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你現在回去,不是送死嗎?”沈驚蟄皺眉道。
沈易低頭不說話,緩緩走向沈夫人。
他不想因爲自己,就連累了沈驚蟄。
沈驚蟄應該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願意收留他的親人了。
沈夫人得意壞了,輕瞥沈驚蟄:“還算是個聰明的,留在這兒朝不保夕,只有回沈家,纔有你的活路!”
“你別聽她的,你回去以後,他們一定會出賣你的!”沈驚蟄焦急的喊道。
見沈易頭也不回,她狠了狠心,攥緊拳頭道:“沈易,你要是回去了,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
她說的那般決絕,沈易滯住腳步,絕望的看向她。
他知道沈驚蟄是在救他。
可正因爲如此,他更不能拖累沈驚蟄!
沈易扭過頭,匆匆上了沈夫人的馬車。
沈夫人嬌笑一聲,宛如得勝的將軍,得意洋洋大搖大擺帶著沈易回府。
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沈驚蟄落寞垂眸,自嘲扯了扯嘴角。
果然,還是她錯付了啊。
回到王府,纔是午時。
難得沈驚蟄這麼早回來,容行淵挑了挑眉,放下手中書卷,打量一臉倦容的女子:“怎麼今日這麼早就回來了,還很不開心?”
沈驚蟄沒把沈易的事告訴他,隨意編了個藉口:“嗯,醫館忙的太累,想休息休息。”
她那模樣分明是有心事,但不想說罷了。
容行淵也不戳破,他指尖壓緊面具,挺俊的鼻樑高挑極了,顯得他眼窩深邃:“本王近日得了一匹好馬,王妃要不要和本王去馬場看看,正好熟悉熟悉狩獵的規矩,省的到時候當衆出糗。”
沈驚蟄也不想一個人待著憋悶,當即答應,二人前往馬場,容行淵的侍衛遷出一匹高大英俊的棗紅色馬匹。
“這是天底下最厲害的汗血寶馬,你不會騎馬,本王親自教你如何馴服它。”
“教?怎麼教?”沈驚蟄疑惑的問。
很快,她就明白了容行淵的意思。
容行淵抱著她翻身上馬,她緊貼容行淵的背,二人共乘一馬,曖昧無邊。
沈驚蟄掙扎了一下想下去,被容行淵扶住腰,他大手輕掐了把她的腰,嗓音無比正經:“別亂動,當心摔下去。”
汗血寶馬性子烈,可日行千里,一跑起來,沈驚蟄才知道容行淵剛纔真的是提醒。
馬背顛簸,可有容行淵護著,她只感覺到迎風而來的暢快和颯爽,一時間,把煩惱都忘了個精光。
見她喜悅,容行淵薄脣也跟著勾起,拉緊馬繩道:“帶你去看夕陽?”
“好啊!”沈驚蟄興致勃勃。
夕陽如血,一馬二人停留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涼風習習,只覺時間都要在一刻停留。
沈驚蟄默默看著,忽然什麼煩心事都沒有了。
“夕陽可好看?”容行淵淡聲問。
“嗯!”沈驚蟄用力點頭,眼眸亮晶晶的,“好看,太好看了,我們下次還來,好不好?”
沒想到她就這麼許諾了下次,容行淵啞然失笑,面具下劃過一抹寵溺:“好,本王答應你。”
一天很快過去,離開時,沈驚蟄還有些意猶未盡。
容行淵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沈驚蟄累了一天,卻還在興奮的說著汗血寶馬有多麼英俊帥氣。
忽然,天空炸開一朵焰火。
沈驚蟄擡起頭,茫然的喃喃自語:“這不過年不過節的,怎麼忽然燃起焰火來了?”
容行淵眸色幽深,他讓馬伕停在王府門外,淡淡道:“本王還有事,王妃先歇下,本王去去就回。”
容行淵近日已經很少這麼晚出門了,怎麼突然要出去?
沈驚蟄反應過來,一定是那焰火的問題,怕是給他的信號!
“是,妾身知道了。”沈驚蟄乖巧的答應,等馬車走後,她快步跟上。
這麼晚了,最近皇帝又盯著七王府,她怕容行淵會中了陷阱,故而打算跟過去。
一路上叢林密集,沈驚蟄好不容易追到地方,卻發覺是一座偏僻府邸。
她有些詫異的擡眸,望著那府邸緩緩走近,透過門縫,她看見容行淵和一個妙齡美婦面對著面,極爲親密的說著什麼。
沈驚蟄身體一僵,心中不知爲何被失望席捲,她想起下午那個陪自己看夕陽的容行淵,扯脣自嘲一笑。
原來這七皇子,也不是什麼好男人,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可笑她居然還感動了。
真是晦氣!
沈驚蟄悶悶不樂的走入叢林中,漫無目的的走回城中。
王府近在咫尺,可她的腳卻不聽使喚,去了另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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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青樓前,沈驚蟄深深吸氣,走了進去:“我找茹藝。”
“沈姑娘這麼來找我,所爲何事?”茹藝給她泡了一壺茶,訝然道。
這晚上是怡紅樓最熱鬧的時候,男女廝混,只有茹藝這裡是最安靜的地方。
她在茶水的溫暖下,下意識問道:“茹藝,你既是原公子的手下,在這怡紅樓,應該知道很多情報,那你知不知道,七皇子他可有什麼相好?”
“七皇子嗎?他成親了,自然是在金屋藏嬌了,你怎麼想到問這個?”茹藝不解的問。
整個京城,不都知道七皇子成親了嗎,雖然她不清楚王妃是誰,想來是個溫柔貌美的世家小姐,聽說七皇子夫婦非常恩愛,羨煞旁人。
這話落在沈驚蟄耳中,卻變了滋味,她的臉色白了白,爾後嘲弄一笑:“果然。”
容行淵娶的,怕就是剛纔那個府邸裡的美嬌娘吧?
連怡紅樓的人都知道了,她這個王妃卻瞞在鼓裡,七皇子真是好生厲害。
得虧她之前還以爲,容行淵和那些男人不一樣。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沈驚蟄沒有喝茶,而是拿過桌上的烈酒往嘴裡灌去。
“沈姑娘別——”茹藝想攔,卻也晚了,沈驚蟄已經喝的臉頰通紅,唯有雙眼裡的恨意熊熊燃燒。
茹藝無奈極了,只好爲他斟酒:“罷了,我陪你一起喝!”
酒過三巡,沈驚蟄平時滴酒不沾的人,此時已經醉的不省人事。
她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迷迷糊糊的感覺一股熟悉的氣息接近自己,好像是容行淵身上的味道。
男人掀開她的身體,臉上劃過一道怒色,冷冷道:“別胡鬧了,很本王回去!”
沈驚蟄喝的酩酊爛醉,看人一片模糊,冷哼了聲甩掉他的手:“你、你走……我用不著你管……你去找你的夫人去,我可不是你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