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玨站起身來，道：“小玥，我送你回房間，我需要去書房處理一點公務，半小時後就去陪你，嗯？”
“嗯。”米子玥點頭。
東方玨就送她回了房間，他立刻離開臥室去了書房，關上門，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庭院裡被燈光照得碧綠的草地，回眸，摸出手機，給程子冥打過去。
電話很快就被接了起來。
“阿玨。”
東方玨神色冷酷，單手揣在兜裡，眸光深斂：“子冥，明天幫我約Andrew醫生。”
“這麼快又決定好了？是不是這次決定扼殺掉司苒這個人格了？”程子冥問。
“不，扼殺掉小玥。”東方玨語氣堅決。
“呃……你這麼快就下定決心，是受什麼刺激了？米子玥她又幹什麼了？”程子冥好奇的問。
“她傷害了墨兒。”東方玨聲音冷沉的道。
不管是因爲什麼，這是第二次了。
小玥觸到了他的底線。
“靠！那死女人幹什麼了？我家墨兒怎麼了？傷哪了？我立刻過來！”程子冥在電話那頭跳腳。
“不，子冥，墨兒就是捱了一巴掌，沒有大礙，你別過來，幫我約好時間，明天一早我就帶小玥過來。”東方玨說道。
“一巴掌？阿玨你說得輕鬆，墨兒還是個四歲的孩子，他母親竟然甩了他一巴掌，重要的不是痛不痛，這會給他造成心理陰影的。”程子冥氣死了。
他很想將米子玥抓來打一頓。
“墨兒分得清小玥和小苒。”東方玨道。
“靠！”程子冥靜默了幾秒鐘，驚喜道，“我家墨兒智商真高。怪不得我常常想把他偷回家。”
“你休想，想要孩子自己去把袁歡晨找回來生一個，生十個都沒關係。”東方玨道。
“……我找不到。”程子冥的聲音斷了好久，才喃喃道。
“子冥，愛情裡沒有高低貴賤，袁歡晨驕傲，你也倔，都好幾年了，如果你始終不肯低頭，你們可能就真的沒有以後了。”東方玨奉勸道。
雖然程子冥表面上看起來樂呵呵的，什麼都不太在乎，很好說話的樣子，但是他心氣高，作爲好兄弟，東方玨是知道的。
“不想找，很累。”程子冥又道。
東方玨沉默幾秒鐘，也不再進行這個話題，道：“你別過來了，幫我把醫生約好，我明天帶著小玥過來。”
“好。阿玨，只要你幸福，我就滿足了。”程子冥突然道。
東方玨瞬間覺得自己的心口堵了團棉花，悶得慌。
如果不是小玥，袁歡晨怎麼可能拋下子冥？
“好了，我掛了。”
說著，程子冥掛了電話。
東方玨靜靜地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色出神。
許久，他才轉過身，徑直去了東方墨的兒童房。
薑桂如抱著東方墨躺在兒童牀上，顯得有些狹小，薑桂如在和小傢伙說著什麼，兩人咯咯笑。
都說隔代親，果然沒錯。
東方玨走進來，倆人都沒發現。
“母親。”東方玨站在牀前。
“安慰完米子玥，終於知道來看看你媽和兒子了？”薑桂如語氣酸溜溜的。
自從米子玥出現後，她就感覺白養了個兒子。
“爹地。”東方墨從薑桂如的懷裡爬起來，盤腿坐在牀上，身上的卡通睡衣很是可愛。
薑桂如就也跟著坐起身來，卻是瞪著東方玨。
“墨兒，”東方玨伸手摸摸他的小腦袋瓜，低眸看著他已經消腫的臉頰，“還疼嗎？”
東方墨搖頭，突然站起身來，抱住東方玨的脖子，和他咬耳朵。
“爹地，對不起，是我故意惹她不開心的，我只想媽咪回來。”
東方玨拍拍他的小身子，輕聲道：“爹地知道，爹地答應你，媽咪很快就回來，以後不準做這麼危險的事情知道嗎？”
小玥的眼中只有自己，東方玨深知這一點。
萬一她真的傷害了墨兒，後果不堪設想。
“知道了。”東方墨點點小腦袋，又問，“媽咪真的很快回來嗎？”
“嗯。”東方玨點頭。
“你們父子倆在那悄悄講什麼？”被忽略的薑桂如吃味的問道。
東方墨得到肯定的答覆，笑瞇了眼睛，轉過頭，對著薑桂如擺擺小手：“奶奶，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秘密，女人不可以知道。”
薑桂如被他逗笑，抱住他：“小屁孩一個，還男人的秘密，快說，你們揹著奶奶聊什麼了？”
“呵呵……不說。”東方墨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笑容很是感染人。
“說不說？”薑桂如和他鬧著玩，撓得他滿牀打滾。
“呵呵呵……不說不說……”
東方玨脣角若有似無的揚了下，寂靜無聲的退出房間。
他一推開主臥的門，一眼就對上米子玥眼巴巴的眸光。
“阿玨，你回來了。”看到他，米子玥的眼睛立刻亮起來。
東方玨的心底閃過一絲不忍，走到牀邊坐下，他握住她的腳踝，盯著她纏滿紗布的腳，問道：“還疼嗎？”
“不疼了。”米子玥搖頭。
她伸手揉捏東方玨的肩膀：“阿玨，你都受傷了，就別那麼努力工作了，錢是賺不完的，我們夠花就行了。”
曾經那三年，她總是喜歡幫他按摩肩膀。
一開始很生疏，她就專門找老師學了下，手藝就越來越好。
只是按了幾下，東方玨就感覺渾身的疲憊都消散了般，他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
米子玥脣角上揚，眉眼溫柔。
東方玨睜開眼睛，就看到這樣的她。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抱進懷裡：“小玥……”
“阿玨……”米子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臉蛋蹭了下他的脖子。
東方玨心頭一震，抱著她的手更爲用力，另隻手覆上她的腦袋，轉頭吻了下她柔軟的髮絲，他垂下眸子，眸底都是沉痛。
不管是小玥還是小苒，對他來說沒有分別，她們是一個人。
小玥是生病了的小苒。
她只是生病了而已。
可他必須要做決定，就算是爲了墨兒。
“好了，你去洗漱吧。”米子玥推開他。
“嗯。”東方玨捧住她的臉，垂首吻了下她的脣。
米子玥就笑起來，笑容裡都是滿足。
他是她的光，在她最痛苦最絕望的時候照進她的心扉，否則她會走什麼極端，她自己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