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只是想離開皇宮而已,怎麼這些人不用當(dāng)差的嗎,罪犯很少嗎?怎麼全部都來找她,而且全部都是她的畫像。
看來她的離開,給景長閒帶來了不小的打擊。
七月雪摸著自己身上的荷包,裡面的銀子已經(jīng)不多了。要不是自己出宮後,當(dāng)點了白玉髮簪,現(xiàn)在自己一定會身無分文。
她輕輕擡眸,看了一眼貼滿了牆壁的畫像,確定四周沒有人在看她後,她伸出手,偷偷把畫像一張一張的撕了下來。
一邊撕,一邊嘟囔著,“怎麼花的那麼醜,真是過分!眼睛應(yīng)該要大一點,嘴脣要薄一點……”
她滿意的帶著撕下來的畫像離開,可是她剛走,身後的官差就走了過來。
“誒?這裡怎麼沒有貼畫像,快點貼上。”
……
七月雪一臉悠閒的走進(jìn)一個小巷,把畫像全部扔了下來。
“咕嚕咕嚕~”
她摸了摸自己空落落的肚子,嘆了口氣,看著前面的醉仙居,拿著荷包,走了過去。
上官風(fēng)雅坐在靠近窗前的的位置,靜靜地品著茶,目光卻不斷在樓下掃視著。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來在他的視線裡,他連忙放下手中的杯子,擦了擦嘴,拿起手中的摺扇,叫來小二。
他在小二耳邊輕輕低語,掏出一錠金燦燦的元寶放在小二的手上。
小二樂開了花兒,笑瞇瞇地點頭哈腰。
七月雪剛剛走到醉仙居的門口,剛剛的那個小二就立刻迎了上來。
小二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這位姑娘,樓上請。”
“嗯。”七月雪輕輕點頭,看著一樓還有好些空位,對著小二說道,“這裡不還有空位嗎?爲(wèi)什麼要上二樓,我就在這裡吃。”
小二眼珠子一轉(zhuǎn),笑著說道,“姑娘,你是不知道,這二樓風(fēng)景最好了,人也少些。”
“不用了,我只是來吃飯的,並不想看風(fēng)景。”
小二頓時慌亂起來,他彷彿看到金燦燦的元寶正在離他而去。
小二連忙說道,“唉,姑娘,我也就不瞞你了,其實這一樓的位置已經(jīng)被人包了,姑娘……”
七月雪點頭,擡腳向前走,忽然停住了腳步,說道,“爲(wèi)什麼你剛剛不說。”
小二一臉爲(wèi)難的樣子,“這……這掌櫃的不讓說,咱們也不敢說啊不是。”
七月雪並未在意,說道,“既然這一樓不能坐,那便去二樓吧。”
“好嘞,姑娘請。”
小二樂呵呵地走上樓,沉甸甸的元寶正窩在他的懷裡。
七月雪剛剛上樓,就看到了一臉悠閒的上官風(fēng)雅。
正巧,上官風(fēng)雅的目光與七月雪交匯。
上官風(fēng)雅站起身,對著七月雪擺手,“這裡。”
七月雪微微皺眉,有些疑惑不解,她對著身後的小二說道,“你先下去吧。”
“好嘞。”
七月雪走了過去,看著上官風(fēng)雅,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
上官風(fēng)雅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彆扭的開口問道,“你看什麼?”
七月雪坐了下來,看著這空蕩蕩的二樓,取下頭上的輕紗帽,說道,“我戴著輕紗,你還能認(rèn)出我,真是難爲(wèi)你了。”
上官風(fēng)雅一滯,又笑著說道,“以爲(wèi)熟悉,所以可以看出來是你。”
七月雪輕笑,“你怎麼在這兒。”
說罷,她也不客氣,徑直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下。
“咳咳咳。”
她痛苦的咳嗽起來,她指著酒杯說道,“這怎麼是酒啊!”
上官風(fēng)雅有些好笑,替她拍著後背,說道,“你以爲(wèi)是什麼?茶?”
好一會兒,七月雪才緩過勁來,她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他總不能說自己在這裡特意等她的吧……他當(dāng)然不會那麼說。
上官風(fēng)雅清了清嗓子,說道,“在皇宮裡悶得很,所以出來逛逛,誰知道在這裡居然也可以遇到你,還真是巧。”
說罷,他問道,“你呢,你不在皇宮裡好好待著,怎麼會出來,皇上知道嗎?”
七月雪放下手中的筷子,頓了一會兒,說道,“他不知道,其實……我是逃出來的。”
上官風(fēng)雅一副吃驚的樣子,說道,“你……還打算回去嗎?”
七月雪搖搖頭,上官風(fēng)雅心裡一喜。
可是七月雪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十分無奈,“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誰能知道下一刻我會不會改變主意。”
上官風(fēng)雅沒有說話,兩人無言。
七月雪此時覺得宮外的空氣是那麼的好,她很想多待幾天,如果可以……她很想留在宮外。
而此時的皇宮裡,上官舞又在宮裡發(fā)火,所有宮女太監(jiān)都跪在地上,畏畏縮縮,不敢擡頭。
“賤女人!賤女人!七月雪!你怎麼不去死!你死了最好!”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中的青花瓷瓶狠狠地摔在地上,頓時摔成了碎片。
她不斷喘著粗氣,面容慢慢變得猙獰起來,雙拳慢慢握緊。
笑兒偷偷看了一眼上官舞,又低下了頭,現(xiàn)在她的心裡估計是最害怕的,希望此時不要有人觸碰到上官舞的怒火。
上官舞突然叫了一聲笑兒,倒是把笑兒嚇了一大跳。
“笑兒,皇上現(xiàn)在在幹什麼?”
笑兒愣了一會,說道,“皇上一直在寢宮。”
上官舞坐了下來,說道,“這皇上對七月雪的新鮮勁還沒有過,所以纔會那麼在意她,如果現(xiàn)在有人分了七月雪的寵愛皇上也就會忘了她。”
說罷,她滿意的微笑,心中有了一個想法。
她看著笑兒,說道,“這宮中最不缺的就是年輕貌美的女人。”
正午,雨後天晴,空氣帶著雨水溼潤的味道,格外清新,炎熱的天氣也漸漸涼爽起來。
上官舞坐在涼亭裡,正細(xì)細(xì)的品著剛剛泡好的雪頂含翠,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靜靜地聽著兩人的談話。
珍嬪看著林貴人,臉上帶著虛假的笑容,誇讚道,“這不是林貴人嗎?長得可真是貌美呀,要是本宮是皇上,見了你也會心動吧,看來這林貴人受寵果然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孀尡緦m記住了。”
上官舞則是暗暗嗤笑一聲,這林貴人多久都沒有侍寢了,這話虧得珍嬪也能說得出口。
然而這林貴人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多謝娘娘謬讚,只是娘娘嬪妾蒲柳之質(zhì),哪能比得上娘要國色天香貌美如花呢,還請娘娘不要再嘲笑妹妹了,嬪妾都有些自愧不如了呢。”
珍嬪咯咯的笑著,看上去兩人倒是格外和諧,像是自家姐妹在尋常閒聊而已。
“妹妹的嘴可真甜啊,可是本宮已經(jīng)進(jìn)宮兩年了,倒是妹妹剛剛進(jìn)宮,年輕的很,唉,看看妹妹正年輕貌美的臉,到真叫本宮心痛啊。”
“姐姐進(jìn)宮早伺候皇上也早,自然是其知道皇上心思的,妹妹進(jìn)宮尚早,怎麼能和姐姐相比呢。”
說罷,便不再搭理珍嬪,只是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卻正好被珍嬪看見。
林貴人笑著對上官舞說道,“貴妃娘娘真是儀態(tài)萬千,真是保養(yǎng)得當(dāng),我真是自愧不如啊。”
一旁的珍嬪聽到了,冷冷一笑,“林貴人這話倒是讓本宮有些好笑,貴妃娘娘自然不會聽信你這溜鬚拍馬之言,你還是省省心吧,不要再浪費口舌了。”
上官舞只是輕笑,並沒有出言阻止兩人的爭鋒相對。
在她看來,兩人都是爲(wèi)了討好自己而已,她又何必出言教訓(xùn)兩人呢。
林貴人行了一個禮,說道,“嬪妾所言句句屬實,並沒有溜鬚拍馬之意,貴妃娘娘本身就儀態(tài)萬千,難道珍嬪姐姐覺得妹妹說的不對嗎?”
林貴人低眸,掩去眼中的神色,表面上一副乖巧的模樣,可是內(nèi)心卻是不爲(wèi)人知的另一面。
珍嬪冷哼一聲,不屑地看著她那副故作乖巧的樣子,說道,“貴妃娘娘自然是儀態(tài)萬千,娘娘身份尊貴,不用你刻意討好。”
她上下打量著她,又說道,“只是你這話倒顯得有些太過刻意,虛假的很,貴妃娘娘自然也不希望有人刻意討好她。”
林貴人心裡冷笑連連,珍嬪不過一個舞姬而已,居然敢和她那麼說話,看來她還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林貴人臉上帶著恬靜的笑容,說道,“嬪妾只是就事論事而已,若是姐姐不滿意妹妹大可以說出來,不必藉著妹妹說的這句話來反著說貴妃娘娘啊,莫不是對貴妃娘娘不尊。”
上官舞一頓,看著珍嬪,笑了一笑,並沒有在意。
珍嬪有了底氣,挑眉看向林貴人,白了她一眼,滿臉不屑之意。
“本宮可沒有說貴妃娘娘,這是你這意思,倒有些像誣陷本宮的樣子呢,貴妃娘娘可是明眼人,定然知道誰是誰非,你也不必拐彎抹角的罵本宮,本宮也不是愚蠢之人,定然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愚蠢誰愚蠢。
林貴人在心裡暗暗說道,可是她的臉上依舊是那副溫柔模樣。
但是她這副模樣,卻是上官舞最討厭的樣子。
這種人心裡來過深沉,不好利用,而且林貴人家室破高,這種人最是不好控制,倒不如珍嬪,出身卑微,只是一個區(qū)區(qū)舞姬,雖然囂張跋扈,可是愚蠢的可憐,她最需要這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