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可昕冷笑:“制止,我父親在獄中對著鏡頭求助,也沒見有人制止過。”
這個指控就比較嚴重了,趙一斌很官方的說道:“我們獄警也是人啊,也不能每時每刻把兩個眼珠子黏在屏幕上,監(jiān)控很大一部分程度上的作用是留下一些證據(jù),誰也做不到時時刻刻盯著屏幕吧?”
顏錦瑜這個暴脾氣,直接忍不住了:“要監(jiān)控不盯著要來幹什麼?你們這些吃公家飯的,卻拿著人民的餉,不辦人民的事,好意思嗎?”
“這裡是派出所,這位女士麻煩你嚴肅點!”
“派出所怎麼了?派出所就可以仗勢欺人了?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做狗仗人勢啊?”
顏錦瑜可是沒忘了道韓斯澈曾經(jīng)燒了整個警察局,最後還硬生生將這件事兒給壓了下去,什麼風浪都沒有,一個小小的派出所,不用韓斯澈出面,她自己就燒了。
沐可昕今天不想來鬧事情,按住顏錦瑜,態(tài)度溫和道:“趙警官,麻煩您再想一想,我父親當時在監(jiān)獄裡被衆(zhòng)位犯人集體毆打,總有個由頭。”
趙一斌呵呵兩聲:“這就爲難我了,他們在裡頭一天二十四小時,朝夕相對的,什麼時候說了什麼話,我也不能字字句句都聽見吧?”
這倒是真的,這話說得讓人找不出破綻。
沐可昕想了想,換了個說法,湊上前,瞅瞅四下裡無人,順手將一個信封塞進了趙一斌手中。
她道:“我父親輕易不會得罪人,所以那些犯人之間口徑一致總是有原因的。”
趙一斌明白了,掂量了一下信封的重量,還是很厚的,也瞅瞅私下裡無人,這才壓低了聲音,說了句:“你猜對了,確實有原因。”
他說到這裡頓住了,瞅著顏錦瑜。
顏錦瑜翻翻白眼:“我去上個洗手間。”
她在沐可昕耳邊說道:“我就在門外,有事兒就大叫。”
沐可昕點點頭,她不怕顏錦瑜聽到什麼,但是她要照顧趙一斌的感受,在他們這些人的想法中,知道這件事兒的人越少越好。
只能讓顏錦瑜出去。
“你說得對,犯人不可能口徑一致,不過要是有人安排,這就好解釋了。”
沐可昕心底一涼,一直以來明明都知道的猜測,從別人口中變成了事實的感覺,就像是捱了一悶棍。
“趙警官,我知道你們都是按章辦事,這事兒要是有錯,也是那個喪心病狂的人的錯。”
這是在給趙一斌吃定心丸,表明了自己不管知道了什麼,都不會怪到他頭上,趙一斌想了想,豎起手掌來,說道:“你一定知道HK吧?”
沐可昕五雷轟頂,怎麼和HK扯上關係了?
“我只是道聽途說,當時那個人在跟沐正和見面的時候,提到了幾句HK之類的話,沐正和一直都在否認什麼,我們在外面,也聽不清,最後那個人站起來,吼了一句,你擋了老子的財路,你這條小命也別想繼續(xù)要了!然後那人就走了。”
這番話說完,沐可昕已經(jīng)僵硬在原地。
轉(zhuǎn)了一圈,她纔想到了無數(shù)可能,
甚至想過幾個已經(jīng)被她排除掉的沐正和的政敵,卻沒想到最後轉(zhuǎn)了一圈會轉(zhuǎn)到HK身上。
所以,會跟韓斯澈有關係嗎?
沐可昕從裡面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的腳步都是虛浮的。
顏錦瑜見她這個樣子嚇了一跳,怎麼也沒有想到打探個消息打探成這樣,跟個鬼魂兒似的,快要浮起來了。
“喂喂餵你沒事吧?他跟你說什麼了你要這個樣子?”
沐可昕的眼睛一點焦距都沒有,就這麼腳步虛浮的往前走,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哪怕走路的動作也只是機械化的。
顏錦瑜看她這幅樣子,就知道現(xiàn)在就算是問了也問不出來什麼東西。只能在旁邊靜靜的跟著,看著她,別出事就行。
一路上沐可昕眼睛都直了,顏錦瑜不得不引著她一路往外走,直到走出了派出所,站在外面的陽光下,沐可昕忽然就不走了。
顏錦瑜緊張兮兮的站在她旁邊,也不敢說話,就這麼看著她,生怕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來。
不過還好,沐可昕也只是站著,她不說話,顏錦瑜也不敢說話,等著她開口。
沐可昕擡起頭來看了看太陽,顏錦瑜急忙擡手給她擋上,這姑娘是傻了啊,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太陽看,這是要瞎啊。
“你覺得,陽光好嗎?”
這是什麼話?顏錦瑜眉頭皺了皺眉,不管什麼話,好歹她說話了,那就回答吧:“好啊。陽光當然很好。”
“可是我爸他生命中最後的日子裡大概還沒見過陽光吧。”
這句話一說出來,顏錦瑜馬上沒話說了。
悲涼的壓抑在兩人之間流轉(zhuǎn),控制不住的情緒霸佔了周圍的空氣,顏錦瑜本來還有點玩笑心情,現(xiàn)在整個收起來了。
她到底聽到了什麼消息,以至於這樣難過,難道那個趙一斌,告訴了她沐正和臨死之前遭遇到別的什麼了嗎?
還有什麼比視頻上她看到的東西更能讓她難受的。
“我們先回家吧?”顏錦瑜小心翼翼問道。
兩人這樣站在這裡,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看著她們倆都好像看白癡一樣了。
沐可昕點點頭,顏錦瑜打了車回家,路上沐可昕也不說話,手上還套著韓斯澈給她的戒指,套住了無名指,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jīng)拿不下來了。
一滴淚滴落下來,掉落在戒指上,吧嗒一聲散開去,順著她的指尖流淌。
顏錦瑜心疼的伸手過來,抓住了她的手,剛好蓋住了那個戒指。
沐可昕挪開視線,哪怕是擋住了,也依舊不能改變事實,她看不見,戒指依舊還在她手上。
韓斯澈,希望你與此事無關。
回到舟白的小公寓,晚上舟白過來看望沐可昕,顏錦瑜藉口出去買菜,給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她看出來舟白肯定有話要問沐可昕。
家裡只有兩個人的時候,舟白纔開始八卦:“韓斯澈那變態(tài)怎麼招惹你了?逃跑這麼狠。”
藏在他這裡,饒是韓斯澈長了十個腦袋也未必能猜出來。
沐可昕現(xiàn)在不想提這
件事兒,今天白天得到的消息,讓她心情非常煩躁,始終提在半空中,靜不下心來。
“舟白,我問你,你和韓斯澈是不是感情很好?”
舟白點點頭:“當然,你想知道什麼?我可以保證他真的只有你一個女人。”
沐可昕無語了一下,聽他這樣說,心底還是有點小小的癢,任何一個女人知道自己是男人的唯一都會覺得心底甜蜜蜜的,蜜汁成就感。
然而這點感覺在沐可昕心裡也就只是維持了不到一秒鐘,關風月的存在,簡直就是對舟白這句話打臉。
不過她並沒有說出來,只是問道:“我想問你的不是這個,以前有關於HK?集團的黑歷史,你知道多少?”
舟白絕對沒想到她會問這個,黑歷史?
“你都說了是黑歷史了,人家自然會藏著掖著,怎麼會拿出來跟我說……”
沐可昕嘆了口氣,果然還是什麼都問不出來。
不過舟白說的也對,都說了是黑歷史了,誰會把黑歷史拿出來廣而宣之。
“你不知道倒也算了,我想辦法自己找就好。”
舟白開玩笑的心思也沒有了,警惕問道:“你查這個幹什麼?你想拿著黑歷史的把柄去對付韓斯澈?”
不等沐可昕有所回答,舟白馬上自問自答,還拼命想要阻止她:“別,小祖宗,你可千萬別這樣做,你自己也知道那傢伙就是個變態(tài),別到時候你還沒對付的了他,你自己先被他對付了。”
沐可昕鬱悶了一下,忍不住解釋道:“我並不想這樣做,這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好處,我……”
接下來這話怎麼編,她也有點犯難了。
舟白上下打量著她,就知道她肯定有什麼難言之隱。
“小祖宗啊,只要你保證不用這些東西去對付韓斯澈就行。”
聽到這話,沐可昕忽然眼前一亮,“所以,你說這話的意思就是,你真的知道HK有什麼黑歷史?”
這可真是太好了,沐可昕馬上覺得自己離父親的案子真相又進一步。
舟白咬咬牙,“我這嘴每個把門的也是個毛病,有些事兒,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早就不該讓你知道我肚子裡有東西。”
沐可昕跳過去:“別賣關子了,你趕緊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我保證不讓別人知道是你說的。”
“你還要保證不讓人知道你知道這些。”
沐可昕用力點點頭,兩眼放光,這種東西比八卦娛樂更加容易讓她興奮。
牽扯到父親是否能夠沉冤得雪。
“其實說起來也不算是韓斯澈的把柄,是韓離的。”舟白吞了口口水這才繼續(xù)道:“當年HK起步不久,和一家小公司是死對頭,不過那個小公司後來居上,發(fā)展的好像還不錯。”
“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消息,說是那個小公司有後臺,做事什麼的都會比較順利,韓離就不服氣了,他辛苦打拼這麼多年,怕什麼就要這樣輸給別人。”
沐可昕聽到這裡,心裡已經(jīng)在打鼓了。難道那個小公司所爲的後臺就是她父親的後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