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妮笑眼瞇瞇瞧著逸風,她話一說完,見到跟在逸風身後的解挺,她微微一愕後,眼光掃到桌上的棋家,笑著對解挺說:“七師弟,你來拿棋具?”解挺聽倪妮這話,停下了腳步,一時之間,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逸風瞧後笑對倪妮說:“姐姐,七師兄和我一起陪姐姐說說話,我們可以順便請七師兄同我們說說外面的事情,七師兄對外面的事情瞭解多,我們聽後可以長長見識。”
倪妮聽逸風這話,目光定定的望向解挺。雲門的人,都知道解挺這兩年,每隔幾天,就會接獲一疊厚厚的家書。只要在雲門呆得夠久的人,都瞭解解挺並不是一個多言的人,他的性情也沒有想象中的好,他只是表面平和,其實內裡非常難以接近,因此無人敢向他打聽外面消息。
逸風這話一出口,立時醒悟到自已的冒失,他笑著對解挺說:“七師兄,不如我們來下盤棋,讓姐姐在一旁好好欣賞,高手之間是如何過招,順帶可以提升下姐姐的棋藝。”解挺聽後,目光炯炯的望向倪妮,眼裡有著明顯的笑意。
倪妮十年如一日的棋藝,常是逸風取笑她的重點所在。倪妮暗自惱羞的瞪他一眼,心裡盤算起來,這些日子,解挺在自已面前,禮節周到事事體貼。她想著自已也不是佳人如玉的料,入不了貴人的眼,同樣不值得人來算計。
倪妮想通這些關節後,笑著對解挺說:“七師弟,你今天如果還有空,就留下來,幫我好好教訓下逸風,以免他太過目中無人。”解挺聽倪妮留他的話,在心裡暗喜起來,他笑著對倪妮點頭說:“我有空,正好同逸風兩人切磋下棋藝,可以互相學習。”
解挺邊說邊走到桌邊,端過棋具站到倪妮的牀邊,笑著對站在牀邊的逸風說:“逸風,我們兩人今日就坐在牀邊,下棋給六師姐看,再順便說說話,給六師姐解悶,這樣安排可好?”逸風聽著解挺這話,略微驚訝後,笑著順手搬來三張凳子。他坐在牀頭這邊的凳子,笑著向微怔忡的倪妮,調皮的眨眼。
他見到倪妮明顯處在怔愕當中,他想想後站起來,彎腰湊近倪妮的耳朵邊,小聲音說:“姐姐,難得今天七師兄心情好。一會我們找準時機,把小寶問過的事情,再問一次可好?”倪妮瞧一眼笑著低頭擺棋的解挺,明顯是心情正好的樣子。再瞅一眼笑得詭異的逸風,倪妮對溫和的解挺,心裡還是有些戒意,
倪妮伸手輕捏逸風的耳朵,就著他低頭的一瞬間,湊近他耳邊輕聲音說:“要問那樣的事情,你自已開口問,我是不會開口?嘻嘻,你要記得,老虎的屁股是亂摸不得的。”逸風聽倪妮這話,同樣擡眼瞧向解挺,想著以後修行的事情,還要聽從他的安排,他頓時也打消掉剛剛興起的念頭。
逸風再次湊回倪妮耳邊,輕聲音說:“算了。反正雲門的師姐妹們,個個容貌美麗,雖說長相同七師兄相比,是差了那麼一些些。可是就七師兄這般嫡仙的長相,能賽過他的人,我到目前爲止,我還沒有瞧到一個。
不管如何,這肥水不流外人田,七師兄能迎雲門的女弟子進門,也算得上是好事一樁,到時美滿姻緣傳出去,雲門傳奇又多一出。只要七師兄樂意,師姐妹們個個願意,大家同爲修行人,彼此相處融洽,想來新朔國將來又可以添上幾個同七師兄一樣美的男子。”逸風說到後面,深覺得他對事情後續推理合格,倪妮忍著笑意由著他往下想去。
解挺擺好棋具,見到那對姐弟還在說著悄悄話。解挺一臉笑意的盯著他們兩人,說:“六師姐,逸風,你們說什麼樣的話?不能大聲音說出來,順便讓我也聽聽?”逸風笑意盈然的臉,聽解挺這話後,稍稍收起一些燦爛笑意。他緩緩的坐回凳子上,回頭瞧一眼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姐姐,迴轉頭對解挺解釋說:“我只是同姐姐說說棋逢對手的爽快。”
解挺自是明白逸風絕對不會同倪妮說這事,就憑這兩人一邊說話,一邊眼光往自已那邊張望著,就知兩人的話題與自已有關。解挺掃過逸風一眼,笑望倪妮說:“六師姐,改天我教你兩招,讓你以後同逸風下棋時,可以威風蓋過他。”倪妮輕笑著說:“好。”
逸風聽後露出苦味實足的笑,對著解挺說:“七師兄,我執黑子,你讓我十子。”解挺瞧他一眼,把黑子棋盞,推到他的面前,點頭說:“好,我讓你十子。”逸風聽後笑嘻嘻的擺著棋子,倪妮抱著被子緩緩坐起來,解挺見後,忙站起來走過去,拿起倪妮牀尾的一牀被,拿過去放在倪妮的背後。
倪妮順勢靠下去,擡臉笑著對解挺說:“多謝七師弟,這樣舒服許多。”解挺聽後微微一笑點頭說:“你要是想喝水,就同我說一聲。”倪妮笑著再點頭,逸風這時已擺好他的十子,他瞧著解挺眼裡的暖意,再望向倪妮眼裡的淡然,他眼珠子轉了好幾下後,笑著同坐回位子的解挺說:“七師兄,請指教。”
倪妮坐在一旁瞧著他們兩人下棋,逸風一路直接衝鋒陷陣,而解挺每一步防守相當嚴格,偶爾他放水給逸風,其實是爲了更加好的包圍逸風。倪妮看得興起,從坐著變回趴著,再從趴著又變回坐姿,她隨著兩人的精彩棋藝變換著姿勢。
林蔭清爲倪妮送飯過來,正瞧到倪妮趴牀上,頭快要伸到在棋盤中間,兩眼發光瞪著棋局。林蔭清輕搖頭,對房內的三人說:“挺,逸風,你們去叫小寶一塊先去用飯。妮,蓋好被子,不要凍涼傷風就不好。”解挺和逸風兩人停手,小心的把未完的棋局,平擡起放到桌上。倪妮趕緊把被子拉好,半靠到牀上。
解挺和逸風出去後,林蔭清陪著倪妮去淨手,回來後她笑瞧倪妮用餐。倪妮現在對林蔭清雙眼盯著她用餐,已是相當的習慣。她一邊吃著飯,一邊對林蔭清說:“師孃,我覺得我現在已大好起來,明天,我還是自已慢慢走去飯廳裡用餐。”
她這話一出口,就覺得林蔭清的眼光變得銳利起來,她擡眼瞧到林蔭清一臉的不贊同,林蔭清冷瞪著她說:“你師傅說你剛剛又不舒服,你現在稍好一些,就不安份起來。你要下牀活動也行,等到你身上的紫色印痕全退淨那天。”倪妮聽後趕緊埋頭吃飯,不敢再多說一字,就怕林蔭清多說幾個字,又當著自已的面落淚不止。
解挺和葉小寶用過餐過來時,林蔭清收拾好餐具出房門。房內的倪妮輕舒一口氣,拉過葉小寶,對著他的小臉重重的親上一記,笑瞧他故意裝作羞愧的樣子。解挺拉來凳子坐在牀邊,望著倪妮問:“剛剛師孃說了你?”倪妮搖頭輕嘆息說:“師孃要是捨得重重說我,我這心裡也好受些。唉,她每次都只略提一二,她心裡就難受起來,我也不敢多說話。”
解挺望一眼內疚的倪妮,他一直覺得在雲頂發生的事情,應該是倪妮揹著雲錦夫妻做下的決定。林蔭清對那事的反彈,只要是長眼睛的人,都能瞧得見。不過林蔭清對倪妮的疼愛,同樣是長眼睛的人,都能瞧得明白。那事縱使倪妮的錯,林蔭清也不會捨得開口說她一二,最多是難爲她自已。
解挺笑瞧倪妮說:“那你快些好起來,師孃見到你沒事,她心裡舒服,你瞧著也高興。”葉小寶聽得點頭說:“嗯,姑姑你要快些好起來,這些年,你都沒空陪小寶玩。你好起來後,要多陪陪小寶。”倪妮聽葉小寶這話,伸手摸摸他的頭,誇獎他說:“我們小寶的修行,現在比姑姑還要厲害。等到姑姑好後,要同小寶教姑姑修行的術法。”
葉小寶是不能誇的孩子,他當下手一揚,把燭火點燃起來,再手一揚,把燭火熄滅掉。倪妮只能雙手遮臉,由著葉小寶點火熄火的玩過不停。解挺見倪妮由著葉小寶玩耍,他也只是坐在一旁,笑看葉小寶耍寶。逸風進房間時,瞧到葉小寶這樣子,臉稍稍沉下來,說:“小寶,你沒有別的好玩的物件嗎?”這才把葉小寶玩燭火的癮熄滅掉。
解挺和逸風兩人正在下棋,倪妮拉過一臉不高興的葉小寶,兩人一起坐在牀上觀棋局。等到他們兩人的第五次棋局,再次以解挺勝五子,逸風失敗落實時,葉小寶已睡熟在倪妮的牀上。解挺望一眼眉眼之間笑意盈盈蔓開的倪妮,瞧到她眼裡的興奮,也望到她眼底的疲倦。
解挺伸手收拾起棋子,對有心再來一局的逸風說:“我們明日再來,今天已晚。六師姐身子不適,要早些安歇纔是。”逸風聽後瞧一眼倪妮,幫著趕緊收起棋子,嘴裡對倪妮唸叨著說:“姐姐,你見時辰不早,就要趕我們離開纔是,怎能由著我們吵你睡眠?”倪妮笑而不語。
解挺把收好的棋具放在桌角,伸手抱起葉小寶,對牀上的倪妮輕聲音說:“棋具就放在你這裡,免得我和逸風明日要用時,省得還要過去拿來。明天早上我會拿一本棋譜過來,你白天細瞧下,晚上你同逸風兩人開一局,我在旁邊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