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父清了清嗓子，別過眼說道：“不是我誤解，是阿澤找你的頻率比找任何人都高。”

“……”

沉寂間，病房裡的護士匆匆走出來，神色帶著驚喜，“他好像醒了……”

“真的？！”祁父一貫嚴肅的神情這時有一瞬崩裂，話語也問的小心翼翼起來。

護士點點頭，轉身就去找醫生了。

時予初擡眸，與莫璟川相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勾起脣角。

……

祁澤能醒過來，自然是度過了手術後最令人擔憂的時刻。

時予初不禁想起祁澤上輩子的結局，對比之下，這輩子雖然兩次都跟死神擦肩而過，但終究是有了好結果。

她想，或許所有的命格，都隨著她重生的那一刻發生了轉變吧。

那她和莫璟川之間呢？

想到這裡，時予初不由呆呆的凝視莫璟川，自然而然想起她之前莫名憶起的畫面。

一次是莫璟川去蘇蕊的墓地。

第二次，看到莫璟川自己持槍自盡的時候……

難道，那是他上輩子的結局？

忽然，時予初渾身升起一陣寒意，便強迫自己甩開這些念頭。

要是她沒有這些記憶就好了。

這樣，她就什麼都可以不顧忌。

興許注意到她的沉默，莫璟川扭過頭來，垂眸看她：“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有嗎？”時予初聞聲回答，下意識去撫摸自己的臉頰。

莫璟川嗯了聲，剛想說什麼，祁峻從病房裡走出來，神色爲難的看著兩人。

見此，莫璟川率先開口：“有事直說。”

祁峻下意識定在時予初身上，躊躇幾秒才道：“祁澤醒了，但他堅持要見一見予初。否則不願意配合二輪檢查。”

“怎麼了？”時予初疑惑。

“不知道。”祁峻搖頭，繼而走向莫璟川，“你就幫幫我，反正我們都在，祁澤也做不了什麼。”

“……”

莫璟川抿了抿脣，輕描淡寫道：“我說什麼了嗎？”

的確是沒說，但昨晚那眼神像是要殺人滅口！祁峻在心裡腹誹著。

莫璟川都這麼說了，自然是沒什麼意見。

“進去有事兒喊我們就行。”祁峻不忘囑咐。

時予初點頭，卻覺得身後倆人太誇張。

一個病人而已，還能拿他沒轍？

她推開門，祁澤半躺在病牀上，視線一動不動地望著她的這個方向，彷彿要將她身體盯出個骷髏來。

這會兒她算明白爲什麼祁峻反覆提醒她有事喊他們了。

因爲此刻祁澤這副模樣，彷彿隨時都會爆發似的，看人的眼神滿滿都是攻擊性。

病房裡的其他人一一退了出去，只剩下時予初和祁澤。

她停在距離病牀幾步之遙的位置，目光落在他被紗布包裹著的腦袋上，“什麼事？爲什麼不把檢查做完？”

話落，病牀上的人久久沒有迴應，動作還保持原來的位置不動，目光沉沉地注視著她。

時予初被他看得有些發毛，忍耐不住問：“你到底看什麼？”

下一秒，祁澤仿若被拉回了靈魂，眸子裡情緒涌動。

“昏迷的這段時間，我做過一個很奇怪的夢。”祁澤緩緩開口。

時予初提起精神來，狐疑的望著他，不明所以。

“我夢見，你不是我的初初。”祁澤忽然笑了，笑容卻有些冷。

聞言，時予初震驚地睜大眼眸，努力平緩著呼吸，鎮靜問道：“你，還夢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