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關風月不知道,韓斯澈睡在沐可昕身邊的時候,從來都不會這樣提心吊膽。
關風月收回手,有些話,只能藏在心裡,他過得好就夠了,她會開心,替他高興。他過得不好,她會伸出手來幫一把。
大家的身份註定了她不能在韓斯澈的生活中插一腳了。
關風月回到自己的牀上躺著,左右無事可做,乾脆繼續(xù)睡一覺養(yǎng)足精神。
韓斯澈慢慢睜開眼睛,回過頭來,關風月那張側臉好看的面龐映入他眼簾,剛剛那個吻……
他若有所思的回過頭來,繼續(xù)閉上眼睛假寐。
沐可昕始終都沒有給韓斯澈打過電話,韓斯澈傲嬌,憋著一口氣等沐可昕主動打電話,越是憋著,兩個人就越是不肯主動。
沐可昕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她和韓斯澈之間,還有一紙婚書存在,如果她要離開的痛快,必須要解除關係才行。
她拉開抽屜,看著兩個人的結婚證,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是沒想到這樣一天來得這麼快。
韓斯澈會很容易同意離婚的吧。
關風月比自己要好多了,若是自己肯主動讓位,韓斯澈如何會不同意。
她收好結婚證,起草了一份離婚協(xié)議,什麼都不要,她只要自由,做完這一切,沐可昕再也無事可做,坐等韓斯澈回來。
關風月恢復得很好,要不是這次毛病來勢洶洶,她也就是睡一覺能解決掉的事兒。
傍晚時分,醫(yī)生確定了關風月可以出院回家,只不過依舊需要靜養(yǎng),不能太過操勞。
韓斯澈親自收拾了東西,送她回家。
臨下車前,關風月忽然說了一句:“好好對你的小妻子。”
明知道他已經(jīng)結婚了,有了沐可昕,她還是自私的索取了一點自己想要的,儘管韓斯澈什麼都不記得,她心裡還是愧疚的,那本不該是她覬覦的東西。
韓斯澈不明所以,只是點點頭:“這些你不需要操心了,回去好好休息。”
他拉開車門,看著關風月下車,又親自送她上樓,這才離開。
關風月站在樓上窗口看著韓斯澈車子離開,走遠到看不見,只覺得心口少了一點什麼。她一直以爲自己早就心如鐵石,身爲龍門門主的女兒,她不想做下一任門主,也不應該有感情牽絆。
現(xiàn)在這是做什麼呢?
韓斯澈好容易脫離了關奇的掌控,她爲什麼還要再次將他拉下水,他從來都不屬於那個小天地,如同他的名字一樣,鷹眼。
他是要翱翔天空的。
關風月恨,恨自己爲什麼生來就是關奇的女兒。
電話響起,遠在美國的她老子關奇打了個越洋電話過來:“小月,去了大陸那麼久,都不知道給爸爸打個電話。”
關風月神情冷冷淡淡:“爸爸,有時候我很希望自己不是你女兒。”
關奇一大佬,卻是個女兒奴,一聽這話馬上慌了:“爸爸做錯什麼了你要說這種話來傷我的心。”
“你這種身份,就不該有家庭。”
關奇在那邊沉默了很久沒說話,關風月冷靜下來,嘩啦一聲拉上窗簾,忍不住道
:“對不起爸爸。”
她剛纔太沖動了。
爲了一點不明所以的感情,說出這樣的話刺激關奇。
關奇道:“你說得對,所以我沒攔著你離開這裡,回去大陸,只有離開這些,你才能擁有自己的生活。”
“爸爸,別做了吧,退下來,安享晚年,你已經(jīng)不是年輕的時候了,身處風口浪尖,你還能撐多久?”
指不定哪一天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呢?
關奇嘆了口氣:“女兒啊,有些事情身不由己,你好好的就行了,我對不起你媽媽,不能對不起你。”
關風月掛掉電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韓斯澈回到家,傭人的臉色有點不太正常,看他回來,接過衣服,目光閃閃躲躲的。
他本能覺得不對勁,皺眉問道,“沐可昕呢?”
“少……”傭人一聽韓斯澈提到沐可昕,臉色更不好看了。
韓斯澈驟然神色一緊:“她出什麼事了?”他一把推開傭人就往裡走,傭人急忙叫住他:“少爺,少奶奶沒事,但是……”
她指了指客廳中央的茶幾。
韓斯澈厲眸掃過。
茶幾上放著一疊A4紙,用曲別針固定住,韓斯澈快步走過去,封面上四個大字:離婚協(xié)議。
離婚?
去你的離婚,休想!
韓斯澈暴怒抓起協(xié)議書,看都沒看,刷刷開撕,撕到一半,又頓住了動作,捏著撕了一半的協(xié)議書上樓去,一腳踹開門,剛好沐可昕在臥室裡,他走過去,啪的一聲,將協(xié)議書摔在了沐可昕面前。
“你這是幾個意思?”他指著那份協(xié)議書厲聲問道,銳利的眼神像是要把沐可昕看個透穿。
沐可昕淡淡的放下手裡的書本,拿起被撕毀的協(xié)議書,也沒有看一眼,丟進垃圾桶,拉開抽屜,又抽出來一份新的遞給他。
“我就知道一份不保險,以防萬一,我複印了一份,還要撕嗎?”
韓斯澈看著她這行雲(yún)流水的動作,連貫下來根本沒停頓,整個脾氣更是往上衝,天靈感都要被掀翻了。
他想都沒想,不客氣的一把抽走,繼續(xù)撕。
這次撕了個粉碎,伸手一揚,雪白的紙屑滿天飛。
然而沐可昕的神情依舊還是淡淡的,一點都不覺得被撕了有什麼的樣子,韓斯澈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肯定複印了不止一分,絕對還有。
不等沐可昕自己伸手拉開抽屜,韓斯澈馬上自己將所有的抽屜都翻了一遍,並沒有找到複印件。
他這才冷笑,嘲諷道:“還有什麼招?在你重新打印之前,我保證打印機不能正常工作。”
沐可昕木然看著他,等他發(fā)完了脾氣,這才伸手,從枕頭底下有抽出來一份複印件,就這麼伸手遞給他。
韓斯澈臉色簡直沒法看了已經(jīng),抽屜裡,枕頭底下,好,很好,看來她這段日子以來跟在他身邊,學會了不少套路啊,知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好,很好!”韓斯澈如法炮製的繼續(xù)撕,“還有多少,最好一次交出來。”
他倒是想要看看,沐可昕到底藏了多少復
印件在家裡。
沐可昕這會兒倒是聽話了,瞅了他半晌,跳下牀,從書架裡抽出來一份遞給他。
這次韓斯澈沒撕了。
他不相信真的還有。
韓斯澈死死盯著沐可昕的臉,口氣都帶著冰碴子,整間屋子宛如置身冰窟。
“沐可昕,你就這麼想要離開我?”
沐可昕避開他的目光:“你還是簽字吧,放心好了,你的東西我一分錢都不會要,我只需要一張離婚證書。”
韓斯澈用力抓過她手裡的協(xié)議書,再次撕了個粉碎,扔的滿屋子都是,在漫天飄飄蕩蕩往下掉的雪白紙屑中,他一個箭步靠近沐可昕,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過頭來看著自己。
“沐可昕,我記得我告訴過你,在我膩了你之前,你都不要想著離開這件事。”
沐可昕下巴被他捏在手中,捏的生疼,她知道自己的臉現(xiàn)在一定變形了。
想當初,她聽到這句話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反正像他這樣的男人,根本不會對女人的興趣超過三個月的樣子。
她要脫身,也不需要熬太久。
誰想到,兩人拉拉扯扯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一年多,韓斯澈竟然還沒有想要放她走的意思。
既然他不放人,那她自己想辦法離開就是了。
“韓斯澈,我倦了,不想再這樣下去,你放過我,也放過你,好嗎?”
深深的無力感席捲了她,沐可昕用的幾乎是哀求的語氣了。
韓斯澈眼底有狂風颳過,他身上的衣服無風自動,捏著沐可昕的下巴,一步一步逼近前,沐可昕被他逼著後退,腳後跟一下子碰到了牀腳,人失去平衡,噗通一聲坐了下去。
即便是這樣,韓斯澈也沒有放開她的下巴,繼續(xù)捏著,居高臨下的角度看著她:“當初你選擇簽下契約接受我的幫助的時候就應該想過有這麼一天。”
沒有他的允許,休想要離開。
沐可昕抓住他的手腕,試圖讓他放開自己的下巴,韓斯澈倒也真的放開了,卻將她一下子推倒在了牀上。
“韓斯澈你幹什麼!”沐可昕大吃一驚,他壓上來,將她壓在身下,動作粗暴的就想要撕扯她的衣服。
韓斯澈並不回答,眼睛裡住著猛獸,他現(xiàn)在發(fā)狂一樣的想要懲罰她。
一想到她日記本里那些東西,想想現(xiàn)在她的態(tài)度,韓斯澈根本沒法接受。
沐可昕拼命抗拒,不讓他得逞,用力護住自己胸前,大聲說道:“韓斯澈,你能不能要點臉,左擁右抱很好嗎?你這樣對不起我,你對得起關風月嗎?”
聽到關風月的名字,韓斯澈驟然停手,黑眸盯著她,“你想說什麼?”
沐可昕喘著粗氣,終於有了一點空隙,扯過衣服將自己胸前裹起來:“韓斯澈,既然你喜歡她那就好好喜歡啊!何必一邊在她面前扮演好男人,一方面又在這裡和我糾纏不清?”
韓斯澈脣角露出幾分譏諷。
他一直都想看到沐可昕吃醋的樣子,現(xiàn)在沐可昕真的吃醋了,不知道爲什麼,他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高興,反而胸腔裡堵著一塊大石頭一樣難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