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卻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想幹什麼,可是鷹姐的勢力,不是你我想象的那麼簡單,不管是以前殷永年在好,還是現(xiàn)在殷段,他們都拿她沒辦法。”
葉雅琪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滿眼誠懇道:“你要相信我。”
與葉雅琪對視良久,瑪麗才放鬆了身子,說:“我找到鷹姐的電話就發(fā)給你。”
聞訊,葉雅琪優(yōu)雅地笑了。
回到主樓裡,葉雅琪找到了金鐘,告訴他,自己想見炎烈。
知道金鐘一定會處理妥當,不會讓薇薇發(fā)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所以葉雅琪很放心。
很快,葉雅琪就在葡萄院找到了炎烈,落日黃昏,他圍著毯子坐在院子裡的藤椅上,有些淒涼的味道。
葉雅琪愣了愣神,才快步走向他。
“你一直在這裡?”想要別人替她辦事,總得先套近乎不是。
炎烈聞訊,驀然回首,那深邃的五官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更加立體,就像是電影裡走出的波斯王子,讓人的心爲之一顫。
他不說話,完美的容顏,總是能讓人心動。
而他確實沒理會葉雅琪,又回頭看著金黃色的天邊。
“你有沒有記得吃藥?”葉雅琪來到他身邊坐下,又關切道。
“吃了。”他語氣平直,沒有任何表情的面部,讓人看不出喜怒。
話不投機半句多,又是冗長的沉默。
雖然極不情願提起昨晚的事,但爲了能慢慢的瓦解薇薇,葉雅琪硬著頭皮,道:“你昨晚什麼時候離開的?”
睹見炎烈身子明顯一僵,葉雅琪緊接著又道:“我們之間是不是回不到過去了?你爲什麼連最起碼的溫存都不願意給我?”
她拋下心中的仇恨,讓自己迴歸到以前,他們還相愛的時候,這樣去質問,能讓她的感情更濃郁一點。
而她做到了,讓炎烈爲之一撼。
他看向她,明眸裡有熠熠光輝。
良久,他才說:“我以爲你不想我待在你身邊。”
憶起她昨晚的夢囈,他就無法去相信她現(xiàn)在的話。
她笑著說:“我很快就能離開你了。”
他知道她恨自己,他也沒奢望她會原諒他,可她卻還想著離開他!
“如果我不肯,爲什麼還要跟著你回來。”頓了頓,葉雅琪直勾勾地看著他,說,“你不會以爲我只是爲了躲避聖瀾皇室的追捕令吧?你覺得我是怕死的人嗎?”
“不……”
似乎沒想要他回答,葉雅琪又道:“如果不是爲了你,我怎麼可能待在我厭惡的人身邊,而且她還那麼……”
她故意止住了話音,是明白,炎烈不會輕信她的話,同時也是想引起炎烈的好奇。
欲擒故縱,他以前曾說過她是這樣。
而現(xiàn)在的她,纔是運用得格外嫺熟。
“她怎麼了?”炎烈說,“我聽說你們關係不錯。”
“是的,爲了能活命,我要盡力討好她不是。”葉雅琪苦笑道。
“和她好好相處,至少在追捕令結束之前。”炎烈說。
“我會的。”葉雅琪應是。
思量了片刻,她又重新開口:“薇薇想和你一起共進晚餐,在她房裡。”
炎烈像打量怪物似的看著她,動了動脣,卻沒說什麼。
葉雅琪爲他倒了杯熱茶,又皺著眉說:“其實我知道你一直不肯見她,但她與你一同長大,感情深厚,你突然這樣做,她表示很無奈,很痛苦。”
她將手放在桌面上,滿滿移向他,最終覆在他冰冷的手背上,細細地來回摩挲:“就把她當作是妹妹,你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嗎?”
葉雅琪沒想到,有一天她會把自己最懷疑的事,說得那麼理所應當。
“你我是這樣想的,不代表她也是這麼想的。”炎烈抽回手,冷冷迴應。
不知道爲什麼,他覺得眼前的女人十分陌生,陌生到可怕。
以前,她見到薇薇的時候,曾揚言要殺了她。
而現(xiàn)在卻把他推向她,這是不是表示,她真的不再愛他了?
他不知道還能騙自己到什麼時候,卻還要一直把她困在身邊。
“你爲什麼不肯相信她一次?”葉雅琪凝眉勸道。
如果不能讓他去薇薇房裡一次,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內幕,所以……她是那麼急切地想要讓他知道,薇薇到底在做什麼!
以至於,她勸著炎烈去見薇薇,就像是在勸著他見自己一樣!
他,在她心裡,已然變成了利用的工具。
話後,葉雅琪意識到,自己都詫異了。
以前,他拿薇薇來逼她離開,她還曾說要殺了薇薇。
那時候的她,心裡,皮肉裡,骨髓裡,都刻滿了他的名字,他就是她的一切,她甚至可以爲了他拋棄家人。
然後,就成就了她終身無法抹去的笑話。
越是這麼想,她的心就越發(fā)冰冷。
到最後,她孤伶伶放置在桌面上的手,冰涼到,她都感覺不到了。
“你想要我怎麼做?”炎烈突然開口,將她的思緒打斷。
“就陪她吃頓飯,或許只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葉雅琪平鋪直敘,就像是他的秘書,沒有任何感情地說著他的行程安排。
“好。”他無法抵禦她那失落的神情,就像是世界即將毀滅那般。
他答應後,葉雅琪便開始守著鷹姐給薇薇‘供貨’。
瑪麗告知了鷹姐的電話,葉雅琪便讓齊蕭幫她監(jiān)控鷹姐的電話。
一旦薇薇撥打電話,她都會發(fā)短信告訴齊蕭監(jiān)聽。
終於,她等來了這一天。
是在一星期之後,薇薇讓鷹姐送貨。
與此同時,葉雅琪找到炎烈,約他在這天和薇薇共進晚餐。
薇薇每天下午四點都會到外面透氣,葉雅琪事先通知炎烈在這個點進入薇薇的房裡,並讓他坐在屏風後,說是要給薇薇一個驚喜。
炎烈勉強答應,靜坐在屏風後等著晚飯時間的開始。
一切進展得很順利。
薇薇到了吃飯的時間就讓葉雅琪走了。
走前,她特地看了屏風一眼,美麗的脣角不自覺上揚。
而她卻沒有走遠,而是站在門口等著事件爆發(fā)。
很快,屋內響起了嘈雜的聲音,有銀製盤子跌落,撞擊地面的聲音,還有薇薇的哭泣。
不一會兒,門打開了,首先走出來的是一臉陰騭的炎烈。
他見到葉雅琪第一眼,黑不見底的眸中有了些起伏,但很快就消失殆盡,他沒有和她說任何話,便直直離開。
薇薇飛撲出來,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望著炎烈離去的方向,口中不停叫著他的名字。
好半晌,她才察覺身旁的葉雅琪。
她猛然看向葉雅琪,眼底乍現(xiàn)一抹狠毒。
葉雅琪做無辜狀,二話不說上前扶她,又焦急道:“你怎麼了?炎烈怎麼會在你房間裡?”
薇薇做的是虧心事,有苦說不出,卻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一直陪著你,我知道什麼了?”葉雅琪深深凝眉,追問道,“你做了什麼,剛纔他似乎很生氣。”
薇薇這才軟下面容,死死拽著葉雅琪的袖,苦苦哀求:“你一定要幫幫我,現(xiàn)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你不告訴我發(fā)生了什麼事,我怎麼幫你!”葉雅琪故意一說。
薇薇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應該是假哭,葉雅琪一直盯著她,卻沒見有任何淚水。
這也正常,像她這種喪盡天良的人,哪會有淚水,即便是有,也是鱷魚之淚!
良久,她才說:“我吃了川蘭的保護動物,所以炎纔會這麼生氣。”
呸!她竟然把嬰孩比作動物!
那她是什麼!她連畜生都不如!
強壓著心中的厭惡,葉雅琪好奇道:“那你吃了什麼?只是保護動物而已,他不應該這麼生氣的。”
“是穿山甲,這對我的病有很大的幫助。”薇薇說,“他現(xiàn)在是川蘭和聖瀾的和平大使,而我又是他最親的人,若這事讓別人知道,就會有損他的名聲啊。”
“那你知道,爲什麼要吃呢!我答應了要給你血啊!”
“可是這些天的相處,讓我忍不下心啊!”
待薇薇說完,葉雅琪不由得在心底冷哼,這女人還不是一般的精明,竟然可以睜著眼睛說瞎話,明明那麼恨自己,卻還要表現(xiàn)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
葉雅琪揉了揉她的頭,說:“你放心吧,我會幫你的。”
她一定會幫她,讓炎烈看清楚她本來的面目!
薇薇投以感激的眼神。
葉雅琪將她扶起,慢慢走進了她的房內。
而那血腥的味道再一次襲來,葉雅琪幾欲作嘔。
屏住呼吸,葉雅琪匆匆說:“我先回去想辦法。”
“好。”薇薇點頭。
經(jīng)過她的餐車旁邊時,葉雅琪用餘光瞥了一眼湯盆裡的東西,發(fā)現(xiàn),根本就是個整體的人形!
雖然已在瑪麗那裡得到了確認,可葉雅琪還是無法控制心中深深的震驚。
可待她回到了房裡,倒是炎烈找上門了。
他快步進入她的房間,直言道:“你是故意讓我去看的?”
回頭,睹見他緊繃的下頜,葉雅琪就知道,他有多麼的憤怒。
葉雅琪覺得事到如今也沒有再假裝的必要,於是勾了勾脣,不帶任何感情道:“說說看你的觀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