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焓眼中劃過一抹讚賞,能像霍承歡這般聰明的女人實在不多,而他就喜歡像她這種聰明的女人。
“不錯,霍焓知道小姐在爲霍家二房五房的事情煩惱。霍焓心中又剛好有一個不錯的主意,只是不知小姐敢不敢做了。”
敢不敢做?呵呵,她如今被逼至這一步,連嫁禍於人這種損招都想的出來,更何況是別的事呢!
“說吧!只要能救回二房五房,只要不是傷害無辜,本宮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呢!”
百里焓揚脣一笑,顯得信心十足,但前提是,霍承歡當真有這份膽子!
翌日天色微明,楚墨殤便起身前去上朝,而整個玉粹宮卻顯得格外寂靜,宮婢們連喘氣的聲音都不敢有。只因昨夜皇上留宿玉粹宮,裡面卻沒有發生任何動靜,甚至連水都沒有傳,這說明說什麼?
大家不敢做聲,因爲結果不言而喻。
林婉自回來後,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宮婢們站在院中,都能感受到她滔天的怒意,從而更加證實了她們心中的猜測。
內室恢復安靜後,玲瓏帶著幾名宮婢膽戰心驚的前去收拾。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宮婢,在清掃地面時,不小心讓原本打碎的青花瓷瓶發出了一聲刺耳的聲響。
林婉大怒,立即命人拖下去仗責五十大板。
那宮婢聽聞,當即便嚇暈了過去。二十大板都能要了她們半條命,五十大板,即便還宮中侍衛也不一定能挺的過,更可況是一名宮婢呢!
碧玉想要替那婢子求情,卻被玲瓏悄悄的拉住的衣袂,示意她莫要多言。
……
秋水即便有心隱瞞,卻也不能讓宮中的人都將此事瞞著。沒過幾日,宮裡便傳遍了皇上臨幸婉妃一事。
霍承歡聽聞,也只是眉目微緊,便又底下頭去,忙自己的事了。而她越是這般,秋水便越是擔憂,反而是站在一旁的百里焓見此,心中十分的滿意。
霍承歡不喜歡百里焓。哪怕他長得器宇不凡,英俊瀟灑,對她也總是笑臉相迎,可她依舊不喜歡。
這個人,看似無賴痞氣,卻絲毫不掩他身上獨有的風範。一個小小影衛,敢給她出那麼大的主意,又豈非是一般人?
她心裡有數,這個人,絕不簡單!只可惜,她現在還騰不出手來調差此人。
百里焓的主意不錯,與霍承歡倒是志同道合。他給她找了一個既合適,又令人絕對想不到的大膽舉動,所以當霍家二房五房漸漸從大逆不道的罪過中脫離出來時,林婉和楚墨殤纔有所發覺,更是驚的幾乎不能言語。
林婉再想有所動作之時,已經晚了。
她倒是時刻的關注昭陽宮的動向,否則也不能那麼快的將侍寢一事在霍承歡面前抖落出來。本以爲,可以因此打擊霍承歡一番,卻沒想到她竟然絲毫不爲所動,甚至沒有去找楚墨殤撒潑,還悄無聲息的將霍家二房五房一事解決了,這倒是超出了她和楚墨殤意料之外。
“霍焓?”
她若有所思的緩緩吐出這兩個字,總覺得自己認識此人。直到百里焓真的出現在她面前,林婉才恍然大悟。只是她想不通,對付霍家不是百里焓所希望的嗎?
爲什麼?他要幫她?面對除了霍承歡以外的人,百里焓即便是笑臉相迎,也一定是隱藏著冰霜。見林婉不解,他這次倒是極有耐心的解釋了一回。
“霍家遲早都是要動的。只不過本太子既然來了,自然也要賣霍承歡一個面子不是?”他笑的狡詐。
林婉更不明白了,他爲何要賣霍承歡面子,難不成,他想……
百里焓見她明瞭,心中很是滿意。不過卻沒有對霍承歡聰明的那種欣賞。在他看來,林婉和霍承歡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也無法比較。
“你很聰明,聰明的人都知道自己主人的心意。所以做事之前,也該想清楚,什麼事情是你該做的,什麼事情是你不該做的。霍家若能收入囊中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也可以亡,必要時候,霍青雲也可以捨棄。但本太子看上的女人,卻絕不是你可以動的!”
林婉聽聞,忍不住的想要大笑。
“太子殿下可知,霍承歡是誰的女人?”她問。
“啪!”清脆的巴掌聲在這個寂靜的暗夜中,顯得尤爲清晰。
林婉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素白的手指捂住臉頰上的傷痛,滿臉的憤怒,卻又不得不忍氣吞聲。“林婉也是爲太子殿下著想,畢竟那霍承歡……”
百里焓毫不憐惜的冷哼,從懷中拿出一方絲帕,擦了擦手,彷彿是碰到了什麼噁心的東西一般。
“棋子是沒有資格多言的,你只要記住自己的作用便可。有心思爲本太子著想,還不如多想想,怎麼讓楚墨殤寵幸你,讓霍承歡徹底的絕望。”
他太瞭解霍承歡了。太過重情的人,別的事也許擊不倒她,但若內心絕望就一定是擊倒她的重要關鍵。
霍承歡就想一隻火鳳,想要得到她,要麼就要讓她甘心臣服,要麼就要逼她死一次,纔會浴火重生。而自那段時日他與霍承歡相處以來,他所有的自信都已漸漸的被打壓的所剩無幾,所以現在只能選擇後者!
百里焓走後,楚墨殤來了。看著林婉浮腫的臉頰,落寞的站在窗前,滿臉哀傷,他心中,愧疚夾雜著憤怒。
“婉兒,你的臉?”
林婉不說話,這個時候,她只需要扮演一個弱者便可。
“是不是皇后又……”
林婉輕輕搖頭。“不關皇后娘娘的事,是臣妾自己……”
“你不必替她狡辯了。這後宮之中,除了她,還有誰敢打你?”他沒忘記前段時日霍承歡打她的那一巴掌,是他親眼所見。
林婉不再言語,只是眼眶中的淚水晶瑩,顯得十分委屈。
百里焓的這一巴掌,打的她並不冤,至少她今晚能夠藉機再留下楚墨殤了。
“皇上對婉兒寵愛有加,皇后娘娘難免心生不滿。臣妾可以理解,還請皇上不要怪罪皇后娘娘。婉兒本就是不潔之人,能留在後宮陪伴皇上,已經十分滿足了,故此不敢奢求過多,婉兒只是不想再離開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