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娘家的牆角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丟了一個包裹,許天工將那個包裹小心翼翼的拆開,許芳華把頭扭到了一旁,她怕自己承受不住接下來的畫面。
秦安平的聲音像是救贖一樣響起,“芳華,你看看吧,這裡面的東西不是你想的那樣。”
許芳華往那包裹裡看了一眼,情況還沒有太壞,裡面是兩個孩子的鞋,鞋子上乾乾淨淨的,只是包裹鞋子的布包沾了血跡而已。
秦安平揪掉布包上的一根雞毛,然後安慰許芳華,“你不用擔心,這布包上的血跡是雞血,顏色不對,而且還有雞毛呢!”
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一樣,“雞毛?這些人鋌而走險,是因爲手上沒有錢,他們能爲了威脅我們而去專門買一隻雞放血嗎?我想這血跡應該是在屠宰店粘上的。”
現(xiàn)在縣城裡的屠宰店就那麼幾家,而且大多都集中在菜市場那裡,唯一一家離菜市場遠的屠宰店是在電廠附近。那家屠宰店是自家養(yǎng)雞自家賣,因此做生意十分認真,菜市場那邊的店面中午過後就關門歇息了,這家店能開到晚上。
“電廠離這裡有段距離,他們是怎麼在不引人注目的情況下,把這個包裹送到這裡來的呢?”許芳華實在想不明白,院門大敞著,他們幾人又一直注意著外面的情況,有可疑人在門口停留他們肯定能發(fā)現(xiàn)。
“我明白了,我們只在意孩子和年輕男子,有拉板車賣貨的人也從這裡過,我們都沒有在意。”
許芳華想通了這一點,然後就趕緊和幾人商量,“既然他們是通過板車貨郎送的這個包裹,包裹上還沾著惹人懷疑的血跡,幫忙送貨的人肯定會對這個人印象很深,這是一條重要的線索,我們不能放棄,應該去查一查!我與白集的一個板車貨郎熟悉,現(xiàn)在天色晚了,他們應該都回到休息點了,我知道那個地方在哪,趕緊去找他們,說不定還能問出點什麼呢?”
這些板車貨郎,如果板車上的貨物一天賣不完,他們就會留在城裡一夜,第二天繼續(xù)賣。他們十分節(jié)省,即便是住在城裡,也捨不得花大價錢去住招待所,而是找一個大通鋪,將就一夜。城邊有家人家,專門是做這些人生意的,留了一間屋子改成通鋪,院子裡也闢出一片地用來放板車。
夜色上來了,秦安平是不放心許芳華自己去那個地方的,於是就勸住了要出門的她,“你現(xiàn)在出去目標太明顯,而且這些人送來兩個孩子的鞋,就是對我們的一個威脅,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我給那邊住的一個朋友打電話,將這個事兒告訴他一下,讓他和刑偵隊的人去看看,我們就在家裡等消息吧。”
許芳華拿著兩雙鞋子,心裡的不安在一陣陣變大,“我現(xiàn)在真的想出去找一找孩子,坐在家裡等消息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你必須要穩(wěn)住,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比起刑偵隊的同志們,我們在這方面能力確實不足,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xù)迷惑住那些綁架犯,他們現(xiàn)在還沒有拿到錢,肯定會再次送消息過來的。”
“還有滷菜賣嗎?”門口傳來一陣喊聲!
許芳華聽到這聲音愣住了,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來買滷菜呢?會不會是帶著案件消息的人呢?
不管是不是,許芳華就不可能讓這人離開,然後故意說,“還有呢?你上院子裡來吧。”
來人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穿著一身半舊的衣衫,手裡還端著一個大海碗,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正常的顧客。
許芳華心裡失望極了,正想將人打發(fā)走呢,那人卻開口問道,“孩子有信了嗎?”
聽罷這話,許芳華猛地擡頭看那人,“外人都以爲我家孩子貪玩跑了出去,一會兒就回了,你怎麼知道我家孩子丟了?”
綁架犯在紙條中也挑明瞭,不讓許芳華一家宣揚孩子丟了的事情,怕給他們帶來麻煩,所以除了屋裡的幾人,其他人現(xiàn)在還並不知道孩子被綁架了。
那人雙手一攤,趕緊證明自己的清白,“我不是壞人,遠航哥進去之前,讓我們兄弟幾個看顧著家裡,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們幾個人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其他人已經(jīng)跟著那板車貨郎去找了,我趁機來看看你們這邊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線索。”
許芳華明顯對這個人不太信任,他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冒出來,誰知道到底是敵是友呢?
“奶奶,這個孩子說是小毅爸爸的朋友,您看您認識嗎?”
雷老太太仔細看了一眼這個年輕人,眼神裡帶著疑惑,“看著面熟,但是不知道是誰?”
那年輕男人趕緊解釋,“奶奶,我是侯向榮呀,以前遠航哥在家的時候,我和幾個弟弟還經(jīng)常上你家蹭飯吃呢?只是後來嫂子進了門,她不高興,我們就來的少了。”
聽到年輕人這樣解釋,老太太算是回想了起來,“有六年了吧,那時候你又瘦又小,沒想到現(xiàn)在長成大小夥子了。那個時候……”似乎是想起了雷遠航,老太太表情又變得十分難過,“若是遠航在,必定不會讓這些壞人好過!”
侯向榮勸說老太太,“奶奶,遠航哥即使不在,我們也不會讓那幾個綁走小毅的人好過的,也是我們的不是,辜負了遠航哥的囑託,沒有好好照看你們,這才讓小毅受了這次災。既然我們兄弟知道了這個事兒,那就不能這樣算了。”
有了侯向榮的加入,事情又往好的一方面在發(fā)展了,現(xiàn)在許芳華知道所有的線索,而侯向榮從小在城區(qū)的街頭巷尾混,對城區(qū)熟悉的不得了,認識的人也雜。因此從許芳華的敘述中,他就知道了這些人的大致活動路線,以及人脈關係。
“按說這夥人是衝著許大姐來的,他們這一次可是投入不少的精力和時間,能從城裡跟蹤到常家莊,也是夠下功夫的。小毅這個孩子被他們劫走,肯定和姓李的那小子有關,我可是聽說他以前來找過奶奶的麻煩,遺憾的是那個時候我不在,否則非要讓那小子知道什麼是厲害,什麼人不該惹。他這次還敢妄想我遠航哥的房子,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也不怕?lián)嗡浪 ?
“向榮兄弟,你現(xiàn)在有什麼想法嗎?”
“我是今天早上才從臨縣回來了,知道的太晚了,周貴那小子原來是跟在我屁股後面混的,現(xiàn)在倒是長出息了,知道小毅是我罩著的孩子,還敢把主意打在他頭上!現(xiàn)在周貴那邊家裡沒有人,只希望老宅那邊有好消息傳來。我估計這個傳遞消息的人就是王二,他現(xiàn)在躲在暗處,不知道還會不會和那個板車貨郎聯(lián)繫,不過我的人已經(jīng)跟過去,只要那邊一有情況就把人按下了。”
許芳華現(xiàn)在最擔心的還是兩個孩子的安危,“你對周貴了解有多少,現(xiàn)在兩個孩子八成在他那裡,他會不會對兩個孩子不利?”
“周貴那個人就是有點小膽,不是一個窮兇極惡的人,如果是他看著孩子,那倒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大姐你先不用太擔心,我這邊的人也已經(jīng)過去了……”侯向榮說罷擡腕看了看手錶,“估計用不了半個小時就會有消息傳過來。”
聽罷侯向榮的這段話,許芳華的心纔算是稍稍放下一些,然後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一樣,“但是最初,這事兒你是怎麼知道的?”
還沒等侯向榮回答許芳華的問題,門口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原來是劉勇帶著一行人回來了。
看到侯向榮,他愣了一下,然後問,“抓住王二的那兩個人,是不是和你有什麼關係?”
侯向榮大大方方的承認,“是又怎麼樣?你辦事兒效率這麼低,給你幫幫忙!”
“你幫忙?你這是給我添亂還差不多!周貴那邊根本沒有孩子,現(xiàn)在王二暴露了,沒有傳遞消息的人,他們那邊怎麼對孩子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