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倒是不知道, 阿溫你什麼時候竟然開始養貓了?!彼穆曇魩е屓藟阂值膭C冽。
抱著柳芳菲,溫公公也不敢看他,垂著眉眼恭敬道:“這隻貓受了傷, 老奴見她可憐便收留了她, 她初來乍到不懂規矩, 衝撞了王爺, 還請王爺莫怪?!?
擡起兩根手指微微揮了揮, 他倒是也不與之計較了,清冽道:“去吧?!?
“是?!睖毓ν肆讼氯ァ?
匆匆回到住處,溫公公這纔敢給柳芳菲檢查傷勢, 見她傷的不輕,他後悔不已:“老奴不該讓王妃自己進去的。”
他也沒想到他竟然會下這樣的狠手。
柳芳菲沒有什麼力氣的搖了搖頭, 隨即昏迷過去。
抖著手, 溫公公探了探她的鼻息, 見她雖氣息微弱,至少還有呼吸, 這才放下心來。
“哎。”深深一嘆,溫公公搖了搖頭:“若是連你都不能喚起王爺的記憶……就沒有人能了。”
雖然不知道人吃的內傷藥對貓是不是有用,想了想,溫公公還是煎了一碗藥過來給柳芳菲喝。
早上,柳芳菲是在一片熱鬧中醒來的, 想到今天是他成親的日子, 她拖著沉重的身體去院中看婚禮已經進行到了哪一步。
好在時間尚早, 他不過剛出門去接新娘而已。
楚南陽給他定的這門婚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女方的家人雖在朝中都有大小不一的官職, 但權利皆不大,這對楚南陽來說, 的確是一門再好不過的婚事,既不會讓楚南煙難堪,也不會讓他擔心自己的皇位將來會坐不穩。
當年傅玖死後,楚南陽這纔對福王府放下戒心,撤回安排在福王府中的人。
半年前,癡傻的福王因爲摔了一跤性情大變不說,人也不傻了,楚南陽便給他安排了一些職務,見他做的還不錯,便用起他來,並且另外給他賜了封號,璟王。
迎親的隊伍還沒有回來,如果不是因爲身體不適,她一定要去那女子的家裡看看這女子長什麼樣,並且從根源上阻止這場婚禮,讓今天的婚宴不能繼續。
可是現在她就連多走幾步都覺得身體吃不消,又哪裡有力氣去那邊?於是她只好把主意打到這王府中。
她覺得,這府中的紅綢甚是礙眼,那些瞧著十分可口的飯菜也十分礙眼,總之,用她的話說,這府中所有用於今天結婚的東西都非常礙眼!
終於,新娘子被接回來了,柳芳菲在院門之上貓著,瞇著眼看傅玖踢花轎迎新娘。
她覺得心中十分不是滋味,甚至有點羨慕嫉妒恨,恨不得把轎中的人換成自己。
換成自己?難不成她想嫁給傅玖?
正走神,就聽下面忽然傳來一聲尖叫。
新娘子在過火盆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火盆裡的火忽然大了起來,把新娘子的裙子都給燒著了,紛亂中,衆人正手忙腳亂的給新娘子撲火。
等火撲滅,新娘子的婚服已經無法看。
新娘子被屋檐擋著,因此柳芳菲也沒看見混亂中揭掉蓋頭的新娘子長什麼樣。
正顧著這邊,就見府中的紅綢接二連三的掉了下來。
看著這飄落在地上的紅綢,衆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之前不都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掉下來了?難道是沒固定好?可這也不至於每塊都沒固定好吧?
不過是短暫的愣神,衆人反應過來後忙拿梯子的拿梯子,打算再掛回去。
傅玖揮了揮手:“既然掉了,也不必掛了。”
於是那些象徵著喜慶的紅綢就這麼隨便的躺在各處,無人打理問津。
接下來便是拜堂,衆人剛走到門口,就見堂中的屋頂整個塌了下來……只聽‘砰’地一聲,屋頂的瓦片七零八落的砸在地上。
一干人目瞪口呆的站在門口,驚魂未定地擡眼盯著屋頂上那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洞,有人的腳定在半空中,慶幸,幸好幸好,沒有進去,否則,這還不砸頭上?
府中賓客衆多,接二連三的發生詭異事件,已經有人開始傳言是不是老天爺不看好這門婚事,或者這門婚事不吉利等等。
璟王終於不淡定了,沉聲吩咐:“查!”
“是?!睖毓珣暥?,但他心中多半已經猜到,這件事只怕與王妃有關,因此他犯了難。
這要給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才能平息一切對誰都有個交代?總之無論如何,都不能把王妃這隻貓交出去的。
如果這都不算什麼,那麼最驚恐的便是有人從菜裡夾出了死老鼠,還不是一隻兩隻,而是每張桌子上都有一隻。
連飯都不能吃了,這婚宴如何繼續?至此,衆人散去。
人羣散去,王府安靜下來。
傅玖在書房等溫公公查出來的消息,他一邊從容不迫地等,一邊處理手中的公務。
溫公公正四處在找柳芳菲,而同樣在找柳芳菲的,還有被送進洞房的新娘子。
見新娘子一身紅衣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柳芳菲先是愣了一下,有點意外她這一身被燒壞的紅衣竟然已經恢復如初。
當她看清新娘子的臉,立刻憤怒起來,伸著鋒利的爪子,豎起滿身的貓毛恨不得馬上撲上去咬她一口。
是的,這新娘不是別人,正是那突然消失的青鳥,她竟然又出現了!
見柳芳菲齜著牙,張著爪子兇神惡煞的樣子,青鳥冷笑:“就你現在這樣子,還妄想報仇?”
如同一個笑話,她笑了起來。
柳芳菲被她這話戳得心窩子疼,但是她並不認輸,尤其不想在她面前認輸,於是她表現的比剛纔的樣子更加兇殘了。
青鳥面色一厲,冷冷的問:“今天的事,都是你作的幺蛾子吧!毀我婚禮,看我不收了你的命!”
“喵!”柳芳菲也凌厲的叫了一聲,氣勢並不輸於青鳥。
青鳥冷笑,十分不屑:“你也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
柳芳菲昨晚才被打傷,此時與青鳥叫板,已經用盡她身上所有的力氣,這會兒,便覺得頭暈目眩,體力不支。
其實她早就已經體力不支,如同青鳥所說,她這會兒的確已經是強弩之末,但她不甘心在青鳥面前敗下陣來,更不願敗在她手下,哪怕是死,也要有骨氣的死!
就算打不過,也不要在氣勢上輸給她。
“哼?!鼻帏B冷哼了一聲,一揮手,便有一陣強勁的風颳向柳芳菲。
她給這風扇著飛出老遠,眼看就要沉沉的落在地上,幸好有人接住了她。
見是溫公公,柳芳菲放下心來:“喵?!?
而後她體力不支,眼睛一閉,昏了過去。
溫公公也將青鳥認了出來,他也沒想到,甚至十分意外,這個消失了幾年的女子如今再出現,竟然變成了太子太傅的掌上明珠,並且與王爺有了婚事。
這麼多年,溫公公一直都在按照傅玖的交代四處派人尋找她,卻一直無果,不想今天她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他們面前!
“溫公公,好久不見。”青鳥微笑。
溫公公沉聲說:“你出現的正好,我們正好在找你,王妃的解藥呢?是你自己交出來還是雜家來取?”
“呵,那就要看溫公公的本事了!”
“既然這樣,雜家就得罪了!”溫公公想,就算她是一個女子,就算她再厲害也敵不過他,當然,她的確也敵不過他,不過兩招,他便打了她一掌。
正想問她要解藥,就聽她嬌聲道:“王爺……”
溫公公一愣,扭頭,果然見他家王爺站在不遠處。
“王爺……”青鳥扶著心口腳步虛浮地朝他走去,像是再也堅持不住,一頭栽進他懷中。
眼中噙著淚,她氣若游絲地搖頭:“王爺,妾身不過是要溫公公交出他手中那隻貓,卻不想,他竟然對妾身動手,打傷妾身,咳咳咳,妾身不過才過府,就遭受這樣的委屈,王爺,你要爲妾身做主啊。?!?
知道自己中了對方的算計,溫公公動了動脣,卻是說不出半句解釋的話來,眼前這情況,解釋就是狡辯,不如看他家王爺如何,或者看他相信誰。
傅玖看向溫公公,淡淡的問:“阿溫,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溫公公躬身:“王爺,老奴……”
正想緩緩道來,然而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就被青鳥打斷:“你就告訴王爺,是不是你手中這隻貓毀了婚禮的!”
看了看溫公公手中的那隻貓,傅玖挑眉,這貓這麼厲害?詢問的視線看向溫公公:“阿溫?”
溫公公面不改色的迴應道:“回王爺,老奴不知,老奴一直在府中忙碌,未見這隻貓搗亂,未親眼所見的事,老奴不敢斷言。”
覺得他說的有理,傅玖點了點頭。
青鳥淚眼汪汪,可憐巴巴的看著傅玖:“王爺,你難道不信妾身嗎?你若是不信妾身,你可以去看那隻貓的爪子,她的爪子裡一定還留著證據,你若是還不信,你可以去現場看看,那上面,一定留著她的爪子印,如果你還是不相信我所說,就想那些老鼠?!?
溫公公:“王爺,會抓老鼠的不是隻有貓,依老奴所知蛇,貓頭鷹都吃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