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舞一聽到“景帝”這兩個字,不覺便停下腳步。也沒有說話,如果自己說話,身後的宮人們發現不對勁,又要去向古重淵稟告了。
“貴妃娘娘,現在古重淵掌控著皇宮,一半的人都是古重淵的人。眼下景帝在外,若是想讓景帝回到宮中,就需要宮內的人接應。屬下不過就是小小的侍衛,不足以做接應,還需娘娘出一份力,不知貴妃娘娘可願意?”
上官舞這段時間,雖然已經將身體給了古重淵,但是心中那個人依舊還在。這個國家是他的,他不僅是這個國家的王,也是她心中的王。儘管他愛著別的女人,那又怎樣?那個君王不是身邊不是鶯鶯燕燕,寵妃永遠都做不了皇后,這個道理上官舞還是明白的。
上官舞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那人繼續說道:“屬下們一直隱藏在侍衛之中,若是有什麼消息,屬下自然會前來找貴妃娘娘商談。爲了確保娘娘的安全,還請娘娘假裝迎合古重淵,不要惹怒他。”
這個人說的對,自己在明,他們在暗。若是自己表現出,景帝早晚會回到宮中的話,古重淵一定會有所防備,而且可能會選擇放棄自己。這樣一來,不禁景帝沒有回到宮中,就連自己的命可能都丟掉了。
上官舞自然是知道利弊,點了點頭。
侍衛換班,那二人便離開了。上官舞隨手摘了兩朵花,走回自己的寢殿去。
零落院如今才真的零落。
自從七月雪與景帝離開,位於承乾宮的零落院,便被古重淵發現了。幸好當時風雨雷電四人都沒有在零落院,冬雪也沒有在自己的臥房,這才免去一場危險。
前幾日,冬雪突然來找風雨雷電四個人,四個人正在互相塗藥。
“你們四個在幹什麼呢?”冬雪稍稍遮掩著眼睛,向四個人走了過去。
“冬雪,這幾日都沒來找我們,忙什麼呢?”電趕緊爲冬雪搬了一個凳子出來,對大嫂,還是討好一點比較好。
風看著冬雪面色凝重,問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不知爲何,風總有種感覺,雪妃娘娘要做的事情可能就在這段時間就要進行了。
冬雪點點頭說道:“是發生了一點事情,娘娘被她收到麾下的黑衣人帶出宮去了。”
“什麼?”四個人吃驚的看著冬雪,“什麼意思?黑衣人爲什麼要帶娘娘出宮去?”
冬雪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一對這四個人道來,聽得四個人神經一直都緊繃著,聽到娘娘中毒的時候,雷突然站起身來,拉著冬雪的手臂問道:“娘娘現在怎麼樣了?”
冬雪安慰他一下,叫他現在先不用擔心,聽她把話說完。她對四個人講述了娘娘懷有身孕的事情,又講了眉寒香詐死,被古重淵送進宮的事情。還有眉寒香設局,引娘娘毒發的事情。
雷一掌將木桌拍成兩截,惡狠狠地說:“冬雪,帶我去找那個叫眉寒香的,我要殺了她泄憤!”
冬雪一臉的黑線,說道:“我也想殺了她,可是現在,她住在椒房殿。眉寒香的身邊都是古重淵的人,現在也有必要對你們講講古重淵的事情了。”
冬雪對他們四人講了當初七月雪告訴她,有關於古重淵的事情,也就是九重宮的事情。四個人目瞪口呆的聽著,總覺得一切好像做夢似的,原來七月雪竟然是個這麼厲害的角色,難怪最初的時候,覺得她氣場如此強大。
現在五個人都知道自己的處境並不太好,也都沒有說什麼,紛紛陷入了沉思。
外面的嘈雜聲,讓這五個人神經一緊,看來是有人過來搜查了。
“咱們得撤離這裡了,你們原本就是御前侍衛,只要混到侍衛之中,隨便給自己起個名字,他們也不會知道。現在掌握皇宮的人,基本上都是九重宮的人,他們手中沒有名冊什麼的,自然也不會查到你們的頭上。”冬雪將四個侍衛的令牌交到他們的手中,“或許咱們有一段時間不能見面,零落院地處偏僻,如果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在這樹上掛上一根紅繩,如果只是一般的事情,就掛白繩。”
一切都交待妥當後,冬雪便離開了。
四個人已經有十多天沒有見到冬雪了,也不知道她現在狀況如何。目前還無法聯繫到宮外的人,更是不知道景帝與雪妃什麼時候能回來。
風有時會掏出雪妃交給他的令牌,只是現在,這個令牌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景帝還在宮中的時候,除了景帝,雪妃說什麼便是什麼。其實就算有景帝,雪妃說什麼,景帝也聽什麼。現在這個皇宮被古重淵控制著,很難再像之前那樣了。
風帶著雨,一起巡視皇宮,看到馮昭儀進出上官舞的寢宮。多方觀察下,才知道,古重淵一直想拉攏上官舞。
開始古重淵一直軟禁上官舞,不允許任何人來探望。後來,可能是上官舞比較規矩,也就允許有人探視。這個時候也就是馮昭儀,偶爾一兩天便來看望她一次。
原本以爲,藉著馮昭儀看望上官舞,可以對上官舞傳達一下消息,或者探一下上官舞的底。可是馮昭儀每次去探望上官舞的時候,上官舞都不會往宮門這裡走。守衛只能守在宮門,這樣一來,就沒有機會對上官舞說什麼了。
這一次,風和雨一起守在上官舞寢宮的門口,等馮昭儀來了之後,將馮昭儀攔在了門外,這樣,上官舞就不得不來到宮門這裡。
探過上官舞的底,發覺她也想讓景帝回到皇宮。風和雨便取來了紅繩,拴在零落院的樹杈上。
七月雪這邊,天剛剛擦黑,三個人就來到了宮門前。
還能看得清楚,七月雪探著頭,打量起風國的皇宮來。
其實與景國的皇宮並沒有什麼差別,只是守衛們穿的衣服,與景國稍稍有些不一樣。
進了宮之後,上官風雅差人前去稟報,他則帶著景長閒和七月雪在風帝寢宮外等候。
一會的功夫,侍衛來到上官風雅的面前,跪了下來,畢恭畢敬地說道:“太子爺請進。”
上官風雅拉著七月雪的手,景長閒跟在他們的身後,三個人一起走進風帝的寢殿。
“兒臣給父皇請安。”上官舞跪了下來,景長閒只是微微鞠躬,七月雪則看著眼前這個鬍子有些斑白的男人,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道爲什麼,她心中突然有點害怕了,七月雪往後退了一小步,想要離開,卻被上官風雅抓住了手腕:“都到這裡了,還要去哪?”上官風雅小聲的問,聲音裡帶著一絲緊張,不免有些微微的顫抖。
“風兒帶來的這兩位是何人?”風帝開口成風,景長閒微微一笑,風帝不愧是風國自古以來最有盛名的君王。
只是聽到他一句話,就聽得出他自帶的王者風範,景長閒自愧不如。
上官風雅示意二人上前幾步說話,來到案前,這個時候,從後面屏風走出一個女人來。雖然已有四十歲左右,風韻猶存,搖曳生姿,步步生花,眉眼間像極了七月雪。
“孩兒見過母后。”上官風雅雙手抱拳前身鞠躬,景長閒自然也跟著鞠躬。
“回父皇的話,這個男子,便是當今景國君主,景長閒。”上官風雅看向景長閒。
風帝一臉詫異,景國的君主,這個時候來到風國是作何?此時此刻在自己的宮中,不知意圖何在?
景長閒上前作揖行禮,說道:“本是君王,君與君之間本不用行禮,但是,您是我的岳丈,小婿自然是要爲父親行禮。”說完,單膝跪了下來,微微頷首。
風帝愣了愣,隨即便回過神來,笑著說道:“景帝客氣,國婚也不講究女婿丈人之類,景帝不必行禮,請坐。”
景長閒並沒有起身,反而說道:“小婿說的並不是上官舞公主,而是您另一個女兒。”
這句話一說出口,風帝身形一顫,風后趕快扶住了風帝,也帶著疑問的看著景長閒。雖然說,風帝有兩兒兩女,舉國上下都知道這件事情,但是,畢竟是風國人才知道,景國國君又是從何得知?更何況,小女兒早就被賊人偷走了,他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景長閒看得出風帝臉上的疑惑,伸手去拉七月雪,她的頭埋得深深的。上官風雅也走了過去,拉著七月雪來到了風帝風后的面前。
“景帝說笑了,本王只有一個女兒,不知景帝說的另一個女兒是怎麼回事?”風帝看了看七月雪,稍稍有些疑惑,這個女孩子自從進到寢殿後,就一直垂著頭,看不清楚她的相貌,而上官風雅帶她到這裡來,難不成是他的心上人?
可是,景帝突然提起自己失蹤多年的女兒,難道這個女孩子……
風帝回頭看了看風后,她顯然與自己想到一起去了,風帝對七月雪擺擺手說道:“到這裡來坐。”風帝指了指身邊的位置,七月雪走過來,坐了下來,卻依舊不敢擡頭。
風帝刻意將聲音放柔,說道:“擡起頭來,給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