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黃豔麗自己的供述,三月十六號當天,剛去省城出差回來沒兩天的鄭光明下午突然從公司裡回來了。
上樓拿了東西之後,說自己今晚有飯局,可能不回來了。
黃豔麗心頭的無名怒火騰地一下就上來了,直接衝過去把他名牌手提包裡的東西全倒在了地上,然後就看見了一盒偉哥。
黃豔麗怒氣衝衝地質問鄭光明,是不是又去找白秀秀那個狐貍精了,別以爲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鄭光明見狀,頓時火冒三丈,直接衝過去打了黃豔麗一個巴掌。
然後把地上的東西裝包裡後揚長而去,留下一對抱頭痛哭的母子。
黃豔麗說,她本來是當天就想抱著兒子開車回孃家的。
但是鄭光明那一巴掌在她臉上留下了一些印子,她怕回去後父母看出來。
因爲當初她嫁給鄭光明的時候,自己父母是堅決反對的,母親甚至差點喝農藥自殺威脅,因爲在他們這對老實巴交的農民眼裡,女兒嫁給一個比她爸還大的男人,是丟盡了他們老黃家臉面的事情。
所以當初的婚禮,父母都沒參加。
婚後每次回孃家,父母都是冷著一張臉,還把她帶回來的東西都給扔了出去。
一直到後來她懷了孕,生了鄭天玉之後,她和父母的關係才得以緩和。
畢竟有了孩子,木已成舟,而且哪有老人不愛孩子的。
她這些年往孃家拿錢,給父母蓋房子,既是爲了彌補感情,更是爲了向父母和親戚證明,自己當初的決定有多麼正確。
所以她每次回孃家,都是相當高調的,給父母和親戚買各種禮物,目的就是爲了證明自己過得有多好。
這是人之常情,是人的本能自尊心。
所以她決定過幾天等臉上消腫了再回去。
由於不久前剛辭退了手腳不乾淨的王淑芬,還沒找到合適的新保姆。
所以她只能自己帶孩子,安撫被嚇壞了的兒子的情緒。
一直到了晚上,哄孩子上牀睡覺,看著孩子熟睡的樣子,輕撫著那粉嫩嫩的小臉蛋,她才感覺到自己活著的意義。
兒子纔是她的全部,纔是那個唯一真正只愛自己的男人。
其他所有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穿著絲綢睡衣的黃豔麗在兒子的額頭親了一口,然後下樓來到客廳,因爲她想喝點酒,來舒緩一下自己煩躁的心情。
就在剛喝了第一口酒的時候,她突然聽到屋裡好像有動靜。
她以爲是兒子醒了,沒看到自己,跑下樓來了。
於是放下手裡的酒杯往客廳走,順手打開了客廳的燈。
燈光驟然亮起。
結果她就看見客廳裡竟然有兩個戴口罩的陌生男人,一個手裡拿著刀,另一個手裡拿著一把錘子,鬼鬼祟祟地正要上樓。
燈一亮,三個人面面相覷。
黃豔麗說自己當時大腦一片空白,愣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這兩人是入室盜竊的。
這種事前兩年也曾發生過一次,不過當時他們一家子都不在家,只有保姆王淑芬在家,是王淑芬報的警。
她反應過來後,扭頭就要跑。
但對面那兩個男人也反應過來了,一個箭步衝過去把她按倒在了地上。
她說自己當時嚇壞了,想喊救命,但是一下子想到了正在樓上睡覺的兒子,又生怕嚇到兒子,更怕這兩人發現了她兒子而做出傷害孩子的事情。
於是只能哭著說:求求你們別傷害我,你們想要什麼就拿走吧,我保證不會喊的,只求你們別傷害我。
她說當時一個男人壓在她身上,另一個按住了她的雙手。
男女之間的力量懸殊一下子就體現出來了,何況還是兩個男的,她根本無法動彈。
她當時穿的是真絲的睡衣,裡面是吊帶睡裙,外面是對襟的睡袍。
被按到地上後,她已經衣衫不整了。
而壓在她身上的那個男人雖然戴著口罩,但她看到了對方眼裡的貪婪,是那種男人對女人的貪婪。
那人一隻手拿著刀,用刀抵住了她的脖子,告訴她別叫,叫就弄死你!
另一隻手在她身上貪婪地遊走著,最後直接暴力撕扯掉了她裡面的吊帶睡裙。
瞬間,她的上半身裸露在了兩人面前。
壓住她的那個男人兩眼放光,貪婪地揉捏了幾下,然後就要站起來脫褲子。喬家麗說,黃豔麗在描述這段的時候渾身顫抖,顯然給她留下了深深的恐懼。
就在她以爲自己要被玷污的時候,按住她手的那個男人卻突然開口了。
她不知道這兩人說的是哪兒的話,但聽起來比較接近普通話,只是有一些口音。
而宏城,乃至宏城所在的漢中省的方言就具備這樣的特色,帶口音,但音調上較爲接近普通話,外人聽懂意思不難。
按他手那個男人罵另一個說別忘了我們是來幹嘛的。
結果要脫褲子那個卻不以爲然地說:反正都是要弄死的,先讓我玩一下怎麼了,這小娘們長這麼好看,不玩就弄死太可惜了。
這句話把黃豔麗嚇懵了,本來以爲是入室搶劫的,然後發現對方不光劫財還要劫色,結果才知道,對方壓根就是衝著要命來的。
黃豔麗急得大喊:“不要殺我,求求你們不要殺我!”
按手的男人一把捂住她的嘴怒喝道:“別喊,敢喊現在就弄死你!”
然後她聽到那人罵另一個:“你他媽別在這裡搞事情,萬一出點什麼問題會把我們都害死的。等拿到了錢,外面的小姐隨你玩!”
黃豔麗以爲他說的錢是指搶劫家裡的錢,但下一秒就聽到那人對自己說:“大妹子,對不住了,我們也是收錢辦事,你做了鬼可別找我們兄弟倆報仇,要找就找出錢僱我們的人。”
這句話,讓她如遭雷劈!
收錢辦事?出錢僱我們的人?
所以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入室搶劫,而是有人買兇殺人!
她的大腦飛速運轉,究竟是誰想殺自己?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白秀秀?
但她突然在想,如果是白秀秀的話,萬一鄭光明在家怎麼辦?
她馬上聯想到了今天下午的事,心裡瞬間確定,是鄭光明!是鄭光明這個狗孃養的東西要殺自己!
她開始拼命掙扎,原本想脫褲子的那人被罵之後,悻悻地放棄了強姦的舉動,這時候見她開始掙扎,便又按住了她,同時手裡的刀朝她脖子伸去。
但卻明顯讓她感覺到了對方有一絲猶豫。
這時捂嘴的人說:“你快點動手啊,弄死了這個,還有一個呢,到時候那個我來!”
黃豔麗腦子一下子就炸了,還有一個?
這家裡現在就剩她和自己兒子了,就是說他們不光要殺自己,連自己兒子都不放過?
她的身體裡猛地爆發出了一股力量,但在巨大的力量差距下,她的拼死掙扎並沒有讓她擺脫兩個男人的控制,只是腦袋用力扭過去,掙脫開了捂住自己嘴巴的手。
就是這一瞬間的掙脫,她喊出了救了她自己和她兒子兩條命的話。
她大喊:“不管鄭光明給你們多少錢,我給你們兩倍!只求你們能替我殺了他!”
這句話出口,兩個男人明顯地愣了下。
拿錘子那個問她:“你說誰?”
雖然她已經被嚇傻了,但她清楚自己只有這一個絕地求生的機會,於是趕緊說:“鄭光明啊,是他僱你們來殺我和我兒子的吧?我……我可以給你們雙倍的價錢,你們幫我殺了他!你們替他殺我肯定是爲了求財吧?他給你們多少,我給兩倍的錢,反正都是殺人,不如多賺點。”
黃豔麗發現拿錘子那個男人猶豫了,她知道對方心動了,趕緊又補充道:“而且是我花錢讓你們去殺他的,我們是一條船上的,絕對不可能去報警的,你們相信我。”
男人打量了一下她問道:“你是鄭光明的老婆?”
“是,我是他老婆。”
“這老雜毛還真是豔福不淺啊。”男人冷笑道。
拿刀的男人有些不耐煩地說:“把你們一塊兒殺了,我們再把錢拿走不就行了,哪兒他媽這麼麻煩,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
說著就要動手,卻被拿錘子的男人給攔住了。
黃豔麗嚇得趕緊說家裡沒那麼多現金,得去銀行取才行。就是怕對方不由分說直接動手。
幸好那個拿錘子的男人沒這麼衝動,讓那個拿刀的先冷靜點。
然後兩人鬆開了黃豔麗,掏出一根繩子把她捆了起來扔在沙發上,兩人跑到一旁竊竊私語商量起來。
過了大概五分鐘,兩個人回來了。
這五分鐘對黃豔麗而言,猶如一個世紀這麼長。
因爲她和兒子的生死完全掌握在了這兩個人手裡。
拿錘子的男人坐在沙發前的大理石茶幾上問道:“你說兩倍的價錢是吧?”
黃豔麗一聽有戲,馬上點頭說道:“他給你多少,我給你兩倍,說到做到,我以我兒子的命發誓!”
男人伸出三根手指說:“他給我們一共三萬,其中一萬是定金,事成之後還有兩萬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