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榮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我們看一個男人呢，丁香你是不是想男人了啊那麼著急？”

“呃......”丁香的臉紅了一片。

唐雨墨哈哈大笑起來，丁香郁悶地望了一眼阿榮，又看看車廂裡的唐雨墨，悶悶地回位子坐好，嘴巴里嘟噥著一句：“真是欺負人啊......”

“福喜坊的事情，我和那邊的韋掌櫃都談好了，十月初就可以向他們交貨，之後基本就沒什麼事了，我有個打算......”

沈家大宅裡沈潤山的小院，也同樣是籠罩在暴雨的雨霧中，屋檐滴落的雨點打在房子前排水的小溝渠裡，暈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會客的偏廳亮著燈火，閆玉嬌和沈潤山正在商量著生意的進展。而後紫鵑也趕緊拿了毛巾過來給閆玉嬌讓她擦擦身上的雨水，過了一會，又託著托盤進來，放了一份茶點在閆玉嬌身邊的桌子上，給她倒了一杯六安茶。

“閆掌櫃請喝茶。”

“有勞紫鵑姑娘了。”閆玉嬌含笑致謝，而後繼續和沈潤山商談生意的事：“既然福喜坊這邊的事情差不多了，我想咱們可以在蘇州那邊再投放大概一萬兩左右的銀子，建上兩家作坊和庫房以做印染的備用，這麼一來，蘇州一帶的聲音基本上就是囊中之物了......”

閆玉嬌說的是生意的拓展，語氣卻是溫柔婉轉，說完之後，就等著沈潤山那邊的回答。她是有信心的，一直以來，沈家的生意都是按這樣的步驟拓展。不過此時沈潤山卻只是呷了一口茶，看著她低聲道：“雖然現在時機也合適辦蘇州那邊的事情，可是那不算最近要緊的，這些......過後再議吧。”

沈潤山的聲音溫和，他的回答其實閆玉嬌並不算意外，不過她卻覺得自己有點看不懂沈潤山的目光了。他們相識的時候，沈潤山也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小孩子，可是自打沈潤山開始接觸沈家的生意，這名在名義上已經是別人丈夫的少年卻總有些讓她覺得琢磨不透。

不過，這也只不過是閆玉嬌偶爾的感覺罷了。她自認爲自己還是很清楚沈潤山的個性的，還有他所承受的壓力，和他爲此付出的努力。

幾年前，應該是在沈潤山十五的時候起吧，他們就一起做事，跟著父親和其他幾個掌櫃，大家一起商量探討各種生意上的法子。那個少年時常有些特別的主意，可是開始時大多數情況下卻顯得沒有經驗，很多法子看上去好看，卻不能用，一旦被長輩指出，他也不生氣不惱怒，只是有些尷尬地笑笑，而後驚歎道：“原來如此啊......”

他的脾氣是好的，性格溫文，對所有人都很和氣，就連下人做錯了事情也不動怒，旁人因爲他庶出的身份說閒話他也不惱。當然有時也有遇到棘手難辦的事，畢竟也只是個少年。遇到那種情況，他往往就是沉默，但是臉上都還是帶著笑，但那時他的嘴脣是會緊緊抿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