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個玩笑，別當真，哈哈哈哈。”
牟其忠摟著陸陽的肩哈哈大笑。
陸陽白了他一眼。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算了。
還是說正事吧。
“過幾天我要去趟京城，《財富第一現場》這個欄目的導演已經在催了好幾回了，他們這個節目預計下個星期就要播，我答應過要去露個臉，可不能失約，咱們這些做投資的人，得言而有信才行。”
從沙灘上抓起一把沙子。
眼睜睜的看著它們從自己的手指頭縫隙裡面漏下去。
陸陽擡起頭來看向對方，“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一起去耍耍？”
牟其忠臉上的笑容消失。
坐在陸陽的身旁道：“我就不去了吧，也沒什麼意思，那姓姜的，呵呵，恐怕也不太想看到我出現，再說了，我的股分都賣給你了。”
他也學陸陽從沙灘上抓起一把沙子，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細沙從自己的手指頭縫裡面漏出去。
等漏乾淨了。
拍了拍手，扭過頭來道：“還去有啥子意思？”
這個比喻很恰當。
陸陽看著他乾乾淨淨的雙手道：“不去就算了，那另外的一件事情呢，考慮清楚了嗎？”
牟其忠望著此刻還算平靜的海面道：“什麼事情？”
明明心裡一清二楚，卻要裝傻。
陸陽起身，撿起一塊鵝卵石，用力的拋出去，扔進海里，打破海平面道：“別裝傻，你明明就知道我的意思，蕭軍那小子已經頂不住了，他要不把股份賣給你，就只能賣給別人，你甘心它被另一個你不熟悉的人接手嗎？”
近4000套左右的房子。
而且都是現房。
而且還已經還清了貸款。
雖然現在房價跌的很慘，市面上一片恐慌，但也不是說真的就沒有了投資價值，只要有人現在跟陸陽說，他準備把房子100塊錢一個平方賣給陸陽，陸陽也肯定敢大面積的收。
當然，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只是打一個比方，叄亞現在的房子雖然大家口頭上，都說它已經成了白菜價，但又不是真的白菜，100塊錢一個平方不可能，但是後面加一個0，還是很有可能。
只是可惜這樣的話，有人願意賣，陸陽又不會願意收了。
牟其忠也不會願意收。
“房價現在都已經跌成狗屎了，我說實話，我也有想過，要不乾脆就割肉止血，離開這鬼地方算了。”
牟其忠也學著陸陽，彎腰從沙灘上撿起了一塊鵝卵石，用力的拋出去，扔向海面道：“可是我又不甘心，老子他媽在這個鬼地方跌倒了，非得要在這裡爬起來不可，不然我牟其忠這塊招牌就算是毀了。”
與陸陽一個樣，牟其忠自出道以來，從來沒有在投資上吃過這麼大的虧。
戰無不勝的他。
除了因爲太飄，坐過兩回牢以外，就再也無敗績。
這次居然敗的這麼慘，他說什麼也要反擊回去，熬也熬到房價回暖的那一天。
不然就跟他剛纔說的一樣，他牟其忠的這塊金字招牌就算是毀了。
而只要不認輸。
這家公司還在一天，那麼生意就還在做，戰爭也還在繼續，他就還不算輸。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市面上的房子已經跌破了1000一個平方，就是這個價，也沒人問津。”
稍微語氣中間停頓了一小會兒。
牟其忠又接著道：“他蕭軍不能再等等嗎？”
陸陽搖了搖頭，“沒有時間了，他也等不了了。”
現在出手與再過一段時間出手，假如房價度過了最初的恐慌，有所回溫，那麼蕭軍就會虧，而假如房價依舊毫無起色，哪怕市場恐慌已經過去，那也毫無意義，說不定還未必能賣得起如今這個價格。
因爲現在房價是陡然下跌的，市場上觀望的炒房客一定很多，說不定就有投機主義者會進來抄底。
所以說這個時期，其實是割肉止血，選擇退出的最好時機。
牟其忠沉默了，他斟酌片刻後道：“罷了，就當我是拉這小子一把，不過在商言商啊，我可不會讓自己吃虧，姓蕭的他退出可以，不過他這部分股份，我可不會按市場價來收購它們，我也就最高給他們打個7折，高於市場價的7折，你讓他去找別人。”
知道陸陽是給蕭軍來當說客的。
牟其忠也不再藏著掖著，透露出自己真實的想法。
而且他也需要陸陽去把他的這個想法去告知蕭軍，讓蕭軍來做決定，要不要按他出的這個價格把公司的另一半打包賣給他。
有了陸陽當這個中介人，起碼不至於一次性談崩。
陸陽笑罵道：“關我球事，我只給你帶句話，就跟我剛纔給他帶話問你一樣，要不這樣，明天天氣還不錯，咱們一起出海釣魚去，再擺個龍門陣，我把他約出來，你們倆一起把話說開，行不行？”
擺龍門陣也叫打麻將，這麼好的天氣，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釣釣魚，吃吃燒烤，完了再打打麻將，娛樂一下，確實很休閒。
牟其忠點了點頭，“也不是不行。”
他低頭踢了一腳沙灘上的鵝卵石。
突然擡起頭來，朝陸陽眨了眨眼睛笑道：“是否和上回一樣，叫幾個年輕的演藝圈妹子一起隨行？”
陸陽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目瞪口呆的看向對面的牟其忠，啞然失笑的道：“莫非嫂嫂就這麼不討老哥哥你的喜嗎？”
大家都有媳婦。
又不是隻有他陸陽一個人帶著媳婦和閨女過來。
嚇唬誰呢？
牟其忠朝陸陽搖了搖頭，也不再說話，直接扭頭走人。
都是媳婦，但能比嗎？
一個是老黃瓜刷綠漆，一個還尚且粉嫩的能掐出水來。
他一個40多歲的老男人，實現了財富自由以後，對金錢已經沒有太大追求，除了求名以外，就只能再圖點色了，男人至死是少年，喜歡18歲的姑娘，有錯嗎？
當然，假如陸陽堅持帶家屬一起出海，那他也只能跟著陸陽學，大不了這回出海，就真的只是去一心一意釣魚，然後談點正經事情，不正經的，就留著等以後吧。
陸陽搖了搖頭。
老牟子走了就走了，愛怎麼想也隨對方，反正自己明天出海遊玩，是肯定要帶著家人一起的。
“欣兒。”
“快看這邊。”
“到爹爹這裡來，走嘍，爹爹帶你去踩水去。”
既然沒得談了。
陸陽就把時間都給了自己的寶貝女兒。
陸欣兒見到她爹爹朝她招手，也是飛快的提著兩隻小螃蟹朝著陸陽這邊跑來，可謂雙向奔赴，只是她這小胳膊小腿的，加上海灘上的細沙都很軟，她還沒跑幾步，就摔倒了。
把小螃蟹也弄丟了。
頓時哇哇大叫起來。
陸陽心疼的把她抱起來，拍打幹淨她身上的細沙，然後把她舉過頭頂，放在自己的肩上，“不哭了欣兒，爹爹帶你去騎大馬如何？”
“好耶，好耶！”
果然陸欣兒立馬破涕爲笑，“騎大馬，騎大馬，欣兒騎大馬，爹爹，架架，架架，快快架架，咯咯咯咯……”
她摟著陸陽的脖子，咯咯直笑個不停，歡快的聲音，在海灘上傳揚的一路又一路。
遠處的遮陽傘下。
殷明月也注意到了他們父女倆的互動，一時間，眼角上的眉梢，彎成了一對月牙兒。
“真羨慕你啊，妹妹。”
旁邊一個聲音傳來。
這是牟其忠的夫人，年紀其實也不大，還不到40歲出頭。
當然，比殷明月自然是老多了，要不牟其忠也不會用老黃瓜刷綠漆來形容這位自己的夫人。
可相比起他自己而言，牟其忠今年可是已經50有2了，而他這位夫人還年齡不到40歲，可不就年輕的有些過分了？
可惜，哪怕再年輕，也仍然不是18歲。
人家就喜歡那種水嫩水嫩18歲的姑娘，又能怎麼樣呢？
牟其中是二婚，他之前那位原配夫人才是真正的糟糠之妻，至於眼前這位，雖然也被他稱之爲糟糠之妻。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不是原配，自然就硬氣不起來。
殷明月可不清楚這些緣由，見這位自己丈夫的朋友的妻子用羨慕的語氣來同自己說話。
也只能謙虛的道：“姐姐您真太客氣了，我看牟總也挺好的，我丈夫說，牟總這人挺講義氣，他應該也很疼自己媳婦吧？”
她沒怎麼跟這些有錢的貴夫人打過交道。
只好挑一些好聽的話來說。
但是聽完她這些話，牟夫人卻臉色變了，眼神幽幽道：“但願吧。”
搞的殷明月都不知道該怎麼樣來回她。
“是我說錯話了嗎？”
“怎麼這位牟夫人說變臉就變臉了？剛纔還笑嘻嘻的。”
她偷偷打量了一眼這位比她大了十幾歲的姐姐。
對方此刻是閉著眼睛的。
身上穿著比基尼，當然是屬於保守的那種，躺在藤椅上，但也能看得出來，身材已經是有些走樣了。
“難道就因爲這個原因？”
“他們夫妻二人不合？”
以己度人，殷明月開始由此想到了自己。
假設等再過10年。
自己也不再年輕，變得像身邊這位姐姐一樣身材臃腫到走了型，那老公還會一如既往的，像現在一樣疼愛自己嗎？
她好害怕呀！
殷明月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突然間……
正當這個時候，閉上眼睛了的牟夫人，睜開雙目，看著慌慌張張的她道：“妹妹，我有個問題藏在心裡一直很好奇，不知你能否給我解答一下。”
殷明月輕輕低了低下巴，“可……可以，姐姐您問……問吧。”
對方比她年紀大了十幾歲，認真起來，其實是應當稱呼爲長輩的，就是叫聲姨都不過分，只是因爲陸陽跟牟其忠平輩論交，所以她纔可以得以稱對方爲姐姐，但是即使如此，善良的殷明月，還是表現出她身爲晚輩的一面出來。
牟夫人點了點頭，首先目光掃了一眼四周，確定不管是陸陽還是牟其忠都離得很遠，她湊過來小聲道：“給姐姐透露下，你是怎麼拿捏你家那位身邊的小秘書的？平時你也應該不是一直總跟著他吧？就這麼放心，讓那麼漂亮的小秘書，照顧他的起居生活，你就一點都不擔心那個呀？？？”
今天是家庭局，陸陽跟牟其忠都只帶了家屬，沒有帶秘書，保鏢們也離得遠遠的，只在外圍負責警戒，確保他們這一行人的安全。
但是陸陽的秘書，許思琪那小妮子，牟其忠這位二婚夫人也是見過的。
當時還誇陸陽好福氣。
但是這話要正著聽，還是反著聽，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不過從牟夫人現在這個時候的表現來看，她當時的那句玩笑話，恐怕就未必是好話了。
說不定就是在埋汰陸陽。
暗指陸陽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養小三，還養在自己身邊。
殷明月皺了皺眉道：“姐姐，您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管此刻真實的內心想法是什麼樣子的。
但是出門在外。
該維護自己男人的，還是要維護自己男人，尤其是對方的目的不純，她還沒有搞清楚的情況之下。
牟夫人有些急了的道：“妹妹，你別誤會，姐姐我就隨口一問。”
她面色有尷尬。
因爲牟其忠讓她千千迢迢從老家飛來，是讓她來巴結這位年輕的億萬富豪夫人的，而不是讓她來得罪對方的，萬一要是傳出去……
被她家男人知道了，恐怕他們本來岌岌可危的婚姻，馬上又要面臨雪上加霜。
當這個糟糕的念頭出現在腦子裡。
她終於咬了咬牙，選擇低頭，帶著羞愧，從藤椅上爬起來，朝著一臉薄怒的殷明月深深的鞠了一躬，“對不起了，妹妹，姐姐我錯了，剛纔不該問你這些問題，是我欠考慮了，妹妹若是有爲難之處，可以不用回答。”
殷明月當然不會回答。
因爲簡直莫名其妙，但她從不佔人便宜，於是同樣朝對方深深鞠了一躬。
起來後。
也不再多說什麼。
朝著海邊，肩上頂著閨女，迎著夕陽賽跑的陸陽奔跑了過去，“老公等等我。”
留下原地一臉沮喪的牟夫人。
還是直到後來，殷明月從陸陽口中得知這位牟夫人已經離婚的消息，而取代她成爲新的牟夫人的正是現在這位牟其忠的秘書。
關鍵她還是牟夫人同一個爹媽的親妹妹。
可不就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