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雲錦一行人出城門時,葉開送小寶至。葉開在車下與雲錦夫妻閒談中,說出葉家年後新出的家規:庶子成親後,一律搬離主宅到外居住。如生母自願可以一同定居在外。雲錦和林蔭清聽到這消息後,臉上並沒有多少喜色。只有候在一旁倪妮和逸風兩人,興奮的隨口恭喜大師兄。解挺也是一臉驚色望向葉開,
解挺瞧一眼笑得如山花亂開般的倪妮,在心裡暗暗嘆息一聲,伸手輕扯下激動中的她,示意她細瞧師傅師孃的神色。倪妮瞧到神情慎重的雲錦夫妻,很有些不明白的問:“師傅師孃,你們不爲大師兄他們高興嗎?以後他們家裡沒有這麼多惹是非的人,大師兄出門在外,也不用擔心大師嫂和小小寶在家的安全。”
雲錦和林蔭清兩人瞧一眼倪妮,聽到倪妮這話,葉開苦笑起來,他輕嘆一聲說:“近二年,我們要好好清理家門,只怕日子過得比從前還要兇險。”倪妮和逸風兩人聽他這話,頓時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倪妮轉頭瞧向一臉早已明瞭樣子的解挺,不客氣的小聲音說:“你一會仔細解釋給我聽。”
解挺聽倪妮這話,笑著點頭輕聲音說:“嗯,我回去路上慢慢同你說這事?!彪呭\夫妻和葉開自是瞧到他們兩人的動靜,他們瞧見解挺望向倪妮時的眼神,也望到倪妮眼中的淡然。他們三人互看一眼後,雲錦對葉開說:“我們在路上不會耽誤多少時間。妮見過祖父祖母和各位師伯師伯母,在雲門休息兩天後,我們讓她快些趕往葉家。有她陪在紫玉和小小寶的身邊,你們兄弟可以放手清理門戶?!?
雲錦說完這話,倪妮在一旁笑著說:“好。我會盡力護著大師嫂和小小寶。”葉開笑起來點頭說:“多謝師傅師孃,多謝妮。”雲錦一行人上路後,解挺坐在車內,一直低垂下眼睫思索什麼,神情多少有些落寞。倪妮和逸風兩人瞧見這樣的解挺,互相遞著眼神給對方,跟著沉默許多。
只有小寶一路上高興的說著,過年時的許多趣事,說著他小弟弟的可愛處。雲錦夫妻兩人照顧著他,有時也會分神注意著另外三個。他們自是瞧到解挺的低落情緒,只是想到自家的女兒,兩人就全當做沒有瞧見一般。
一路上,除去小寶最高興師姑陪在身邊外,只有倪妮和逸風兩人算得是最歡快的人。姐弟兩人在林家過年時,一個陪同嫂子們和姐妹們呆的時間多。一個時不時要陪著兄弟們在外面見客,姐弟兩人反而沒有多少時間說話。
這一路上,他們雖然同雲錦夫妻坐在一塊,面對面坐在大人的眼皮底下。只是雲錦夫妻兩人歷來不拘束人,這姐弟兩人在他們面前也是相當的放肆,啥話都敢擺在臺面上說。實在不能擺檯面上說的話,他們兩人自有自的瞭解方式,一個眼神互相便明白對方的意思。
解挺在路上,坐在營火邊時,也把葉家如今的情況,細細的說給倪妮聽。他是從小處講到大處,最後總而言之說:“葉家現在這情況,嫡子們個個危在旦夕。這家規一出,身爲嫡妻的人,要強要心眼細,要防備心重,要能護得住兒女。、、、。”
解挺講完這些事情,倪妮得出的結論“大師兄命苦,有一個這樣好色不管他們生死的爹。唉,大師嫂對大師兄真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苯馔埧诮Y舌的聽著倪妮的結論性的話,他輕輕的解說:“許多的世家名門都是如此,不是大師兄的父親一人這樣。”
倪妮聽後輕笑起來,一臉瞧不起的神情,拍手說:“那樣的男人髒,象師傅和我爹,外祖父和舅舅們,站在他們身邊都覺得乾淨。哼,要是師兄們有誰那樣,我也不會再去搭理他們?!苯馔ι钌畹耐谎勰吣?,輕輕的說:“原來你想那樣的生活?!蹦吣葸@時已去笑瞧小寶,並沒有聽仔細解挺的話,自然沒有瞧到他眼裡堅定的眼神。
新朔國三十一年春天,南通國和大理國從北面和南面同時進攻新朔國。倪妮那時正在回雲門的路上。這兩年她常在雲門外,她有時是幫著雲錦打理生意,有時是林家有事要忙,她居住林家。有時又要去葉家,幫手金紫玉。有時正要回雲門時,白靜然又叫人傳信她過去,要查看她學業的進度。仔細算起來,她常常是在雲門外見到雲錦夫妻和逸風、小寶四人。
她回雲門時,總是解挺有事出雲門時。算起來兩人有兩年時間未見面,解挺常常有書信給倪妮,信中多是說雲門和他的修行事情。而倪妮回信反而會多出許多的話,她愛在信裡說一些小事情,笑著說路上的見聞。兩人之間的關係相對最冷漠時,要進上一步,不過在倪妮心裡,解挺已算得上朋友。
倪妮是在半路上,接到解挺的來信,信中說“速返雲門?!痹诨仉呴T的沿路上,也看到路上的標誌,上面通知在外面的弟子,速速回到師門。倪妮收到傳信後,同所有云門弟子一樣,日夜兼行趕至雲門。她趕至雲門臺階下時,瞧到許多的師兄師姐和師弟師妹們,大家無心多說話,神態慎重,匆匆忙忙往臺階上衝去。
倪妮回到師門,林蔭清在院門口等著她,瞧到她後,拉著她看前又看後,點頭說:“妮長大了?!蹦暌咽鍤q的倪妮,明媚如陽光般的生長,神態有一份獨有的自在和安然。倪妮仔細瞧一眼林蔭清,見到她面色紅潤,笑著問:“師孃,你和師傅還好嗎?逸風聽話嗎?”林蔭清點頭說:“還好?!蹦吣菰賳枺骸白娓缸婺缚珊??我明日想去雲頂見他們?!?
這兩年,倪妮回雲門的時間少,雲頂的長老們也默認,倪妮不用通報,自由出入雲頂的行爲。林蔭清聽倪妮這話,趕緊同倪妮說:“妮,你不用上雲頂,你祖父祖母與長老們聽到消息時,全部人都趕往北面?!蹦吣萋犨@話,驚詫的瞧向林蔭清說:“師孃,我在路上聽說,大理國和南通國兩國的駐兵在那裡,還沒有動手,這麼快那裡就出大事情?需要長老們全部趕過去?!?
林蔭清笑望一眼倪妮,搖頭說:“新朔國的北面,幾十年前,雲門人已用術法護持起來。這回聽到北面有事的消息,長老們擔心他們有高人動手破壞護持,同樣也擔心幾十年前的術法,被無意中損壞過。昨日傳來消息,說全部已到北面,護陣安好。只是兩國官兵正處在對恃,已瞧到對方那邊的修行師出現。”
倪妮聽後鬆口氣,雲門的術法都以防護爲標準,而大理國和南通國的術法,以破壞爲主。一個是進攻性,一個是防護性。但術有業攻,說不準誰的最好,只有用對地方的術法,纔是最好的術法。雲門的修爲以修心防護爲主,術法就是被人所破,一般情況下不會傷已。
大理國和南通國的術法以進攻爲主,這種冒天下之大不韙術法,有最大的破壞性,同樣一旦術法被破,常常傷自身修爲。林蔭清和倪妮兩人在房間說著話,聽到院子外面傳來的腳步聲音,兩人趕緊出房間,雲錦這時已進來院子,他瞧到倪妮時,臉上露出笑容,望著倪妮說:“回來了。”
雲門最終的決定,在倪妮到雲門第二日下來了。雲門留下大師伯和雲錦兩人守護雲門,所有師門年紀尚小的弟子,由師門年紀大的弟子,護送回家裡,在家中靜候回師門的通知。其他師尊們全奔赴到南疆,他們門下的弟子,只有大師伯的弟子,由現在排行最大的弟子,帶去北疆幫長老們行事。雲門別的弟子們,全派往南疆。
雲錦這裡只有小寶年紀小,需要送回葉家。雲錦同倪妮和逸風說:“你們速送小寶回去後,直接奔赴南疆,到那裡聽掌門人安排?!彪呭\私下同解挺說:“挺,宮中傳來秘信至雲門。要你快速趕往南疆,七殿下和十殿下已在南疆前線,十二殿下趕往北疆,五殿下在留守宮中。馬車已給你準備好,你稍稍收拾衣物,就出發吧?!?
解挺當日就離開雲門,臨行前趕至倪妮房門口,笑著說:“妮,我們南疆見。”倪妮笑著點頭。倪妮和逸風兩人牽著小寶要上車時,林蔭清匆匆趕來,她仔細瞧他們三人,再同他們說:“你們姐弟兩人在外面要互相照顧。小寶,回家後要幫著孃親帶好弟弟。”倪妮放開小寶的手,輕擁抱林蔭清說:“師孃,你和師傅兩人多保重。你同師傅兩人不要太辛苦?!?
車慢慢的行駛起來,倪妮拉開車門往後張望著,林蔭清的身影慢慢變小,雲門慢慢的給煙霧籠罩起來。趕車的兩名記名弟子,忍不住停下車回望起來,當中一人眼圈紅起來說:“下個月就是我出雲門的時間,這一走,我以後永遠也不能回雲門。就讓我再望一眼雲門”倪妮和逸風兩人沉默的望著他們,記名弟子一旦離開雲門,他們與雲門從此無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