,她小小的身影后面,地上放著好幾個大大的包裹。她一身亮麗的紅衣,嘴角處含笑,眉睫處笑意叢生,眼神一個勁的的往山下的來路上打量著。

雲錦同葉開兩人前後登到雲頂下時,剛巧見到這小女子,手指輕扯著頭上垂落下的髮辮,手卷了發又卷放落,一臉笑瞇瞇的瞧過來。師徒兩人笑望一眼,快步往上走幾步。那紅衣小女子,這時已瞧到雲錦和葉開兩人,笑著衝向著兩人,直接衝到雲錦的懷裡,雙手緊抱著雲錦,嘟著嘴叫嚷著:“師傅,你和師孃想不想我,小弟弟會叫姐姐嗎?祖父祖母他們把我丟到這裡,說以後再也不想管我。”

雲錦聽她的話,彎腰輕抱著她,笑著說:“想,大家都想妮。小弟弟現在會叫姐姐和爹孃。妮長大了,以後可不能直接撞過來,剛剛是師傅穩住身子,要不我們兩人會一起倒下去。來說說你是如何惹得祖父祖母生氣?就這樣把你給丟出雲頂?”

雲錦當日是萬分不捨送倪妮上雲頂,後來幾次想探望倪妮,都給爹孃‘不見’兩字回拒。直到半年後林蔭清有喜,兩人上雲頂報喜時,纔得到跟倪妮相處機會。三人說話間,聽聞倪妮口口聲聲對自個爹孃以‘祖父祖母’相稱,雲錦夫妻兩人便悄悄的向倪妮打聽,才知自家爹孃三個月前,就讓倪妮直接稱祖父和祖母,雖然藉口是與雲頂別的長老區別開來,可是聽著雲錦夫妻耳朵裡,爹孃分明是從心裡認同倪妮,雲家長女的身份。

倪妮聽雲錦這話,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一會後笑嘻嘻的擡頭對準雲錦臉,一邊親他一記後,掙脫開雲錦的懷抱。她的小臉上難得沒有笑意,神情很是嚴肅的搖著頭說:“師傅,妮一直聽你和師孃的話,每天都非常乖的聽祖父祖母吩咐。我剛剛仔細想過,只有前幾天,祖父祖母問妮可想下雲頂,妮實話實說,說想下雲頂。

他們沒有同平常一樣笑,也沒有多說話,只是摸摸妮的頭,我瞧著祖父祖母不象生氣的樣子。今天一大早上,祖母提著好幾大包,說是給我下山用的東西。祖父把我當包裹般提起,到了這裡,他們直接把我地上一丟,說,要我乖乖等著師傅上來接,還說以後要師傅師孃對我嚴加管教。我在後面叫他們,祖父祖母兩人理都不理我,頭也不回的走掉。”

雲錦輕摸倪妮的頭,知曉自家爹孃這三年,在她身上用盡心力,把當時非常體弱的倪妮,調理成今天這般的健康。而倪妮性情開朗愛笑,也在這兩三年裡成爲兩位老人的開心果,讓兩位老人是疼愛她入骨,想來是到了讓倪妮下雲頂的時候,兩人心裡捨不得倪妮,只有丟下她,乾脆利落的走掉。

雲錦這三年見到倪妮的時間並不多,有時他上雲頂,剛巧是倪妮藥浴時間,他只能把東西送到路口,由著裡面服侍的弟子,提進去給爹孃和倪妮。不過相比林蔭清來說,他見到倪妮的次數還是要多一些,林蔭清這兩三年裡,總共只見到過倪妮三次,有兩次都是藉著兒子的名義,才能見到倪妮一面。

結果下山後,林蔭清想念倪妮時,常對著兒子口口聲聲說:“姐姐就要下山,姐姐愛笑。”時間長,自家兒子會說話,叫完爹孃,就是逢人叫‘姐姐’。雲錦去年又新收下一個弟子,比倪妮稍大三月,人極其的聰穎,對修習方面極其有天分。雲錦上雲頂瞧倪妮時,提起她的小師弟時,原本擔心她心裡不爽快,未曾想到倪妮笑著說:“好,那我下雲頂後,可以讓師弟教我修習。”

倪妮自上雲頂,後來身體稍好轉,雲錦悄悄問她:“祖父,教倪妮些啥本事?“倪妮當時聽後搖頭,說:”祖父天天讓我泡花浴。祖母現在教我針線活,還說以後要教我煮菜。“隨後幾次,倪妮是同樣的話回答他。雲錦聽後暗自著急起來,雲門弟子那有不修習的事。他忍不住去同自家爹商量著說:“爹爹,你教倪妮一些修行的根本吧?”

雲錦的爹歷來是神色不改的人,他最多是對著倪妮有個笑臉。他聽雲錦的話後,只是靜靜的望著自家的兒子,好一會逼得兒子低頭,才淡淡開口說:“妮沒有這方面的天分,好在她性情極其討人喜歡。你對她的要求不要太高,我現在給她調理身子,儘量讓她以後五毒難侵,修習方面她能自保既可。你會有一個弟子,在修習各方面極有天分,你對妮就不要強求。回去吧。”雲父說完後,是手一甩走掉,留下雲錦相當的鬱悶。

雲錦歷來自視甚高,對倪妮的靈活性是相當認可,未曾想到自家爹對倪妮下了這種結論,回來後跟林蔭清提起,還是一肚子的不服氣。林蔭清聽後卻是相當的高興,反而笑著說:“好,妮是女子,修習方面不用太好,能自保最好。太聰明的女子想得太多,算計同樣深,將來未必是福,我們以後細心幫著她找個好良人,不用她事事去算計過活,讓她能憑藉著本身的懂事靈巧勁,過上安心的日子,這纔是女子真正的福分。錦,你要是心裡不服氣,好好把別的弟子培養出來,同樣可以頂一片天。”

林蔭清這種慈母敗兒的調調,無意中安撫了雲錦。他想想也是,自家爹孃都不介意倪妮成才,自已何必想太多,倪妮以後日子過得好,不用自已事事掂記著就行。從那以後,他對倪妮有種順其自然的味道。上雲頂來,能夠見到倪妮時,會同她提及師門的大小事情。倪妮如同一般人家乖巧女兒樣,總是會笑著點頭不止,一臉佩服色彩的對著雲錦,大大滿足雲錦,吾家有女的心理。

倪妮見到師傅不出聲音,小臉蛋仰起問:“師傅,是不是我不該說實話?”雲錦聽她的話,輕摸下她的頭髮,笑著搖頭說:“說實話好,是祖父和祖母兩人捨不得妮。”倪妮笑瞇眼說:“嗯,師傅,雲頂的長老們都說,祖父祖母有我這個好孫女,天天都高興。那過幾天,師傅帶妮上來瞧祖父祖母,好嗎?”雲錦輕摸著她的頭,想著自家爹叫人傳下來的話,‘這半年不用來瞧他們,他們要閉關修行。“雲錦瞧著一臉不知情的倪妮,好半天不知該如何回答她。

葉開瞧到師傅爲難的神情,趕緊‘哼‘一聲,用來證明自已也站在這裡。倪妮聽到葉開哼的聲音,擡頭仔細打量葉開好幾眼,瞧仔細後眉開眼笑的撲上去,跳起腳說:“是大師兄,大師兄來接我回家。”倪妮然後按照她從前的習慣,跳上去摟低葉開的脖子,衝著葉開低下的臉,重重的一邊一個印上一記。

葉開的臉暗紅起來,趕緊打量師傅的神色,見到師傅臉上沒有不悅的神色,才伸手輕捏她的鼻子說:“妮,長大了,不能如此親師兄。”倪妮笑起來點頭說:“大師兄,我知道,祖母說,只要過十歲生日,我就不能這般親師傅和師兄們,說會不合禮節。我這不是還沒到十歲嗎?再說我見到大師兄好高興,上次師傅說,大師兄成親了。我以爲會見不到大師兄。”

雲門弟子成親後,一般情況下算出雲門,輕易不能回到雲門來。這兩三年,倪妮還是會收到溫雅嫺送來的衣物,不過也知道溫雅嫺一直沒有回來過雲門。葉開聽倪妮這話,笑起來輕點她的額頭說:“我們大家知道你要下雲頂,早早跟師傅申請過,要回來團聚。你二師姐,五師姐都回來了,而且是你兩個師姐夫也一起來,你師嫂也在山下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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