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樹蔭下站著兩個人,不是李大蘭母女是誰?到底是上次被打得狠了,現在兩人還是鼻青臉腫的,夜色籠罩下看著有些慎人,怪不得膽子一向很大的小毅也被嚇得出聲了。
李大蘭母女這次來,倒是換了一個態度,先是賠禮道歉,又是安慰兩個孩子,然後將自己帶的禮物提了出來。兩個孩子倒也爭氣,看著他們母女手裡的玩具,並沒有露出什麼豔羨的眼光。
“請回吧,我們這裡不歡迎李家人!”徐芳華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給對方,開口就要趕人回去!反正他們在一起也沒有什麼能談的攏的事情,留下來也是多費脣舌,浪費大家的時間!
李大蘭說話了,“我們知道你現在缺錢,我弟弟也確實是不對,今天我給你帶來了一百塊錢,能幫你解決燃眉之急,希望你看在錢的份上,能放過我弟弟一馬!”
李大蘭弄這麼一出,也不知道是誰給她出的主意,“你們李家有賣閨女換錢的習慣,並不代表所有人家都有這種思想,我閨女是我的寶貝,萬金不換,拿著你們的臭錢趕緊給我走!而且再告訴你們一聲,我不缺錢!”
許芳華這一番話說的李母臉色白了又白,李大蘭也似乎沉浸在一股難言的悲哀之中,這一百塊錢是李大蘭姐妹好不容易湊齊的。三妹妹家境不好,爲了湊錢救弟弟,還被婆家人給打了一頓。經過這次事情,她又一次禁不住懷疑,從前母親教導給自己的到底是對是錯,爲什麼別家的女孩子都可以活得輕鬆?而她們姐妹卻要被父母給帶上枷鎖呢?
這些天爲了弟弟的事情,她被婆家人抱怨被丈夫不喜,而且父母還一直在埋怨自己做的不夠好,還能讓她怎麼做?如果真有可能,她願意坐在監牢裡的是自己,而不是弟弟,外面奔波求情的日子太苦了!雖然思想上已經動搖了,但是她在行動上卻不敢怠慢一點兒,照顧弟弟似乎成了一種本能,這種本能刻在她的骨血裡,讓她避無可避。
“她四嫂,我知道是我們李家人對你不住,但是也請你看在我們兩家的情分上,鬆一鬆口,放過我弟弟吧。他還只是一個孩子,很多道理都不太懂得,我們以後肯定會好好教導他,讓他成爲一個遵紀守法的人的。”
“二十歲的孩子?那這孩子莫不是有什麼毛病吧,二十歲了都還沒有長大,還是等公家的消息吧!如果幸運的話,等他出來了,你們還可以再教導幾年,畢竟他還只是一個孩子,不是嗎?”
李家人收起了蠻橫性子,因此許芳華倒也沒有費多大力氣,用言語就把兩人給擠兌走了。
晚上幫兩個孩子洗好澡之後,許芳華又給兩人講了一段故事,小毅粘粘糊糊的不願意回去睡,非要和許芳華擠在一起。許芳華無奈,只好在屋子裡幫小毅又收拾了一個小牀,讓他單獨躺在裡面。這個孩子自小缺失母愛,父親又沒有在身邊陪他長大,許芳華心疼他關心他,因此,對於他的一些小小要求,許芳華大多都會同意。
小毅睡相很好,剛躺下一會兒,就陷入了夢鄉。彎彎這次受了驚嚇,總是很難入睡,許芳華哼唱著兒歌,拍著她哄著她,小姑娘還是睡不安穩,身子總是一驚一乍的,睡著了還緊緊拽著芳華的手指。許芳華心疼的親了親女兒的額頭,這個時候她恨那些綁架犯恨得咬牙切齒,李家人還舔著臉讓自己放過李寶庫,她恨不得讓這個人永遠消失,不去讓劉勇多治他的罪,已經是許芳華最大的仁慈了。
睡到半夜,彎彎又開始做噩夢,兩隻小手在空中揮舞著,“媽媽救我,媽媽救我!你們這些壞人,快走開!”
許芳華緊緊抓著女兒的小手,給她安慰,“媽媽在這裡,彎彎不要怕,媽媽永遠保護你!”
當她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著了,已經是雞叫時分了,天色即將矇矇亮,許芳華小瞇了一會兒,給兩個孩子重新蓋好被子,就輕輕穿衣起牀去早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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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市回來之後,雷老太太已經把粥熬好了,許芳忙好之後重新做了幾個小菜。周大娘看著許芳華眼圈泛黑,忍不住心疼,“你這也太拼命了,還是適當的休息一下吧,錢是掙不完的,身體纔是最重要的!”
這些道理許芳華都懂,但是現在是個特殊時候,秦家人比她的壓力更大,如果自己這邊停滯不前,或者倒下了,那麼兩家人的心血都將毀於一旦。她不能冒這個風險,現在自己辛苦兩天,也沒什麼,比起以後的安穩日子來說,這些辛苦還是值得的。
彎彎和小毅安安靜靜的坐在桌子上吃飯,他們兩個人自然也聽到了周大娘的話,彎彎低垂著頭,似乎是滿腹心事。徐芳華看女兒這樣就忍不住擔心,她剛穿越過來那些日子就發現彎彎有些不對勁,好像很容易陷入自我封閉當中。後來,經過不斷的引導,女兒性格好不容易好了,經過這一場變故,孩子的性格似乎又孤僻了起來。
飯後,徐芳華將手裡的活收拾乾淨之後,繼續和女兒談心,小姑娘低垂著眼眸,她對媽媽的話是聽了進去的,但是並沒有多少回答。
“彎彎,媽媽是你最親最親的人了,是不是呀?你有些話可以和媽媽說的,媽媽也是一個大大的英雄,永遠保護彎彎。有些小秘密,你告訴我,媽媽不會讓別人知道的,只有我們兩個知道好不好呀?”
聽著許芳華的這些話,彎彎剝葡萄的動作慢了下來,眼眸中帶著霧氣,許芳華趕緊停止了詢問,然後親了親女兒的額頭,“媽媽不問了,等彎彎想好了再和媽媽分享秘密好不好?”
晚上許芳華忙完最後一單生意之後,推著三輪車從電影院回到家裡,一走到家門口,就聽見院子裡傳來彎彎的笑聲。
這久違的笑聲,讓許芳華疲憊的心得到了一絲慰藉,只要女兒開開心心的,她做什麼都是值得的。進了院子一看,原來是秦維過來了,兩個孩子一直都很親近,彎彎也願意粘著秦維。
“嬸嬸,你回來了,我今天過來看看妹妹。”
天色已經晚了,許芳華不放心秦維一個孩子自己回家,就打算讓他和許天工住在一起。秦維看到小毅抱著被子走進了許芳華的房間,眉頭輕微的皺了皺,“你個男孩子,進嬸嬸的屋裡幹什麼?”
小毅一直覺得秦維不喜歡自己,雖說此時秦維語氣輕柔,但是小毅依然聽出了警告的意思。特殊的成長環境,造就了小毅識時務的性格,他仰頭看了一眼秦維,抱著被子又退出了房門。
等小毅出去之後,秦維進了屋,看到許芳華說了句,“嬸嬸,你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說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