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賀家弟弟【拜謝!再拜!欠更41k】
柴錚錚話音剛落,
有小女使笑著進來,道:“姑娘,夫人院兒裡的姐姐來了。”
“讓她進來?!辈皴P錚道。
“是?!?
很快,
一個手裡拿著帖子的女使便走了進來,福了一禮後說道:“姑娘,明日陛下南薰門受降,工部在城外路邊紮了不少綵棚,這是咱家的位置?!?
“哦?”
柴錚錚笑著伸出手,雲(yún)木趕忙將帖子接過來,轉(zhuǎn)交給柴錚錚。
“去吧,告訴母親我知道了!拂衣,送送?!?
“是,姑娘?!眱蓚€女使一起出了屋子。
柴錚錚展開手裡的帖子,就著燭光看著上面畫出來的位置。
顯然帖子柴夫人已經(jīng)提前看過,自家位置用筆畫了個圈,待看到自家位置旁的‘勇毅侯徐’四個字,柴錚錚嘴角露出笑容。
站在柴錚錚身邊的雲(yún)木道:“姑娘,您說的話可真對!這往後的日子,遇到的機會果然多的是?!?
柴錚錚得意的挑了下眉毛,笑著合上帖子,將其遞給了雲(yún)木。
轉(zhuǎn)過天來,便是四月。
這日天空湛藍,春光明媚。
上午,
汴京城南門,南薰門,
城門樓上立著的旗子,在風中輕輕飄蕩。
城門不遠處,橋下的護龍河波光粼粼,岸邊的樹木在春風中枝葉輕擺。
雖不是過年過節(jié),但越過護龍河大橋的路邊,卻人山人海人聲鼎沸。
不論是路邊的綵棚、平地、樹木、屋舍上,還是停在路兩邊馬車上,也都站滿了人。
百姓之多,似乎是往日涌向城西的人們,今日都來到了城南,更有不少圍觀的百姓都踮著腳朝路中間看著。
百姓聚集在此的原因倒也顯而易見,乃是因爲有熱鬧可以看:去年南疆大勝,今日大軍班師凱旋歸來獻俘。
離著護龍河最近,位置極佳的柴家綵棚中,從外面走過來的柴錚錚有些好奇的朝四周看著。
方纔她去旁邊的徐家綵棚轉(zhuǎn)了轉(zhuǎn),卻發(fā)現(xiàn)徐載靖兄弟二人沒在那裡。
柴夫人一番詢問,這才知道昨日休沐一日的徐載靖等人,今日倒是沒有上課,也是早早的就被莊學究帶著來到了城南。
但,衆(zhòng)人去到的綵棚,卻不是齊、顧、徐、盛等幾家的,而是開封府尹顧臨顧大人家的棚子。
作爲當朝大員,顧家的棚子位置也很不錯,還是莊學究的人脈,而且綵棚裡面也沒有女眷。
看了幾眼後,柴錚錚視線一停,就看到了不遠處正在站著說話的徐載靖,徐載靖相貌,柴錚錚感覺自己一下就能看到。
徐載靖等人在綵棚裡站著說話的時候,
南薰門城門樓上,
代表帝后的儀仗緩緩的來到了城門樓正中。
一開始的過程倒是和之前受降白高的時候差不多,不過規(guī)模小了不少,畢竟南邊只是叛亂,並非什麼強國。
“來了來了!”
長楓看著南邊的官道,有些興奮的說道。
綵棚中的衆(zhòng)人,也紛紛側(cè)頭看去。
徐載靖的視野裡,
走在最前面的,乃是穿著甲冑,披著大紅披風,擎著旗子的榮顯。
榮顯後面是徐載靖認識的康安伯熊炎、親戚謝家子爵。
身後跟著的騎士中,沈從興等人也赫然在列。
大周將士後面,纔是一大幫身形消瘦膚色黝黑的降人。
在禁軍的押送下,降人朝南薰門走來,他們頭戴彩色羽毛,穿著彩色葛麻短衣,雙手戴著手枷,小腿上綁著綁腿,腳踝鎖著鐵鏈。
從廣南西路到汴京,一路的路程有三千餘里,倒也不是全程步行,有不少路程是乘坐大船。
作爲叛亂的降人,官府也不可能給這些人吃的太好,餓不死就行。
又是長途跋涉,這些人自然一臉的菜色。
方纔一直坐在衆(zhòng)人身後,扇著摺扇的莊學究,此時也走了過來,看著在綵棚不遠處經(jīng)過的南疆降人。
“諸位,你們今日觀察這幫降人,可有看出什麼?”莊學究合上摺扇問道。
長楓仔細看了看,說道:“學究,這幫降人千里跋涉,學生瞧著一路上吃了不少苦?!?
莊學究點點頭。
齊衡道:“學究,學生瞧著他們戴的羽毛、穿的短衣和綁腿,有些過於鮮亮齊整!可能沿路都放在馬車中,臨近今日這才發(fā)給他們?!?
“元若此言有理?!陛d章在一旁說道。
“二郎,你呢?”
顧廷燁聽著詢問,拱手道:“學究,學生覺著這幫降人有些神情異樣,和之前見到的白高降人有些不同。”
看了眼經(jīng)過的南疆降人,顧廷燁繼續(xù)道:“但,具體有什麼不同,學生一時間也說不清楚!”
長柏和小小年紀的長槙,也在一旁頷首。
看到學究視線掃過來,長柏拱手道:“學究,我也深有同感!”
長槙點頭附和。
莊學究笑了笑,道:“幾位能看出這些,顯然是認真觀察的!”
隨後,莊學究一副胸有成竹的問道:“載靖,你可瞧出什麼端倪了?”
徐載靖頷首道:“學究,學生倒是看出些東西!”
“這幫子降人如二郎所說,神情異樣!學生瞧著,這等異樣倒是很像懼怕、敬畏和好奇。”
莊學究聞言,面上露出笑容,看著其他人,道:“載靖這話,諸位以爲如何啊?”
看著還在經(jīng)過的南疆降人,長柏點頭道:“貼切?!?
一旁的顧廷燁以拳擊掌,語氣恍然道:“對對對!就是這樣?!?
顧廷燁繼續(xù)道:“學究,之前學生在貝州也見過降人!那些賊人多是面如死灰,心如槁木,卻少有敬畏和好奇。”
站在一旁的長柏等人,聽到此話也紛紛點頭。
“有這等神色,又是爲何呢?”載章疑惑道。
齊衡心中一動,像是想到了什麼,眼中一副瞭然的神色。
莊學究揹著手,笑看著臉上沒什麼疑惑徐載靖,道:“五郎,你說說吧。”
衆(zhòng)人聞言,都看向了徐載靖。
徐載靖躬身點頭之後,看著官道正中的南疆降人,道:“是,學究!學生覺著,南疆降人這般樣子,可能是因爲我朝天兵取勝的過程?!?
齊衡嘴角上揚,露出一絲笑容,顯然他和徐載靖想到了一處。
“過程?”顧廷燁蹙著眉頭,似乎答案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徐載靖點頭:“我朝天兵大勝的原因之一,便是天降冰雹!”
提到‘冰雹’二字,顧廷燁有些懊惱的閉上了眼睛,道:“對??!就是冰雹,我這一時沒有想起來?!?
“不止下冰雹!聽說那冰雹還是追著南疆賊兵砸,我朝天兵卻安然無恙!”
“陛下聖人乃是天子!天威難測,他們自會敬畏!他們又想要一窺天顏,自然好奇”
顧廷燁說著話,徐載靖笑著點頭:“不錯!正如二郎所言?!?
別說是在十分迷信的古代,就是在科技發(fā)達的現(xiàn)代,遇到些事情,再加上些玄而又玄的說法,也會有人深信不疑。
更何況,那日冰雹是如同有人在指揮著,一味的只砸賊兵,大周將士卻只是捱了雨點。
事實擺在那裡。
其實,很多大周將士和南疆降人一樣,也對當朝皇帝充滿了敬畏和好奇。
莊學究笑了笑,側(cè)頭看著南薰門下的受降儀式,道:“此番平定叛亂,想來南疆會有更多未開化之人心向我朝,如何妥當治理,就是諸位這幾日的課業(yè)了?!?
徐載靖等人聞言,躬身一禮:“是,學究!”
隨後,衆(zhòng)人直起身子,也看著城門樓下。
此時城門上的皇帝已經(jīng)下了旨意, 有大相公下了城門樓,
大聲宣講了十幾句,其中多是對謝家、熊家、榮家等將士的褒獎、獎賞。
待大相公的聲音停了一下,榮顯等人紛紛齊聲拜謝,聲音甚是洪亮。
大周將士平身後,大相公又宣佈了對南疆降人的處置。
大意就是,賊首已死,這幫降人也是被人蠱惑攜裹,死罪雖可免,但活罪也要罰。
隨後,便有幾排禁軍士卒正走在南疆降人中間,前面的禁軍用鑰匙打開手枷腳鎖、後面的禁軍則分發(fā)著肉饅頭。
大相公宣佈的時候,自然有人大聲翻譯。
南疆降人聽到不用死,都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被人除了枷鎖接到肉饅頭後,紛紛自覺的跪倒在地,對著高聳的城門樓叩拜不停。
護龍河外,
路邊的各家綵棚中,
官宦勳爵子弟,看到此景的表情各不相同。
有人面帶笑容,點頭不已;
有人面無表情,眼中卻滿是深思。
受降儀式接近尾聲的時候,又有幾十名內(nèi)官在金甲禁軍的陪同下,沿著南薰門外的官道高聲喊著什麼。
內(nèi)官聲音尖銳,百姓們也聽得清楚:乃是南疆初定,自願遷到南疆的諸多‘福利’。
看到此景,準備離開的徐載靖等人,便站在綵棚中多聽了幾句。
齊衡看著‘宣講’的內(nèi)官,搖頭道:“南疆溼氣交整,疫癘爲害,更加蛇蟲遍地!百姓又如何會願意遷到那裡去!”
綵棚中長楓附和道:“小公爺說的是?!?
徐載靖笑道:“元若,咱們能想到,朝中的大相公們自然也能。”
顧廷燁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道:“不錯!”
莊學究則捋了捋發(fā)白的鬍鬚。
衆(zhòng)人說話的時候,離著衆(zhòng)人有些距離的勳爵綵棚前,便有人高聲喊道:“這位內(nèi)官大人,廣南西路”
這人說的內(nèi)容,讓人意外的都是剛纔齊衡憂慮的事情,諸如嶺南溼熱如何如何。
徐載靖看了一眼後,笑著道:“二郎,我瞧著那不是你身邊的石頭麼?”
石頭身材高壯,嗓門也大,離著這麼遠,衆(zhòng)人也能依稀聽到,當個托兒,很合適。
顧廷燁笑著點頭:“對!就是那小子,昨日餘老大人特意派人來選的?!?
圍觀湊熱鬧的百姓,也被石頭的聲音吸引,紛紛駐足看著宮裡的內(nèi)官,好奇會如何回答。
只見那內(nèi)官笑道:“這位小哥,勿要憂慮,到時沿路驛站.又有惠民藥局供著各色草藥”
“廣南西路也並非蠻荒,京中幾家高門,在廣南西路是有買賣的,有莊子種著甘蔗、棉花等作物!”
不止是在勳爵綵棚前,別處也有類似石頭這樣的角色,一問一答的解釋著百姓的擔憂疑惑。
衆(zhòng)人看了一會兒後,便也下了綵棚,乘車騎馬回到城中。
路上,
長柏騎著馬說道:“想來以後,朝廷還會在大周各處州縣發(fā)下佈告!今日所見的法子,倒也可以加進咱們的課業(yè)中!”
徐載靖笑著點頭:“不錯!一板一眼的宣講,百姓聽著乏味,這樣一問一答,好奇心的‘勾引’之下效果定然不錯?!?
衆(zhòng)人說著話,繞道西南的廣利門回到了城中。
傍晚,
曲園街,
勇毅侯府,
歸家的徐載靖剛回了自己院兒,
留在家中的青草便捧著兩張?zhí)幼吡诉^來。
用毛巾擦著臉的徐載靖好奇道:“哪家的帖子?”
“公子,康安伯熊家和富昌侯榮家的?!?
“哦?”
說著,擦完臉的徐載靖將毛巾遞給青草,順手取過請?zhí)?
看完後,徐載靖輕輕搖頭:“這兩個人,都是一起上過戰(zhàn)場了的,怎麼聚會還分到兩天呢?”
“這不是耽誤本公子讀書麼!”
說著,徐載靖把帖子交給青草,道:“去,讓尋書拿著我的帖子,去熊家和榮家一趟,看能不能合在一日,就.明天晚上吧?!?
“是,公子。”
青草應是,轉(zhuǎn)身準備出去。
還沒到門口,徐載靖又道:“青草。”
“公子?”
“再去樑家一趟,把六郎也叫上!他不怎麼讀書,京中的奇聞軼事他也更清楚一些!”
青草應是而去。
晚些時候,
尋書回了侯府,傳話進後院兒,道:三家公子都沒問題!
轉(zhuǎn)過天來,
徐載靖如往常般鍛鍊、上學。
中午休息的時候,
崔媽媽笑著走到了學堂中,
朝著莊學究和徐載靖等人福了一禮後笑道:“幾位公子,咱家老夫人的故交來了,所以請幾位公子去壽安堂用飯?!?
聽到此話,
徐載靖心中一動,便知道是誰來了,笑著點頭道:“有勞崔媽媽來知會我們!今日咱們可是有口福了?!?
長柏等人紛紛笑著點頭。
齊衡臉上的笑容尤爲燦爛,準備朝外走去的同時,還回頭看了明蘭一眼。
隨後,
衆(zhòng)人出了學堂,齊衡則故意走在了最後面。
去壽安堂的路上,齊衡還不時的看一眼身後的三個蘭和長槙。
看著齊衡不時看過來的視線,
墨蘭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
如蘭蹙著眉頭有些疑惑順著齊衡的視線,看向了一旁的明蘭;明蘭卻沒有看著前方幾人,只是側(cè)頭和弟弟長槙說著話,
齊衡感覺還沒看夠明蘭的側(cè)顏,前方便響起了崔媽媽的喊聲:“幾位公子到了?!?
齊衡這才發(fā)覺,已是到了壽安堂。
正屋內(nèi),
賀老夫人和盛老夫人坐在上首的羅漢椅上,
下首還坐著一個穿著白色春裝的俊秀少年,
隨著崔媽媽的喊聲,
屋內(nèi)衆(zhòng)人紛紛朝門口看去。
看著走在最前面載章,盛老夫人笑道:“這個是我那大孫女婿,也是孃家侄孫,載章。”
下首的白衣少年已經(jīng)站起身。
“載章身邊的是寧遠侯顧家二郎、身後的是長柏和靖哥兒那孩子。”
看到徐載靖,賀老夫人臉上笑容更加真切,看向徐載靖的目光更滿是喜歡和感激。
畢竟多年前要不是徐載靖出手救了皇子,賀家定有滅頂之災。
“這位是齊國公府小公爺齊衡、和長楓那孩子。”
賀老夫人接話道:“那最後面的姑娘小子,就是你家小孫女和小孫子了?!?
盛老夫人笑著點頭:“他倆跟著那幾位哥哥,去學堂湊數(shù)罷了?!?
一旁的白衣少年聽著長輩介紹,躬身拱手的叫人。
除了明蘭長槙,白衣少年都是叫的兄長。
等白衣少年叫完人,盛老夫人看著載章等人好奇的眼神,笑道:“孩子們,介紹一下,這孩子是我這老妹妹的孫兒,賀弘文?!?
“賀家弟弟好!”徐載靖和同窗們笑著拱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