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思雨帶著一包東西回到了慎刑司。
瞧見包袱裡面露出的一張紙,儘管還沒有打開,沈驚蟄便知道,有救了。
“王妃,這是若歡留下的書信,上面寫了什麼?”思雨也意識到這個包袱非同尋常,立刻遞給沈驚蟄。
沈驚蟄接過,一目十行,心不斷的下沉:“這是若歡的遺言,也記滿了賢妃的罪行!”
若歡並不蠢笨,她似乎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所以將賢妃指使她謀害欣貴人,還有陷害沈驚蟄的所有過程。
一句不差,和賢妃的所作所爲(wèi),完全對得上。
思雨一愣,旋即笑了起來:“有了這個,扳倒賢妃,豈不是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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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驚蟄將證據(jù)收好,交給思雨保管,沉思著搖了搖頭:“不,這離想要拿捏賢妃,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早知道,賢妃的兒子是皇帝最寵愛的皇子,她就算真的做了這麼多的錯事,可是欣貴人已死,而我一向是皇帝眼中釘,皇帝也不會因此就懲罰賢妃。”
她垂下眼眸,重重嘆了口氣。
“不過,有總比沒有好,起碼能夠讓我知道,殺害若歡的人是賢妃,她賊喊捉賊,遲早會露出馬腳!”
第二日,賢妃便提人過來審問沈驚蟄。
沈驚蟄被帶到她面前,方纔跪下去,一盆冰寒刺骨的水兜頭澆下,涼徹心扉。
沈驚蟄足足愣了半晌,才顫抖著反應(yīng)過來,嗓音沙啞:“賢妃娘娘,我沒有罪,你這是動用私刑!”
“你還敢說,你自己沒有罪?”賢妃挑眉,不滿的用塗滿丹蔻的手指向沈驚蟄,“你殺害本宮的宮女若歡,證據(jù)確鑿,那天晚上有人看見若歡去偷偷找了你,第二天就被發(fā)現(xiàn)暴斃在屋裡,你還敢狡辯!”
“有人看見她去找我,去沒人看見我殺了她,何況她死在自己屋裡,足以說明,她在我這裡並沒有遇到危險,賢妃娘娘該查的,不應(yīng)該是她回屋後有誰進(jìn)了她的屋子嗎!”沈驚蟄凍的四肢僵硬,可頭腦依然清晰的可怕。
賢妃的眼皮跳了跳,泛起一股想要置她於死地的恨意:“好你個牙尖嘴利的沈驚蟄,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jī)會,老實交代你是如何謀害若歡的,若是不說,別怪我手下無情!”
沈驚蟄淡漠道:“我沒有殺她,所以我無可奉告,娘娘就算是問我一百遍,我也只有這一句話!”
“賤人,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賢妃低吼一聲,叫人準(zhǔn)備了幾根粗針,冷笑著看向她清瘦潔白的十根手指。
“既然你還在狡辯,那本宮就不和你客氣了,來人,給本宮上刑,這麼粗的針紮下去,本宮就不相信她還能扛得?。 ?
那些針不光是扎手指,會通過指甲和指縫的空隙扎進(jìn)去,痛不欲生,等到行刑結(jié)束,一雙手就廢了!
沈驚蟄渾身寒涼,睜大雙眼。
賢妃,這是要逼供!
“你們放開我,這是動用私刑,放開!”
她的手還要做藥治病救人,不能廢!
她越是掙扎,賢妃越是得意,好整以暇託著下巴看她掙扎:“本宮提醒過你,讓你早點交代,你既然不肯,那就活該吃這個苦頭!”
“滾開!”
眼看針要插入沈驚蟄的指縫,行刑的老嬤嬤忽然被人一腳踢開,踹到牆上吐血不止。
沈驚蟄和賢妃同時一愣,看著從天而降的俊美男人,半晌纔回過神。
沈驚蟄渾身冷汗的道:“原公子?”
賢妃大叫一聲,慌亂的從椅子上站起身,往宮女身後跑去:“來人,快來人抓刺客!”
“別說了,走!”容行淵的臉龐劃過一絲擔(dān)憂,轉(zhuǎn)瞬即逝,他一腳踢開上前阻攔的太監(jiān)宮女,抱起沈驚蟄,便動用輕功,飛出了皇宮圍牆。
留下賢妃等人驚魂不定,連滾帶爬的出去找侍衛(wèi)。
皇宮守衛(wèi)如此森嚴(yán),居然能被人輕而易舉的翻過去,此人的武功,究竟得有多麼厲害!?
宮裡鬧了大半個晚上,出動了所有的侍衛(wèi),卻都沒有抓到帶走沈驚蟄的刺客。
另一頭,沈驚蟄被容行淵帶到一間郊外的草屋,這裡人煙稀少,幾乎沒有人經(jīng)過,沈驚蟄被他放在牀榻上,衣裳早已被冷汗浸溼。
容行淵放下她便要離開,沈驚蟄連忙攥住他的衣角,輕聲道:“原公子,別走!”
容行淵無聲輕嘆,轉(zhuǎn)頭看向蒼白瘦弱的女子:“我只是想去弄點柴火,免得這裡冷?!?
“沒關(guān)係,我不冷?!鄙蝮@蟄搖搖頭,她都冷的打哆嗦了,還是硬撐著。
這裡荒郊野外,她甚至都不知道這兒離京城有多遠(yuǎn),原戎離開了,她就真的只能一個人了。
“好久不見了,原公子你這段時間都去了哪裡?”沈驚蟄率先打破尷尬,輕聲問他。
原戎從屋外撿了一些柴火,低頭點火,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冷聲道:“皇家不適合你生活,你還是遠(yuǎn)走高飛吧,起碼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沈驚蟄彎腰,把雙手放在火上取暖,眸光迷離:“我不能走,如果我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走了,只會拖累七皇子,我不能辜負(fù)他。”
察覺男人的臉色很難看,沈驚蟄縮了縮手,心底不安的站起身:“謝謝你救了我,可我也不能拖住你,時間太久了,我也應(yīng)該回去了,我們……有緣再見。”
原戎上回,想必是想和她斷絕關(guān)係,這次願意救她,她已是感激不盡,怎麼能再絆住他的腳步。
見男人並未出聲,沈驚蟄向屋外走去,沒走幾步,眼前倏地一黑。
容行淵鬆開手,接住她倒下的身軀,小心翼翼的放在牀榻上用棉被裹緊,然後從懷中抽出銀質(zhì)面具戴上。
他走到屋外,放出一隻通體雪白的信鴿。
不一會兒,思雨就和鴿子一起出現(xiàn)在門外。
“主子,王妃還好嗎?”思雨緊張的上前兩步,想一探究竟。
容行淵並未阻攔她,等她確認(rèn)沈驚蟄的安危後,瞇眼淡道:“你現(xiàn)在就帶上若歡的遺書,入宮請父皇主持公道,不要透露王妃所在,聽見了嗎?”
“是,主子?!彼加瓴桓业÷?,趕忙入宮,將若歡遺書呈給皇帝。
這件事是七皇子授意,不能隨意處置,皇帝勃然大怒,將若歡的遺書狠狠擲在地上。
“立刻去把賢妃和七皇子都叫過來,朕要當(dāng)面問問他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