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無奈, 只好用法力將雙方人馬強勢分開。
“誰若是再動手,猶如此石!”韶華一揮手,一旁的石頭便四分五裂的炸開來, 碎成渣渣。
衆人見此, 誰也沒再動。
韶華問他父君坐下的大將:“怎麼回事?”
驃騎將軍抱拳回稟:“天君派屬下來協助太子殿下。”
這話傳進莫遷的耳中便不是那麼回事了, 他嘲弄的看著一臉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的韶華:“原來太子殿下的話果然不能信。”
啞口無言的韶華凜然道:“不管你信不信, 我來的確只是爲了她, 也的確是隻身一人。”
在韶華的強勢下,驃騎將軍被遣了回去,至此此事算是平息。
解決完戰事, 接下來的事便是姬明月的歸屬權問題了,但等兩人回去的時候, 哪裡還有人?於是兩人少不了的又要互相猜疑一番, 大動干戈一番。
總之最後天族太子和魔界魁首不歡而散。
姬明月知道, 她被裝進了一個瓶子裡,將她裝進去的人她也不陌生, 青鳥,真是好久不見了。
此時,她連帶著瓶子被一起沉進了海中,她能感覺到瓶子落水的咕咚聲,以及水的浮力, 她被這浮力推著滾來滾去。
當然, 這些都不足以讓她確定她是不是真是被沉進了水中, 真正讓她篤定的, 是那些水產物的話。
“上面掉下來一個瓶子。”
“有同伴看見是一個女神仙扔下來的。”
“這裡面該不會又封著什麼妖魔鬼怪吧?”
“也許吧, 不過那個瓶子挺好看的。”
大家爭著搶著,瓶子被它們爭來搶去, 裡面的姬明月只覺得天旋地轉。
“上面畫的就是傳說中的花嗎?”
“可能吧。”
“這個就是傳說中的蝴蝶嗎?”
“或許吧。”
“原來它們是這個樣子的嗎?真的好漂亮,什麼時候我也能從這水中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等你修煉成人吧。”
“我一定會努力修煉的!”
“明天那個和尚又要來講經,你們去嗎?”
“當然要去,我想早一點修煉成人,早一點去看外面的世界。”
聽了一陣,姬明月試著發出聲音,然而沒人理她,她這才知道,他們是聽不見她說話的。
安靜下來,她這纔有空把天族太子這個罪魁禍首給罵個百八十遍。
如果不是他定住了她,她也不會被青鳥趁人之危,落得現在這麼個下場。
許久之後,那些水產物的聲音沉寂下來,一切都變得安靜無比,只聽海水嘩嘩作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姬明月便聽到那些水產物所說的和尚講經,在這之前,她感覺自己浮浮沉沉,似是被人推來推去,想來是那些水產物覺得這個這個瓶子好看,便帶著她一起來了。
從那些水產物的談話中,姬明月得知這裡是龍宮,而那個來講經的和尚,是龍宮的三皇子特意請來的。
聽著那和尚似有若無的聲音,姬明月覺得耳熟,越聽越覺得這和尚是淨空。
一陣激動之後,姬明月又頹敗下來,就算那個和尚是淨空又如何?在這裡,她無法施法力,外面的人也無法聽見她的聲音,她根本就無法向他求救啊!
她正犯愁,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道高亢的聲音:“這個是什麼東西?瓶子嗎?上面畫的東西怎麼沒見過?拿過來給我看看。”
還不等這邊的人說話,這說話的螃蟹就已經強勢的奪過瓶子細細端詳。
越看越喜歡,於是它說:“反正你們拿著也不如我方便,不如就送給我,讓我拿回去給我的寶寶當房子住。”
小魚們紛紛表示不同意,螃蟹卻很強勢的佔爲己有,脣齒爭奪間,兩方人馬便打鬥起來。
瓶子被他們推來攘去,姬明月在裡面很是辛苦,不是撞到頭,就是撞到背。
就在她痛不可擋的時候,氣氛突然安靜下來,她光顧著疼,也沒注意到這些,直到聽到一個凌厲的聲音響起,她這才知道那些水產物闖了禍。
“這是誰扔的?站出來!”
是一道凌厲的女音,聽得出來她十分生氣,因爲並沒有感覺到特別嚴重的撞擊,因此姬明月猜想是瓶子險些傷到她。
剛下定論,就聽那疑似淨空的和尚說:“阿彌陀佛,四公主不必如此在意,貧僧並沒有被傷到。”
姬明月愣了愣,只覺得這聲音越聽越像淨空。
即便他這樣說,四公主還是不依不饒,拿著瓶子咄咄逼人的問這東西到底是誰的。
見闖了禍,沒有人敢出來認瓶子,就連搶瓶子的螃蟹也怕被連累的沉默下來。
遲遲不見有人動靜,四公主的聲音更加凌厲了,非要抓住罪魁禍首不可,疑似淨空的聲音說:“就算知道這瓶子是誰的公主又能如何?想來對方也是無心之失,出家人慈悲爲懷,公主,得饒人處且饒人。”
頓了頓,淨空笑道:“此物與公主十分投緣,說不定有朝一日還能幫公主一個大忙。”
聽他這樣說,這位四公主這才沉下脾氣,狐疑的問:“真的?”
他道:“公主若是不信貧僧可留下此物靜待造化。”
於是四公主收下了這個瓶子,等著它將來幫她大忙的那一天。
後來姬明月知道了這位四公主的名字——墨溪。
墨溪?不知爲何,她覺得這個名字莫名的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聽過。
把瓶子拿回去之後,覺得這個瓶子挺好看,空放著太浪費,於是她把瓶子扔給侍女,讓她們採些花插上,而後這個瓶子變成了一個花瓶。
別人看不見姬明月,姬明月卻可以看見插進花瓶裡的花枝,她很討厭這些讓她的空間看起來變得更小的花枝,可就算討厭她也無法把它們怎麼樣,因爲她根本就碰不到那些東西。
捧著下巴,她很苦惱,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她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瓶子裡的姬明月在墨溪的寢宮呆了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她並不曾鬆懈,一直都在修煉。
除了青鳥,沒有人知道她在這個瓶子裡,指望青鳥放她出去,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若是想出去,她只能靠自己。
忽然有一天,墨溪很生氣,她在房間裡大哭著發了一場脾氣,砸碎了許多東西,當然,姬明月所在的這個瓶子最後也被砸碎了。
瓶子一碎,封印便也跟著碎了,於是,姬明月終於重獲了自由。
眼前忽然不再是一片黑暗,姬明月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貝殼小牀,珍珠簾子,貝殼匣子,貝殼椅子……
後知後覺,她這才反應過來剛纔發生了什麼,瓶子似乎碎了?然後眼前一片光明,接著視線中涌進了這些物什,她出來了?
墨溪的貼身侍女見突然多出一個人來嚇了一跳,戒備的厲聲質問:“你是誰?”
見屋中來了陌生人,墨溪抹了把眼淚,從貝殼小牀上坐起來,確定眼前這個人她不認識,於是她問:“你是誰?”
指了指地上碎掉的瓶子,姬明月說:“我是從那個裡面出來的。”
“哦。”墨溪鼻音很重的點頭,隨即她忽然想起上次淨空說這個瓶子與她有緣,說不定能幫她一個大忙?
大忙?淨空說的難道是……
墨溪眼前一亮,也不再愁苦著一張臉,她問:“你叫什麼名字?”
“姬……”正要脫口而出,想到之前聽見墨溪這個名字時的熟悉感,生怕兩人以前是仇人,於是她忙改了口:“柳芳菲。”
“好好聽的名字。”墨溪甜甜的笑道。
明顯感覺到她這是在恭維,姬明月咧咧嘴,也沒多少真心實意的笑了笑。
親暱地拉著姬明月坐下,墨溪好酒好菜的伺候著,又問她怎麼會被關在瓶子裡,姬明月隨便撿了幾句,說被人算計了,這才著了道。
聊了一陣,感覺熟悉了,關係似乎也更上一層樓了,墨溪這才說看在她救她出來的份兒上想請她幫一個忙。
等她說完,姬明月覺得,或許不是墨溪與她有緣,而是她與墨溪有緣,她倒真想見見那個和尚了。
韶華身爲天族的太子,這麼多年都只娶了一個青鳥,而且還無所出,天君不說什麼,天妃怕是不這麼想,只是拗不過自己的兒子。
這次天族與鮫人族發生爭端,眼看就要引發戰爭,而東海與鮫人族又有姻親關係,怕東海幫著鮫人族,天君便想出了這麼一個法子,讓自家兒子娶了東海四公主。
這個法子,正中天妃下懷,於是夫妻兩都無比支持此事,天妃更是積極,當天就把聘禮送了來。
且不說墨溪已經有喜歡的人,她與天族太子妃曾經又是好友,自然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便鬧著不嫁,可她父王說這事由不得她。
姬明月慶幸,幸好她有先見之明,沒告訴她把她關進瓶子的是她好友,也沒告訴她自己的真實姓名,否則豈不是又要倒黴?
代她出嫁?嫁給韶華?
姬明月生出一種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的感覺,不知爲何,她與天族太子竟然有這麼深的緣分,哪怕是如此,依舊會遇見。
既然是嫁給她的仇人,她自然不會拒絕,所以接下來的日子,姬明月一直都在等著出嫁的那一天,等著她手中的刀插-進韶華的胸膛,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