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潤山的下巴微微擡起笑出聲來，他的笑容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落寞感傷的陰影，現在他儘管在才學上稱不上才高八斗可以考取功名光耀門楣，可是他的容貌舉止言談得體方面，至少在“沈家大族的翩翩公子”這一點上，是完全匹配的。

“因此後來......嗯，到了後來我可以選一個自己的院子的時候，就領著華安他們搬過來了。也許娘子還不知道，最初搬進來，我是住在這邊這間房的，因爲這邊的小樓看風景視線要好些，可是......後來我就搬到對面去了，娘子知道是爲何麼？”

“因爲雖然在對面看不到別人，但是別人也無法看到你麼？”

唐雨墨看著夜空，隨意回答了一句。

這句回答讓沈潤山沉默了許久，才又開口道：“娘子當初......可對未來有什麼憧憬展望麼？”

“我麼......”唐雨墨想了想穿越前的事情，開口道：“想造房子吧。”

“啊？”顯然這樣的答案對於沈潤山來說未免有些無厘頭，他過了一會才緩過神來說：“造房子.....莫非是泥瓦匠麼？”

“哈哈哈哈。”唐雨墨眼睛笑得像彎彎的月牙，她笑得很開懷：“對對對，就是泥瓦匠這樣的......嗯，沒差啦.....”

“這我倒是想不到的了......”沈潤山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了一聲。

唐雨墨轉身進房間，拿出一隻松花蛋來，是已經洗好了的，遞給柱子另一端的沈潤山：“對了，這個，喏，你嚐嚐唄。”

“呃？鴨蛋？”

夜深了，月光照在雪上還是映得挺亮的，雖然現在不餓，但是沈潤山倒也沒有拒絕，接過鴨蛋，輕輕在闌干上敲了幾下，就開始慢慢地剝殼。不過才剝了幾片，就停住了。

“我小時候.....其實很想當個會變戲法的雜耍.....呵呵，也只是想想罷了。家中年年都有請人來表演，小時候看著覺得好像神仙一般神奇，後來倒是也學了點，就好像你那天教丁香的，就這樣......”

他在柱子的一邊伸出左手，雪花裡他的手指修長，簡直就像藝術品一般。手指上捏著剛纔他剝下的幾片小蛋殼，指尖輕捻，那塵埃就散發著熒光從他修長好看的手指如清泉一般瀉下，在雪夜裡帶著瑰麗的色彩。

這或許是跟那些擅長雜耍的人學到的絕技吧，表演結束，他輕輕地笑了起來，那個笑容是發自內心的開心，讓整個雪夜瞬間亮如白晝。

“不過，爹爹和孃親都不會讓我去做這個的。小時候很多事情不知道，後來大了，才覺得爹孃都不是太開心。我孃親的身份......呵呵，爹爹他是希望大夫人給他生個嫡出的兒子的，可是後來，哪怕娶了兩個身家還算是清白的姨娘，也沒能讓爹爹再有一兒半女。所以爹爹自然會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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