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做不到。”他心中一陣一陣的抽痛，這大概就是因果輪迴，報應不爽吧！
從前，是霍承歡深愛著他，而他視之如癖。而如今，霍承歡捨棄他的時候，他卻又來追悔莫及。說起來，他是真小人。
“做不到？你做不到與我又有何關係呢？楚墨殤，我已經盡力的逃的很遠很遠了，爲何你一定要苦苦相逼？難道一定要讓我再死一回，你才肯放過我嗎？”
“不！若是你不在了，我也絕不獨活。”
“哈哈哈……”霍承歡聽聞，忍不住的大笑起來。
“楚墨殤，你可是楚國的皇上啊！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就不覺得對不起你那麼多年的心血嗎？再者，你以爲我還是當年那個任你哄騙的霍承歡嗎？你聽著，我不會再相信你，你立即給我滾！我霍承歡這輩子也不想再見你！”她怒吼，原以爲這樣便能逼他離開。
“我不相信！”他堅定道：“你曾經爲了我，願意傾盡一生，受萬人唾罵。我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事，十年的夫妻，共度了十五年，怎麼可能說不愛便不愛了呢？”
霍承歡又忍不住冷笑起來。“是啊！十年的夫妻，我霍承歡愛你愛了十五年，怎麼可能說不愛便不愛了。可那又如何？我霍承歡的心也是肉做的，在你一次次的利用我，欺騙我，傷害我以後，你覺得我還會如當初那般義無反顧的愛你？你當我霍承歡是什麼人？”
“阿歡，我知道你恨……”
“是啊！你以爲事到如今，阿歡還會愛你嗎？”百里焓擡步跨入院中，神情舒爽，特別是看到霍承歡狠心拒絕楚墨殤後。
楚墨殤惱怒的瞪著百里焓，浴血的眸子彷彿能噴出火焰來。
他就知道自己此次這般容易的混入玉陽關內，定是百里焓有意而爲之。如今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他心中的怒意攀升。
“這是我與阿歡之間的事，不需要太子殿下勞心。”
霍承歡也道：“確實，這是阿歡與他之間的事情，殿下還是不要管了。”
百里焓面色一黑，而霍承歡接下來的話，卻令他高興起來。
“楚墨殤，不管我們之前發生過什麼，經歷過什麼，現在都已經過去了。今日你來也好。過往的事，今日剛好也有一個瞭解。我霍承歡已經不再愛你了，也不會再隨你回去，你若還念在虧欠我的份上，今生來世，我們都不要再見面了。若是可以，你便當我死了也罷！我現在是在西域，今後說不定便是西域人了。你我從此若再有關係，那也只有可能是戰場上的死敵！”她說的絕情，攬過百里焓的手臂，不再去看他。
她的話，她的行動已經很明顯的告訴了楚墨殤，她對他已經死心了。而且，她現在已經找到了可以代替他的人。
“不，我不相信！”他依舊固執的道。霍承歡所說的那些，他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可霍承歡現在手中攬著的人，他卻看的一清二楚。
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想再嫁給百里焓？
他突然想到他們從樓蘭回來的那日，他擋在他們的馬車前面，百里焓說，裡面是他的太子妃。
他搖頭，還是不願相信。
霍承歡是愛他的，怎麼可能嫁給百里焓？他不相信霍承歡是這麼容易變心的人，否則當初的曲靖蕭便是最好的選擇，她又何苦選擇嗜殺成性的百里焓。
她不過是想躲避他罷了！念此，他強制的將她抱在懷中，吻了上去。
他的吻急切霸道，這種感覺，霍承歡再熟悉不過了。她心中有些痛意，想要推開他，卻又無能爲力。不過楚墨殤並未得逞多久，隨著百里焓凌厲的攻勢，已經令他不得不暫時放開霍承歡。
兩人很快便交打起來，難分勝負。
霍承歡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心中劃過一抹苦澀。她受夠了紅顏禍水，毒後妖女的罵名，也不想再承擔什麼。
他們之間的事，原本就是兩條餓狼相鬥，卻莫名的將她這個無辜之人扯了進去。趁著兩人即將對掌的空隙，霍承歡閃身立足其中。
兩人見此，紛紛盡力收回掌風打向一邊，可因出手過於凌厲，還是讓霍承歡不免遭殃。
“阿歡。”兩人同時喚道。霍承歡卻向後退去，嘴角溢出血絲。
霍承歡目光清冷的看著楚墨殤。“信與不信，全都在你。言盡於此，還望自重！”話畢，她不再去看他，轉身欲意離去。可楚墨殤卻再次禁錮住她的手腕，如何都掙脫不開他的鉗制。
霍承歡惱怒的瞪著他，想要逼她放手，可楚墨殤依舊不爲所動。
百里焓還想阻止，便聽楚墨殤面如死灰的說道：“聽聞你這數月在西域軍中名聲大振，一口氣能殺八名士兵。你既說自己不再愛我，那麼就算殺了我，你也不會眨一下眼睛吧！況且你還那麼恨我。”
“什，什麼？”霍承歡眼中驚愕。這人莫不是瘋了？還是想要逼她承認什麼？
“殺了我，我便相信你不再愛我了。”他明確的道。其實是在逼著她說，既然她不愛他了，那麼有膽子殺別人，總不會沒膽子殺他吧！除非她還……
“你說的可是當真？”霍承歡揚眉問，眼中依舊是一片冷意。
他越是這般，她便越不會讓他得逞。如今的她，不會再傻傻的心軟了。
“自然……”
“噗！”刀入骨肉的聲音傳來，楚墨殤不可置信的看著霍承歡手中拿著那把匕首，毫不猶豫刺入他胸膛。
他記得，這是曲靖蕭送給她的。
她一直珍藏著，甚至隨身攜帶。可若她今日所選之人是曲靖蕭，也許他還能想的透徹，可爲什麼是與他旗鼓相當，一直以來都在利用她的百里焓呢？
爲什麼呢？
“如今，你可還滿意？”霍承歡冷聲問，壓抑著微微顫抖的手臂。
楚墨殤這才發現，她刺他所用的手，是右手。
她的手臂好了嗎？
楚墨殤微微頷首。心中竟毫無怨氣，反而看到這一幕時，他這幾年來一直不安的心，終於如同塵埃落定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