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許芳華將王老太太帶到市場的時候,太陽已經升的老高了,老太太一到了市場,就先把自己的貨物從許芳華的三輪車上卸下來。村裡人一看到市場有租戶開始來做生意了,也是新奇的不行,有些年輕人都自發(fā)的過來給老太太搬東西。不過是五六分鐘的時間,三輪車上王老太太的貨物就全部卸完了。
秦嫂子是個有眼色的人,趁著大家正稀奇的時候,趕緊讓王老太太把貨物擺出來。
“大娘,您不知道,我家裡正缺幾個盆子呢,正好您把這東西給拉回來了,也省得我再去供銷社買了,我先給您開個張!”
王老太太人又不傻,也知道秦嫂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很自然的就接了過去,“她嫂子,我這東西你隨便拿,保管價格是最便宜的且質量是最好的!”
有了秦嫂子幫王老太太做開張生意,不一會兒的功夫,老太太的生意就打開了,一上午生意都好的不得了,許芳華看老太太忙不過來,還幫忙算了一會兒賬呢?
等到中午的時候,王老太太纔算是有時間歇一歇,這個時候市場裡的戲也散了,看戲的人也陸陸續(xù)續(xù)回家吃飯了。王老太太年齡大了,人特別節(jié)儉,早上來的時候帶的有兩個饅頭,她本來打算中午餓的時候自己啃饅頭充飢呢,可是許芳華看到她將饅頭拿出來之後,立馬就給她搶了過來。
“大娘,您忙了一上午了,就吃這個?吃到肚子裡胃能好受?就是我們年輕人,空腹吃這個也頂不了呀!更何況您這麼大年齡了,應該吃一點暄乎的飯菜!中午就和我們一起吃吧,我多添一碗水的事兒!”
聽到許芳華這樣說,王老太太眼角有些溼潤,“芳華,你真是個好孩子呀!沒想到我這樣一個老婆子,還有人關心,值了!值了!”
“大娘,您看您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爲什麼不能關心你?您的福氣在後頭呢!”
考慮到老太太年齡大消化功能不太好,回到家之後,許芳華特意給老太太做了一碗手搟麪!麪條做好之後,還在裡面臥了兩個滷蛋,以及幾片豬肝。
老太太知恩圖報,看到許芳華這樣實打實的對她,飯後給許芳華送空碗的時候,還特意把飯錢給算了出來。秦嫂子接過飯碗之後,立馬把飯錢塞到了老太太的口袋裡,“我的大娘唉,您這是幹啥呢?您整的這麼見外,以後咱們還怎麼處呢?”
“這倆實誠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兒啊?這一大碗麪,裡面有肉有蛋的,到了國營飯店,不要塊把錢一碗?就這樣讓我吃了,你們兩個錢都不收,我下次可是不敢吃了!”
“滷菜是我們自己的,幾根麪條就是一碗麪粉的功夫,您就放心的吃吧,根本不用多少本錢,要是本錢多了,不等您主動給,我厚著著臉皮也會先去要的!”
午飯過後,許芳華和秦嫂子兩個人過來幫老太太繼續(xù)整理攤位。
“我這是佔了先機了,生意才這麼好!”
“機會就在這擺著呢,只有您自己先發(fā)現了,您不掙錢誰掙錢呀?”秦嫂子笑著打趣!
“我這先機還不是因爲你們這場戲的功勞?要是沒有這場大戲,我就是再提前來,也是沒有用的。”
“確實,李家老爺子賣豆腐腦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現在人流量都是這場戲帶過來的。我希望呀,以後最好大家來這裡是因爲市場裡的東西齊全又便宜,而不是單純的爲了聽戲!”許芳華對現在的局面十分滿意,對未來她也是信心滿滿!
到了下午,一輛陌生的拖拉機卻開了過來,許芳華一愣,這個時候不應該是白家磚廠的車呀。等拖拉機走近之後,許芳華髮現原來是一輛陌生的車。
“你是哪來的?”秦嫂子先問了一下!
“城裡來的,聽說你們這兒有大戲,過來給你們捧個場!”拖拉機司機笑著說!
這可就奇怪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有捧場的人,許芳華忍不住走了過去,要看看這個人到底賣的什麼關子!
“主家的,我們真不是壞人,就是趁你們的地兒處理一下貨物!我們兩口子是正經人,就是做個小本生意!”
那人說罷就掀開了車斗上的氈布,露出了裡面的東西,竟然是一車斗的布頭。仔細一看,這些布頭規(guī)則大小不一,就連染色也不均勻,瑕疵很大。
但即便是這樣,這車布頭對鄉(xiāng)村婦女們的吸引力依舊還是十分巨大的,現在衣服鞋子可都是純手工縫製的,只要是家裡的婦女,基本上都會做手工活,裁剪縫補衣服納鞋底那都是必備技能。因此這車布頭,對於婦女們來說,那可不僅僅是布頭,還是未來的衣衫和鞋襪呢!
既然是來做生意的,秦嫂子也不好直接趕人,而是直接向這兩口子說明了,“我們市場的租戶也有做你們這個布頭生意的,現在她們沒有來,但是等他們來了之後,你們就不能再在這裡賣了!我們必須保證我們租戶的利益!”
聽到秦嫂子這樣說,賣布頭的夫妻兩個不斷的點頭稱是,殷勤的模樣讓秦嫂子相當不好意思。
事後,她忍不住問許芳華,“芳華,你說我是不是對人太不客氣了?”
許芳華倒覺得這沒什麼,“對他們挺好的呀!一沒有趕他們走,二又沒有收他們錢,如果這樣還算不夠好,那什麼能叫做好呢?再說了,咱們必須要爲咱們的租戶考慮,今天他們不懂規(guī)矩來了,我們不好直接驅趕,其實我們租戶的利益已經損失了的!明天說什麼都不能讓讓他們再擺這裡了。”
“我何嘗不知道這些呢?他們賣出去一片布頭,咱們的租戶,以後就少賣一片。他們是衝著咱們的鋪子來的,覺得能掙大錢,要是我的不能維護他們的利益,那麼以後還有幾個租戶願意把自己生意放在這裡呢?真是有點奇怪,這兩口子不是城裡人嗎?怎麼對咱們這兒摸得這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