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儀坐在趙家的飯桌上,額頭的汗珠一個勁往下滴。
“要說妙儀啊,那可真是貞潔烈女!”趙夫人喝得微醺,在桌前一個勁的誇她:“當年,沈莊主與妙儀成親不過數月,就不幸病逝,妙儀懷著身孕,周遭人等都勸她喝了流胎藥,日後還可改嫁,可她誓死不從,終是爲沈莊主留下詩夢這個女兒……”
她說著,抹了抹眼淚,“妙儀有傾國之貌,前來一睹芳容的才子英雄不知多少,可她通通不見,誓死守節,你們說,這樣的女子,天下何得啊!”
“是啊!”趙會長也跟著一聲嘆息,有感而道:“我與沈莊主乃是故交,他生平最遺憾之事,便是身體欠佳,不能將沈家劍法發揚光大,可是……”他看向沈妙儀,“妙儀卻做到了。”
“妙儀姑娘的劍法出神入化,江湖人送仙子一稱,這事,二位已經說得大家都快背下來了!”酒桌上,一人打趣說道。
“哈哈哈哈哈……”衆人瞬間大笑起來,“好了,總之,這杯酒是敬妙儀的!”趙會長站起身,舉著杯子,朝向妙儀,“就衝妙儀仙子對我故友忠貞不二這情,這杯酒,我幹了!”說罷,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嘿嘿嘿嘿……謝,謝謝……”沈妙儀已經語無倫次了,她的注意力,全都在酒桌角落裡坐著的,那個與她一夜風流的男子身上,只見他自顧自喝著悶酒,好像對什麼話都不感興趣。
“其其其其其實……我我我也沒有那麼好……”沈妙儀連說話都結巴了,“我其實……沒有……守……守……守……”
“守什麼啊?”酒桌上,衆人的視線都放在了沈妙儀身上。
沈妙儀滿臉通紅,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大家她沒有守節,可是她若不說,又實在無顏面對如此誇讚她的衆人……於是,一腳丫一跺腳,打算將一切說出來,“我沒有守……”
“守護好沈家嘛!”此時,角落裡那男子卻突然開口,打斷了沈妙儀的話,他端起一碗酒,義正言辭:“其實,沈莊主家道中落,這是必然的事,各位想,沈莊主剛死,家產就被瓜分,只留妙儀仙子一人,她又如何守護得了沈家呢!”
“唉,是啊。”趙夫人對月長嘆,無盡感慨。
此時,沈詩夢的聲音,傳來的恰到好處:“娘。”她手裡拿著一艘用紙折的小船,“這是星恆哥哥和我一起折的船,你看,好看嗎?”
見到自己的女兒,沈妙儀心都融化了,“好……”
可這接下來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被那個混賬男子打斷了,他將酒碗放在桌子上,用豪邁的聲音,對著沈妙儀,喊出了一句震驚衆人的話:“來,爹看看!”
酒桌上瞬間安靜了,所有人彷彿靜止一般,盯著那男子,而後,不約而同地,鬨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這小子醉了,哈哈哈哈……”
“我沒醉!”這男子一拍桌子,看著沈妙儀,大聲喊道:“我,要娶妙儀仙子!”
又是一陣安靜,只不過,這一次,沒有人再有心情笑了。
沈詩夢坐在孃的腿上,眨巴眨巴眼睛,用稚嫩的聲音問:“你比我的莊主爹還要厲害嗎?”
“嗯?”男子不明所以。
“如果你沒有我的莊主爹厲害,就不能娶我娘。”沈詩夢的話,倒是提醒了沈妙儀。
“咳咳。”她站起來,像模像樣地,說出了那句被傳誦至今的話:“等你當了武林盟主什麼的,再來談娶我的事吧!”
“好!”男子絲毫不懼,他一手摔碎酒碗,一手指月,用響徹夜空的聲音,對天起誓:“兩年內,我定會成爲武林盟主,然後,我,要娶你沈妙儀爲妻,我簫揚,對天發誓,此生娶不到你,誓不爲人!”
多年以後,人人都道,簫揚對妙儀仙子一見鍾情,但卻無人知曉,其實兩人,始於一夜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