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時予初做好結課作業，已經是凌晨時分了。

靠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時予初收拾好凌亂的桌面，躡手躡腳的回到了臥室。

室內寂靜，時予初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還沒來得找好一個睡姿，一隻堅實的手臂將她撈進自己懷裡。

時予初一愣，不敢有太大的動靜，低聲問：“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只不過，十幾秒過去，莫璟川並沒有迴應她的話。但那隻胳膊，卻是牢牢的將她摟住。

見他沒有被自己吵醒，時予初鬆了口氣。

許是這個睡姿久了不舒服，她又開始慢慢將身體從他懷中往外挪。

忽然，腰際上的手臂收緊。

“別鬧。”

聞言，時予初再次僵著身體沒動，不免有些想問：鬧什麼了？

但此刻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若不換個睡姿，她這一整晚就別想睡覺了。

又過去了一會兒，時予初開始慢慢將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

一邊觀察著莫璟川的睡顏，一邊把他的手規矩的放了回去。

見他這回沒有動靜，時予初安下心來。就這麼短短幾個動作，她竟緊張得背後都開始冒汗。

時予初翻身面對著他，睜著眼睛沒有立刻入睡，而是安靜地凝視著他的輪廓，用手虛浮的描繪著他的眉眼。

半晌，時予初漸漸有了睏意，眼皮也變得重了起來。

“蕊蕊……”

寂靜中響起一聲極淺極輕的囈語。

時予初再度睜開眼睛，莫璟川依舊保持著閉著眼的模樣，沒有分毫的變化。

剛纔因爲太睏意識混沌了，所以她並沒有聽清楚莫璟川喊得是什麼。

時予初疑惑間，又睜著眼睛靜靜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而這次，她的眼皮沒有支撐太久，徑自睡了過去。

但在夢境中，她老是聽見有人在喊她。

喊得不是時予初。

而是她以前的名字。

但還有誰會想到蘇蕊呢。

……

翌日，時予初是被窗外的陽光給刺醒的。

她翻了個身，將頭埋進被子裡，好繼續安睡。只不過沒幾秒，想起今天是考試的日子，便又立刻從牀上彈了起來。

時予初打了個哈欠，淚眼朦朧地看了眼身旁的位置，莫璟川已經起牀了。

正抓著頭髮坐在牀邊穿拖鞋，餘光一頓，偏頭順著陽臺那邊看了過去。

莫璟川背對著她，一身單衣站在欄桿前，任由清晨的風灌進他的衣服裡，烏黑的短髮隨風飛揚著，吹得有些凌亂。

雖然看不見他此刻的神情，但光對著這個背影，時予初卻感覺到了一種落寞。

走過去的時候，他仍然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彷彿根本沒有察覺有人朝他慢慢的靠近。

時予初往周圍看了看，眼前一片視野開闊的城市景觀，他們正處在二十多層的高樓之上，可以眺望到很遠。

即使不知道莫璟川到底在看什麼，但時予初對這種高樓心有餘悸，不免對他站在那裡有些瘮得慌。

於是她走過去，拉住他的胳膊。

“大清早的你就在這裡吹涼風……”

還沒說完，莫璟川已經轉過身來。

視線與那雙毫無溫度的黑眸相撞，從裡散發出來的寒冷令她整個人一怔。

不知怎麼，時予初下意識就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