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華說,從那天開始,徐柳陪了他整整兩週。
當然他並沒有住在酒店,因爲他得回家,否則沒法跟老婆交代。
當時是暑假,但因爲他是名聲在外的高級教師,每到寒暑假和節假日他都通過一個朋友開的補習班給學生補課,所以時間上是很自由的。
也正因爲可以在外面補課的緣故,他收入上也就有一定的基礎,而且具體的補課收入他老婆是不清楚的。
從一開始,他就瞞著老婆自己存了個小金庫。
正因如此,兜裡有錢,心思纔會野,纔有條件允許他撕下人皮,做禽獸之事。
這兩週裡面,他幾乎每天都會借補課的名義,上完課後去酒店找徐柳。
爲了避免出問題,他提前給徐柳買了避孕藥,告訴她要每天都吃,因爲自己隨時隨地都會過來。
除了第一天之外,後面他並沒有再那麼粗暴過,因爲第一天完事後,他發現牀單上有血。
這讓他驚訝不已,抱著徐柳問她沒有交過男朋友嗎?
徐柳搖了搖頭。
張文華激動不已,摟著徐柳說自己這是撿到寶了,自己以後會對她好的,不會再這麼粗魯了。
他每次去酒店,前前後後大概也就待上個把小時左右,然後就會穿衣服離開。
而且後面去的時候,經常會給徐柳帶一些吃的和小東西哄她開心。
每次完事之後,兩人躺在牀上,他會戴上眼鏡侃侃而談徐志摩的詩,或是曹植的洛神賦,或是文學的精神。
彷彿他依然人模人樣地站在講臺上,慷慨激昂地播種著知識。
有時候講到動情之處,他的聲音就會戛然而止,然後突然翻身撲到身邊那具年輕肉體的身上,開始繼續發泄最原始的慾望。
張文華說,在相處的這半個月裡,他發現徐柳漸漸地開始有了變化。
最開始的她整個人僵硬得像一塊木頭,難免讓他覺得有些掃興,好在她從未被人染指過,讓他在佔有慾上得到了心理上的滿足。
但是在他的悉心教導之下,她慢慢地開始成長,開始變得不一樣。
彷彿打開了那個潘多拉魔盒一樣,再也關不上了。
甚至讓張文華感受到了力不從心,但卻又欲罷不能。
直到最後一天,張文華剛進屋,徐柳就主動撲上來索吻。
他們瘋狂而熱烈,徐柳甚至肆無忌憚的吶喊著,嚇得他趕緊捂住了對方的嘴,生怕招來麻煩。
最後,徐柳渾身顫抖著倒下,而他則早已被榨乾,連擡手的力氣都沒了。
空氣裡只有兩人粗重的喘息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徐柳從他身上滑下來,然後向他伸出了手。
他以爲徐柳是想問他要錢,便說錢包在褲子口袋裡,要多少你自己拿。
因爲他對於這個自己親手調教出來的玩具非常滿意,當初說要供她念四年大學,其實就是隨口說說的,想增加吸引她的籌碼。
實際上他想的是,這半個月玩夠了玩爽了,後面反正徐柳去宏城上大學了,山高路遠,對自己也不會有風險。
真的想再續前緣,那就等她放寒暑假回來的時候,到時候再花點錢好好玩一陣子就行了。
反正她窮,而且走出了這一步,她也就再也不能回頭了。
何況自己還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但最後這一天徐柳的表現,讓他感覺大爲震撼,因爲這是一種從生理到心理上的巨大滿足感。
就像魯迅先生曾經一針見血的說出的那句話一樣,男人的兩大愛好是“勸風塵女子從良”和“拉良家婦女下水”。
他親手把一個處女,變成了一個蕩婦。
這種感覺,讓他在精神層面得到了山洪海嘯般巨大的愉悅,比當初教出高考語文全省第三的學生獲得的榮譽和光環還要爽。
所以他決定,不能就這麼算了,他要兌現當初的承諾,讓徐柳一直當自己的情人。
他不能把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玩具拱手讓給別人。
所以他大度地表示讓徐柳自己去拿,想要多少隨便拿。
可沒想到,徐柳卻說自己不要錢。
他頓時愣了下,爬起來問那你要什麼。
徐柳說:我要我的身份證,我要去上大學了。
聽到這個回答,張文華才鬆了一口氣,說她的身份證自己放在了車裡,一會兒拿給她。
然後,張文華第一次帶她出了酒店,帶她去吃了飯,去逛了街,給她買了新的衣服和書包。
直到那時候,他說他纔看見徐柳第一次笑。
一旁的售貨員直誇他閨女真漂亮,再一次讓他變態的內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買完東西,回到酒店,他想再做最後的一次溫存。
可沒想到卻直接被徐柳拒絕了,徐柳手裡拿著他第一天給的那個信封告訴他,我們約好的兩個禮拜,現在已經超過時間了。
所以他必須得言而有信,否則她就報警告訴警察他強姦自己。
張文華說自己當時就愣在了原地,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麼迴應。
徐柳當著他的面,把原本的舊衣服全部脫了下來,然後從裡到外都穿上了新買的衣服。
整個過程中,她都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著他。
尤其是當她脫下內衣褲,把身體一覽無餘地展現在他眼前時,這個不久前還被自己擁有的火熱胴體,居然讓他有一絲望而卻步。
徐柳把舊衣服全都塞進了那個破舊的書包,然後直接把書包扔在了地上。
她背起裝著個人物品的新包,走到張文華面前。
張文華這時纔回過味來,訕訕地說要不我送你去坐車吧。
徐柳說不用,然後湊上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接著她吐氣如蘭地在張文華耳邊說:“張老師,還想睡我的話,就來宏城找我吧。”
這句話,就像是個魔咒,讓他在之後的日子裡對徐柳日思夜想、魂牽夢繞。
但無奈的是學校也正式開學了,他一時半會兒也脫不開身,只能把這事兒暫時擱置了。
聽到這裡,何彬事後對同事說,這個張文華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做衣冠禽獸,就這樣的人還站在講臺上教書育人,簡直離譜!
何彬質問張文華,有沒有給徐柳買過一個傳呼機,用於聯絡?
張文華震驚地反問:你們連這個都知道了啊?
何彬一拍桌子怒道,現在是我在問你,你沒有反問的資格。
張文華連連點頭說自己當時確實給徐柳買了一個漢顯傳呼機。
其實徐柳當初是直接說想要一個手機的。
這個要求把張文華嚇了一跳,立刻找理由拒絕了。
一是手機太貴了,他覺得徐柳在獅子大開口。
二是他不想讓徐柳有太多主動權,傳呼機的話只能自己掌握聯繫她的時間,否則她主動打到家裡或者單位,那對自己的威脅就太大了。
何彬立刻讓他報了徐柳傳呼機的號碼。
然後讓他繼續交代。
張文華說大概過了快一個月,九月底的一天,他忍不住給徐柳的傳呼機發了消息,讓她回個電話。
在等這個電話的過程中,他整個人魂不守舍,直到一個多小時後,徐柳纔打來了電話。
不過他很謹慎,上來就問她在哪兒打的電話。
徐柳回答說學校的公用電話,買的那種IC卡,還調侃他說張老師你怎麼這麼膽小,在牀上的時候不是玩得挺歡的嗎?
這話把他給噎住了,然後他就轉移話題問徐柳國慶假期回不回來。
徐柳說回來幹嘛,沒意思。
然後質問他爲什麼言而無信,不來宏城看她,是不是喜歡上別的小姑娘了。
張文華立刻賭咒發誓說是學校裡太忙了,而且自己除了她之外沒有別人,然後又是一通連哄帶騙。
他說自己的本意是騙徐柳國慶假期回來,這樣他就能和徐柳再續前緣了。
但徐柳卻始終不肯回來,哪怕他說給她出路費也不願意。
最後徐柳提出,說國慶假期自己想去某某城市旅遊,問他去不去。
張文華想了想,最終老二戰勝了老大,一咬牙說去。
於是兩人便約定了時間地點,相約在那個城市見面。
爲了能夠去找徐柳,張文華回家後就對妻子撒了個謊,謊稱有朋友給他介紹了一個在外地的有錢人家,他家的小孩今年剛上高三,就語文不行,於是開了高價請他去補課,剛好趕上國慶假期了,放假兩天,連著週末一共四天,他想去看看,如果不錯的話,以後每個月都抽一個週末去補課。
他說老婆沒有起疑心,還覺得能多賺點錢挺好的,非常支持他。
於是,他收拾好行李,迫不及待地離開了淮興,踏上了奔赴出軌之路的火車。
張文華說,他坐火車到了約定的地方後,徐柳已經先行一步到達了。
他說自己愣是沒有認出來,因爲只是一個月沒見,徐柳的穿衣打扮就都完全不一樣了。
她穿著光鮮亮麗的連衣裙,長髮披肩,戴著時髦的墨鏡,化了妝,塗著豔麗的口紅。
胳膊上挎著一個提包,站在人羣裡格外顯眼。
而就在一個多月前,她還是素面朝天、扎著馬尾、穿著樸素的樣子。
所以張文華說自己恍惚了,沒敢認。
直到徐柳看見他,摘下墨鏡笑吟吟地朝他走過來。
徐柳親暱地挽著他的胳膊,笑著問她累不累,有沒有想她,還故意用胸部去蹭他的胳膊,搞得他心裡癢癢的。
張文華隨口問了一句,你怎麼跟以前不一樣了。
徐柳笑著回答,怎麼,你不喜歡嗎?
張文華連聲說喜歡,果然成了大學生就是不一樣。
徐柳問他我們先去哪兒,張文華伸手捏了下她的屁股說了兩個字:酒店。
徐柳一聽,立刻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張文華有些激動地講述這段的時候,何彬則是滿臉的鄙夷和厭惡,因爲對面這位高級教師顯然十分享受和回味這段經歷。
那種猥瑣感甚至溢於言表了。
何彬質問他,是不是在瞎編,在滿足自己變態的慾望。
張文華激動地趕緊說沒有,說自己已經和盤托出了,哪裡還敢再說謊啊。
他發誓自己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如果說謊,天打雷劈!
何彬心裡很清楚,張文華壓根就不在乎什麼天打雷劈,像他這樣虛僞的人是沒有信仰的。
他害怕的,是身敗名裂。
何彬有的是辦法治他,但不是現在。
他讓張文華繼續說,並警告他,他說的每一句話他們都會去查證的。
如果查出來說謊,後果自負。
其實何彬已經看出來了,在不斷的心理施壓之下,這個張文華早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後面問完了,這人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張文華說,他和徐柳在酒店待了三天,也縱慾了三天。
到了第四天,兩人不得不離開了。
他發現徐柳不僅僅只是衣著打扮不一樣了,似乎連性格都變了,變得主動而奔放,在牀上索求無度,甚至讓他產生了一絲畏懼,因爲這三天三夜他被榨乾了,累得連腰都直不起來。
而且不光是在身體上索求無度,在金錢方面徐柳也是胃口大開,每次都是做到一半的時候開始問張文華要錢,不答應就不讓他繼續。
張文華只能答應。
結果到走的那天,張文華才發現,自己本來出發前帶的那筆錢,居然全被徐柳拿走了。
他連回去的車票錢都買不起了,只能先去附近的銀行取錢。
而且還得取“補課費”,好給老婆一個交代。
所以一下子他的小金庫就捉襟見肘了。
不過他說不得不承認,徐柳在牀上的表現彷彿是打開了任督二脈一樣,讓他欲罷不能。
但他也知道徐柳的胃口越來越大,他的小金庫支撐不了太久。
而他收入的高峰期,在於寒暑假。
所以之後他去宏城找徐柳,就學聰明瞭,不光只給錢,還提前給她買了一些衣服之類的東西,有些品牌貨,甚至還是託朋友去省城買的。
屬於既不是很貴,但又有牌子,拿得出手。
買了這些東西,徐柳再開口問他要超出預期的錢時,他就又藉口搪塞了。
不過他說自己其實看得出來,徐柳對這些東西不是很滿意,似乎她在乎的只有錢。
但他只能裝傻充愣,因爲他算過賬,買東西整體算下來更省一些,還能顯得自己關心她。
他說十一之後,他又以“補課”的名義去過三次宏城,都是週末。
住一晚上就走。
他到了宏城之後,會先去酒店開一個房間,然後通過傳呼機把房間號碼告訴徐柳,徐柳再偷偷上來,這樣就不會被人發現了。
他做事非常小心謹慎,來了三次,就換了三個酒店,而且都離宏大有一定的距離。
這也是爲什麼宏城警方查了這麼久的酒店都沒有線索的原因,因爲徐柳的名字壓根就沒在酒店的登記表上出現過。
到了第三次的時候,也就是十二月份那次他來宏城,他的小金庫其實已經支撐不住了,如果再要繼續維持這種關係,那就只能偷偷動家裡的存款,然後等寒暑假的時候再想辦法補上。
但這其實是個非常冒險的行爲,萬一被老婆發現的話,他就沒法解釋。
所以他非常爲難,既不想放棄享受徐柳那年輕的肉體,又不知道該如何維繫這段骯髒的關係。
所以當兩人在酒店的牀上發泄完慾望之後,他一邊喘息一邊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因爲再過一個月,就要放寒假了,到時候徐柳肯定會回淮興,兩人免不了要再見面,但他已經沒錢了。
他正想著怎麼找藉口避免寒假見面,這樣自己就能趁寒假再多賺點補課費了。
徐柳卻主動開口了,說她寒假不想回淮興了。
這把張文華高興壞了,趕緊說不回去也挺好,淮興還沒有宏城熱鬧。
徐柳又說,自己想去報一個培訓班。
張文華還沒意識到問題,還直誇她好學,有上進心。
結果徐柳說,她想去省城報一個雅思培訓班,大概要三千塊錢,她希望張文華能幫她付這筆錢。
這可把張文華嚇壞了,別說三千了,現在就是讓他掏三百都可能是問題。
他就問她,這好端端地幹嘛要學什麼雅思啊,大學裡不是考個四六級就行了麼,何況你還是財務專業,也用不著這東西啊。
徐柳就開始撒嬌,找各種藉口。
最後坦言,說我想出國,當初父母就是因爲怕自己考上了清北出國不回來不管他們,所以才阻止她上清北,影響了她一輩子的人生。
她恨她的父母,恨她的兩個弟弟,既然他們這麼怕她出國,那她就一定要出國,從此不再回來,徹底和她的家人斷絕關係。張文華說徐柳在講這話的時候,睚眥欲裂,甚至嘴脣都咬出了血。
張文華嚇到了,倒不是被她關於仇恨父母和家人的這番言論。
而是徐柳想要出國的決心。
他知道,這個女生自己已經無法掌控了,更別提養得起了。
怪不得她對金錢如此的執著,原來她早就想好了自己要幹什麼。
張文華開始勸她,先是勸她外國的月亮也沒那麼遠,其實外國亂得很,她一個小姑娘出去了很危險。
但徐柳充耳不聞,不爲所動。
他只能開始從出國這件事的難度上來分析,告訴她以她目前的情況,她其實根本沒法出國。
先不說錢的問題,單單她還在讀大學這點,就出不了國。
所以想出國,起碼得等大學畢業之後,要麼報考海外的大學讀研究生,要麼索性出國打工。
不管怎麼樣,現在還早得很。
這一番話,總算是讓徐柳認清了現實,打消了她急切想出國的慾望。
然後她說,其實真要出國的話,自己捨不得的只有奶奶一個人,要不是奶奶把棺材本拿出來,她根本沒可能上大學。
但是奶奶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所以自己會等奶奶走了以後再出國。
但她這輩子一定要出國,哪怕死也要死在國外。
張文華立刻抱著她安慰她,順便再享受一下這具年輕的胴體。
他說自己在那一刻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和這個女生斷了聯繫。
因爲對方的胃口實在太大了,就算把他賣了,他也不可能有錢供養她出國。
雖然很不捨得對方的身體,但總比自己被拉進去,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來得好。
於是十二月初的那次,也就成了他和徐柳見面的最後一次。
雖然當時分別的時候,他承諾十二月底聖誕節那周的週末要來宏城陪她,但那也只是他的緩兵之計。
對此他還是很有信心的,因爲他從一開始思考得就很周密。
他每次給徐柳打傳呼,用的都是附近的公共電話,或者是小賣部付錢打的座機,就算徐柳順著號碼打回來,也找不到他。
而且他從沒暴露過自己的家庭地址。
唯一有風險的,就是他的工作單位。
因爲第一次在火鍋店幫徐柳作僞證的時候,他公然報過名字和單位,畢竟那時候他還沒有想到這種地步。
所以九七年的寒假結束,開學後不久,有天門衛大爺告訴他,放寒假的時候來過一個長得挺漂亮的姑娘,打聽他家地址。
但大爺也不知道,就讓人家開學了再來問。
大爺還問他是不是以前教過的學生,想過年給你送禮。
這話把他驚出了一身冷汗,因爲他知道,這個漂亮姑娘肯定就是徐柳。
萬幸,大爺不知道自己家住哪兒,否則徐柳真的找上門,那自己這個年就不用過了。
那一陣子,他格外的提心吊膽,生怕徐柳再來學校找他。
不過好在,之後一直風平浪靜,他猜應該是徐柳也要上大學沒辦法離開宏城。
慢慢的,他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但他不是沒想過和徐柳再續前緣,只是小金庫屬實難以支撐,得先攢夠了錢再說。
他打算,等到暑假的時候再聯繫徐柳,把她叫到市裡來待兩個禮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