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疏煙看著二人渾然未知剛纔殿內來過人,不由有些疑惑,覺得她們既然有武功,不該毫無察覺纔是。
“方纔本宮做了個噩夢,你們可聽到本宮說什麼?”
二女皆道:“娘娘並未夢囈,奴婢們什麼都未曾聽到。”
葉疏煙雖不放心,但也不能再多問,想來柳廣恩派她們來時也叮囑過,不該聽就聽不見。
……
兩天之後,姚文忠如願上任,擔當軍器所正指揮使一職,唐烈雲得授副指揮使之職。
而蘇怡睿和其他一些工部的官員,也身負建造軍器所、鑄造兵器的任務,也各自得到相應的任命。
皇后特別高興,安排大皇子搬進了紫宸殿,如今有羨魚陪伴大皇子讀書習武,大皇子也終於不怕孤單了。
皇后和葉疏煙站在窗外,看大皇子和羨魚一起跟著師傅們讀書。
羨魚倒比以前在學堂裡認真的多,這些皇子的師傅都學問淵博,羨魚也多有得益。
皇后笑著和葉疏煙離開,說道:“羨魚果然不負本宮期望,你看大皇子如今也定下心來,認真讀書了。”
葉疏煙點頭道:“其實羨魚在家很是頑劣,如今知道陪讀的責任重大,怎敢不收斂呢。若不是姐姐的安排,他如今也不過是在鄉野私塾裡混過日子罷了。今後他但有些許成就,都要感謝姐姐纔是。”
皇后笑得開懷,想到有羨魚來牽制葉疏煙,想到自己的哥哥終於得到了正指揮使一職,她怎麼能不得意?
“這是雙方得益的事,只要我們姐妹一心,往後會事事順暢,後宮再無波瀾。你說是不是?”
葉疏煙微微一笑:“姐姐說的是。”
皇后眉峰上揚,喜悅掩藏不住:“對了,最近太后的黨羽,本宮已剪除得差不多,是時候向皇上請求,解除她老人家的禁足了。”
失去了爪牙的老虎,放出了也沒有什麼可怕的。
葉疏煙便陪同皇后一起,去往崇政殿。
走到了御花園時,卻見前面傳來歡聲笑語,近前一看,卻是花才人、蘇靜好、趙紫玉等人在湖心亭上餵魚。
如今春意漸濃,柳枝都發出了嫩嫩的芽,湖面波光粼粼,亭中也不覺得冷。
花才人自從月份大了以後,就時時處處很是小心,是今天日光很好,所以架不住蘇靜好和趙紫玉的勸,這纔出宮來散步。
她的肚子比上次見的時候似乎又大了一圈,身子越發笨重,大約離臨盆的日子也不遠了。
皇后停下了腳步,淡淡地道:“鍾院判給花才人斷過,說這宮裡馬上又要添一個皇子了,真是一件喜事。”
葉疏煙微微一笑:“子嗣衆多,大漢國才能國祚綿長。只要不是卓勝男,那就確實是喜事。”
皇后看葉疏煙倒是一點都不在意花才人有子,她這個皇后更是不能落後於人,便笑微微登上了湖上的曲橋。
亭中的人看見皇后和貴妃都來了,紛紛跪叩迎接。
皇后示意大家平身,拉住了花才人的手,親切地道:“看到花才人這肚子已略有些沉重,看來是臨盆在即。本宮求神拜佛,終於盼到咱們大漢國的二皇子出世了,才人好福氣啊。”
花才人被皇后拉著手,只覺得對方的手很冰,聽著這話,就更是不自在。
她懷孕之後除了對付了一次凌暖被禁足後,就一直很低調,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一門心思保胎。
好容易熬到月份大了,沒有那麼容易被人害,此刻看到皇后這麼親切,心裡直發毛。
她微微低下頭:“都是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洪福,臣妾纔能有幸爲皇上誕育皇嗣……臣妾是福薄之人,只盼一安身之地,絕不敢狂妄。還望皇后娘娘見憐,多多照拂。”
在後宮中,只要有了子嗣,誰不是得意洋洋,因爲終究會母憑子貴,但也要生得下來纔算數。
花才人這般惶恐,不在乎當衆說出這樣卑微討好的話,這是把腹中的孩子看得比自己的尊嚴更重要。
皇后笑道:“才人言重了,都是一家人,本宮自當照拂衆姐妹。等回頭本宮便安排待產嬤嬤去你宮裡,缺什麼少什麼,她自會跟六尚局去要,才人就安安心心等著爲皇上剩下一個白白胖胖的皇子吧。”
閒聊了片刻,衆人又一起餵了一會兒魚,葉疏煙便提醒皇后道:“姐姐,快到午膳時間了,皇上想必已經批完了奏摺,恰好是時候去覲見。”
於是二人便別了花才人等妃嬪,往崇政殿而去。
本以爲這時候午膳都該準備好了,唐厲風必定不忙,誰知道到了崇政殿,就聽見御書房裡還有高談闊論之聲。
姚文忠、唐烈雲、蘇怡睿和其他與軍器所相關的官員都在。
柳廣恩上前迎住了皇后和葉疏煙,說道:“奴才參見皇后娘娘、貴妃娘娘。皇上還在和諸位大人們討論軍器所的事,請皇后和貴妃一起在側殿等候。”
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要不是唐厲風自己覺得餓了,叫大家一同用膳,誰也不敢提醒他已是午膳時間。
柳廣恩忙上前道:“皇上,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已在側殿等候半個時辰了。”
唐厲風很少見皇后和葉疏煙一起來崇政殿,料想是後宮有什麼事,便道:“知道了。你去安排諸位大人用午膳,朕去側殿瞧瞧皇后和貴妃有何事。”
等見了皇后和葉疏煙,才知道二人是爲了給太后求情而來。
淑妃畫像那件事也過去了一段時間,唐厲風****忙於國事,甚至都忘了太后還在禁足。
皇后並沒有查出太多太后直接授意的冤案,只是一些底下人擅自做主的事情,那些犯了過錯的人也都處置了,所以唐厲風才慢慢消了氣。
皇后微笑著道:“太后畢竟是皇上的母親,禁足幾日,就當是讓她靜養了吧。但她畢竟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真要是以後都只能在延年宮呆著,只怕是沒病都要悶出病來。臣妾們看不下去,皇上自然更是於心不忍。倒不如,解了太后的禁足吧?”
唐厲風看了一眼葉疏煙,想聽聽葉疏煙是什麼說法,畢竟這回是葉疏煙受得委屈最大。
葉疏煙望著唐厲風,淡淡一笑:“臣妾和皇后娘娘想法是一樣的。”
唐厲風聽了,欣慰地一笑,道:“那就依你們的意思,咱們今晚帶大皇子,對了,再讓花才人也來,去陪太后吃頓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