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管?!?
沈驚蟄手忙腳亂的從容行淵懷裡爬起來,臉紅的能滴血。
好在容行淵沒有再戲弄她,沈驚蟄瞪他一眼,就躲回自己屋裡。
關上門,心臟處傳來激烈的跳動聲。
沈驚蟄捂著胸口,背對著門坐了下來。
這個無雙公子,怎能如此隨意,連男女大防都不知道的嗎!
一整天,沈驚蟄都心不在焉的度過,直到晚上給容行淵煎藥時,才發現藥方裡的一味三七用光了。
以往醫館的藥都是容行淵負責,如今他病了,也不可能負傷採藥,沈驚蟄找出採藥揹簍,第二日還沒日出,就上山採藥去了。
山上雜草叢生,藥材都躲在雜草裡,很難分辨。
不過這可難不倒沈驚蟄,她從小跟著師傅上山採藥,學的第一件事就是分辨藥材,不一會兒就找到了一大片三七。
正摘著,前方草叢裡傳來一聲悶哼。
“誰!”
沈驚蟄果斷從揹簍裡拔出防身用的匕首,警惕的朝著草叢走去。
撥開草叢,沈驚蟄嚇了一跳。
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手緊緊摁著腹部傷口,從出血量看來,傷勢並不樂觀。
“喂,你沒事吧,能聽見我說話嗎?”
沈驚蟄趕忙放下揹簍,去搖晃昏迷中的男子。
那男子被晃的擡起頭,露出一張面熟無比的臉。
“師兄?”
沈驚蟄驚呼一聲,連忙把男子扶了起來。
這是她的師兄宋成,也是師傅的兒子,從小就把她看做親妹妹一樣關照,後來他回了沈家,二人斷了聯繫,師傅一家也不見蹤影,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失蹤已久的師兄。
無論怎麼呼喚,宋成都毫無反應,沈驚蟄不敢把他放在荒郊野外,一手提著揹簍,一手架著宋成,把他帶回了醫館。
醫館內,容行淵正心不在焉的坐著寫藥方。
聽見門外熟悉中還帶著比平時更沉重的腳步聲,他猛的擡起頭,蹙眉不悅道:“一天了,你到底去哪兒了,你——”
他的目光落在沈驚蟄攙扶的男人身上,沉了沉:“此人是誰,爲何和你在一起,還流了這麼多血?”
沈驚蟄快累死了,她師兄雖然清瘦,但畢竟是個成年男子,她架著師兄下山的時候,差點好幾次滾下去。
“他是我師兄,我在山上發現了他,不知怎麼受了傷,原公子,能否留他在醫館小住幾日,他這樣我不放心將他交與其它醫館?!?
容行淵最厭惡在身邊留陌生的人,他皺皺眉頭就要拒絕,話到嘴邊,對上沈驚蟄哀求的視線。
容行淵頓了頓,語氣有些不耐煩的道:“隨便你,想留就留吧?!?
“真的嗎,謝謝原公子!”
沈驚蟄歡呼了聲,完全忘記昨晚他們還是拌嘴吵架的關係。
她把宋成背到了自己屋裡,容行淵也跟了上去,看著躺在她牀上的男人,目光晦暗不明。
“你就讓他睡在這裡?他可是個男子!”
沈驚蟄和師兄從小跟親兄妹一樣,聞言滿不在乎道:“他受傷太重,我只有時時刻刻守著他才安心,對了,原公子你沒什麼事把門帶上吧,我要給他上藥了?!?
容行淵眼中的陰霾一閃而逝。
他把門用力關上,沉著臉走回自己屋裡。
暗衛正站在窗前等他,見他進來,連忙抱拳:“主子,今日查到有人要刺殺您,不過已經被屬下們攔截下來,那人受了重傷,不過被他潛逃了。”
“現在呢,查到他下落了嗎?”
容行淵今日明顯有些漫不經心,端起茶杯一邊喝,一邊看向皇宮的方位。
在那兒,希望他死在刺客手裡的人,多的數不勝數。
暗衛沉默了一下,聲音低沉:“查到是查到了,不過此人如今就在沈姑娘的屋裡,屬下不知應該如何是好?!?
“等等,她屋裡?你是說,那刺客就是她師兄!”
容行淵陡然擡眸,銳利的目光讓刀口舔血的暗衛都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
他冷笑了聲,指尖微一用力,手中杯子就捏成了齏粉。
“先按兵不動,看看他到底有什麼預謀,省的打草驚蛇?!?
“是?!卑敌l得令,很快消失在屋裡。
微風拂過,屋內藥香瀰漫,容行淵一身素白纖塵不染,唯獨一雙眸子比夜色還深。
沈驚蟄在病牀前服侍了一天一夜,宋成終於有所好轉,他悠悠轉醒,看著牀前的沈驚蟄一陣恍惚。
“師妹,是你嗎,還是我在做夢?”
“是我師兄,你快躺下,你到底出什麼事了,爲何會受這麼重的傷,師傅師孃呢?”
沈驚蟄見他睜眼,心裡一塊大石頭掉了下來,忍不住開始懷疑她師兄到底發生了什麼。
宋成虛弱的垂著眼,沒有去看沈驚蟄的眼,苦笑一聲說:“我就是採藥的時候不小心從高處掉了下來,剛好被地上的樹枝扎到了腹部,疼暈過去了。”
樹枝?
這那傷口形狀整齊,分明是利器插入所致。
沈驚蟄想了想,還是沒有問:“師兄你沒事就好,我去找過師傅師孃,可家裡空無一人,他們去哪兒了?”
宋成道:“他們四處雲遊採藥去了,這次要覓得的藥材比較珍貴,很是難找,估計得久一點才能回來?!?
沈驚蟄這才放心。
師傅師孃一手醫術出神入化,說是醫死人肉白骨也不爲過,本來可以藉助醫術衣食無憂,可他們偏偏不在乎富貴名利,隱於世間,只爲窮苦人看病,有些甚至連藥錢都不要他們出,白白讓他們吃藥。
這樣下來,家中自是清貧無比,一大把年紀了,還要每日親自上山採藥。
離開師傅師孃這麼久,沈驚蟄日日都在想他們,如今這沈家是不可能回去了,容行淵的醫館也趕她走,還不如回去幫師傅師孃的忙,也好伺候他們養老。
前世,師傅師孃可是對她最好的人,比親人還要關心呵護她,儼然把她當做了自己的女兒。
“師兄你先休息吧,我還有事要做。”
沈驚蟄下定決心,走到隔壁容行淵的房門前敲了敲。
門很快被人打開,男人彷彿才沐浴過,白衣寬鬆,墨發潮溼,眉眼帶著幾分懶散淡漠,說不出的好看。
“怎麼了?”
沈驚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一見他臉就燒得厲害:“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你之前不是讓我走嗎,我如今找到落腳的地方了,我打算明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