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阿九顯然是沒想到院長伯伯會這樣問,答應了一聲,點點頭,雙手把詞稿遞給他,一雙大眼睛期待地望著院長伯伯,似乎有點擔心大人會不會力氣太大把稿紙弄破了,當然她是不會敢這樣去提醒的。沈文和接過那張稿紙,慢慢地打開,用幾乎是低喃的聲音默默地誦讀了一遍,這才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楚他的心情此刻是什麼樣的,他又看了看身邊的小阿九,勉強笑笑:“小阿九啊,這首小令是”
“我的。”小阿九抿著嘴回答,生怕院長伯伯把小令給搶了。
“呵呵,我懂啊,但是我是想問是你自己寫的嗎?還是說是唐先生寫給你的?”
“唔是啊。”小阿九笑著點點頭:“三堂嫂唔,唐先生說她和阿九交換的,所以現在是阿九的,要阿九好好保管。”
“喔,是啦。”沈文和想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而後把宣紙遞給阿九:“你記得要好好保管哦。”
阿九將那小令收進懷裡,小心地拍了拍,轉身跑去玩了。沈文和望著小阿九離開的身影,過了很久,才搖頭苦笑出來。唐雨墨這個人,文采確實是驚才絕豔,但是在這個時候了,還寫什麼李博覽的藏頭詩,還寫給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看,呵呵,看來確實是現在她只能在那孤芳自賞地尋求自我的心理安慰了。只是她難道真的不在意別人萬一看到了都會把牙齒給笑掉了麼?
現在唐雨墨的心情對於沈文和而言並不重要,沈文和如此愉快地想著,等處理完下午的一些簡單事務,晚上就去應酬個詩會。他不再去考慮唐雨墨,而開始專心規劃起一天的生活來。
這個下午,和其他初冬的下午一樣安靜而悠閒,但是對於金陵製造業圈子裡的人來說,他們卻無法像其他普通百姓一樣感受這樣冬日愜意的陽光。現在沈家還是大家議論的焦點,當然,有時也會聊到現在已經貴爲皇商的田家。
在某個不起眼的小茶樓裡,沈潤山和幾個沈家信得過的掌櫃還有他的三位貼身僕從正在一個比較僻靜的角落和田家的幾個人見面了。爲首的田家人當然是田家家主田老爺。
“爲什麼唐雨墨沒來?”簡單的招呼之後,田老爺看看沈家人,而後開口。
“生意場上的事情,我家娘子向來不喜歡,那天寫了首小詩奉勸世伯之後,她就沒再搭理生意上的事情了。小侄也不好再讓她爲這事煩心。”
沈潤山平時在金陵圈子裡出了名的表面溫和內心強勢,雖然是庶出,卻從來不願屈居人下,但是現在彷彿變成一個對妻子寵溺非常的怕老婆的美少年。這樣的言辭顯然讓田老爺更加憤怒,尤其他又說到寫詩那件事,儼然就是又說“小人無恥,重利輕死”——我娘子都提醒過你了,但是你們都還反應不過來,那也不關我們的事了,對於你們來說這是大事,對於我娘子來說這事不過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