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許願一聽,哭著跪了下來,指尖死死揪住賢妃衣襬,目露驚慌。
“姑姑,我沒有啊,你不能處死我,都是沈驚蟄這個賤人謀——”
話不曾說完,賢妃眼神一厲,迅速打斷她,命左右宮女將她攙扶起來,免得她繼續(xù)出醜丟寧家的臉。
沈驚蟄冷冷旁觀著這一幕,對上寧許願怨恨的眼神,她不以爲(wèi)懼,反而挑釁般勾起一笑。
賢妃想送她下地獄,那她就拉著她的親侄女,一起死!
“咳,瞧七王妃說的,本宮不過是想提醒提醒你宮規(guī)罷了,也是爲(wèi)了你好,你和老七琴瑟和鳴夫妻同心,我要是真處死了你,那老七還不得和我翻臉?”
她拿手帕捂住氣抽搐的嘴角,假笑道:“而且七王妃你和我們家許願,是擔(dān)心華妃出事,纔去的冷宮,這說明你們心地善良,本宮若是處罰你們,豈不是讓大傢伙都寒了心?快起來吧,本宮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捨得處罰你呢。”
賢妃說著,便要上去攙扶沈驚蟄。
沈驚蟄淡淡一笑,不著痕跡避開她伸過來的手,拍拍膝蓋上的灰塵站起。
“那就不勞賢妃娘娘費心了,我自己會起來。”
沈驚蟄冷冰冰的態(tài)度,無疑是當(dāng)面給了賢妃一巴掌。
賢妃臉上的笑,顯然掛不住,越想越氣,惡狠狠瞪了寧許願一眼。
這丫頭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她費盡心思準(zhǔn)備了這麼多的機會,最後竟還被沈驚蟄反將一軍!
感到賢妃凌厲的目光,寧許願不由打了個寒戰(zhàn)。
心裡也委屈起來。
還不都怪沈驚蟄這個賤人太狡猾了,若非如此,她早得手了!
如今已是騎虎難下的局面,賢妃想收手也來不及了。
她端著無可挑剔的笑容,柔聲寬慰:“今日之事本宮給七王妃道歉,還望你別放在心中。是我對許願管教無方,才讓她冒失衝撞了你,早就聽聞七王妃德才兼?zhèn)洌t良淑德,不如王妃把許願帶回王府,幫本宮管教如何?”
見沈驚蟄一驚就要拒絕,賢妃卻毫不給她這個機會,爲(wèi)難的揉著額角道:“本宮每日要處理六宮公務(wù),實在是無暇管教侄女,七王妃不如就幫本宮分憂分憂吧。”
她話說到這個份上,若沈驚蟄不答應(yīng),便落了個刻薄小器的名聲。
沈驚蟄看穿賢妃面目,迫於無奈開口:“……好。”
她輕瞥那不受約束,眼高於頂?shù)膶幵S願,很是頭疼。
她每日忙於王府和醫(yī)館之間,哪裡有時間管她?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冷宮這兒的事,也傳到了賞花宴上。
多年前華妃被打入冷宮,從此之後便消失匿跡在了人們的眼前。
時至如今,提及冷宮,衆(zhòng)人才想起華妃在那裡。
說到華妃,有些人的臉色變了變,嘀咕起來。
“誰不知道華妃當(dāng)年有多心思歹毒,如果不是因爲(wèi)她,賢妃娘娘如今又怎會只有四皇子一個兒子?可惜四皇子如今還是被罰去守皇陵了,賢妃娘娘在宮中無子,一定很是孤獨吧。”
“你們說,華妃那歹毒心腸會不會傳給七皇子?七皇子若是登基之後也學(xué)的那副性子,變得殘暴無道,怎麼辦?”
“快別說了,這話說出去,萬一七皇子發(fā)怒,你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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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zhòng)人的竊竊私語越發(fā)蔓延開來。
對七皇子的反對聲音也大了起來。
之前衆(zhòng)人還都覺得七皇子若是能當(dāng)太子,以他的政治手段,定能國泰民安。
可如今一想到華妃那個惡毒的女人,他們對容行淵也開始懷疑。
賞花宴結(jié)束後,京城開始流傳一個謠言。
說七皇子和華妃一樣。都是蛇蠍之人,不配當(dāng)太子。
沈驚蟄聽的憤怒不已,想要讓王府裡的人去鎮(zhèn)壓謠言,卻被容行淵打斷。
“不必去了,這謠言四起,若是強行按住他們的嘴巴,只會讓他們更加覺得我獨裁專斷。”
“那難不成就要讓他們這樣胡說八道?你的性子我最是瞭解,你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這羣人污衊你!”沈驚蟄氣憤道。
容行淵鎮(zhèn)定的看著手中奏摺,不爲(wèi)所動。
在他的人生之中,承受這樣無端的指責(zé)和污衊,早就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
看容行淵無動於衷,沈驚蟄心裡又是傷心,又是著急。
她回到自己的屋裡,思考再三,還是決定要將這項污名摘除。
否則便是給了賢妃母子興風(fēng)作浪的機會。
趁著容行淵出府辦事,沈驚蟄趕忙來到郊外的府邸。
紀(jì)紡看到她,很是開心,端上親手製作的糕點,柔身道:“今兒怎麼有空來看我了,是不是淵兒欺負(fù)你了,沒事,他若是欺負(fù)你,你儘管跟我說,我一定好好教訓(xùn)他。”
沈驚蟄瞧見她這般溫柔動人,和外面謠傳的那般心狠手辣截然不同。
她猶豫片刻:“華妃娘娘,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外面都傳言,你當(dāng)初謀害了賢妃,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如今那些人便用這個藉口攻訐七皇子,朝野謠言散佈,我想幫他洗清這個罪名。”
提到賢妃,紀(jì)紡的臉色頓時暗淡下來。
她苦笑一聲,靜靜望著府中的荷塘,淡聲:“想不到我都已經(jīng)被打入冷宮這麼多年,賢妃還是不願意放過我,既然你和老七已是夫妻,那我也沒有繼續(xù)瞞著你的道理。謀害賢妃一事,我絕對沒有做過。”
“當(dāng)年賢妃懷有身孕,皇帝很是開心,十分重視她這個孩子。可是不知怎麼,她竟然小產(chǎn)了,緊接著便有人前來抓我,說是我謀害了她的孩子,那孩子小產(chǎn)下來已是個成型的男胎,皇帝傷心不已,不聽我的辯解,便將我打入冷宮,直到如今。我對天發(fā)誓,我從來都沒有害過賢妃的胎兒。驚蟄,你願意相信我嗎?”
紀(jì)紡認(rèn)真的瞧著沈驚蟄,眼中淚光閃爍。
這麼些年,她雖然看似平和,不理外事,但實際上這委屈從未消解過,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證明清白。
沈驚蟄的心頓時放了下來,她自然相信華妃,而不是那個笑口蛇心的賢妃。
“娘娘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想辦法將你救出冷宮,洗脫你的罪名,絕不讓賢妃再侮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