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的黑衣，長身玉立，面容清俊的林若謙，眼中無波，但那黑眸卻是直直地盯進她的眼睛。

這是在那天酒會之後，她第一次見到他，沒有了那日的狠戾，粗暴，譏誚刻薄，站在面前的他，又是那個溫文儒雅的男人。

“你的女兒？”

惜然正想抱著小水晶離開的時候，那個人卻是開口說話了，聲音裡好似帶了一絲淡淡的探詢。

‘是。’惜然吐出一個字，不再看那人，抱著女兒匆匆離開。

林若謙幾乎是久久地站在那兒，他的眼睛望著那越走越遠的被媽嗎抱在懷裡的小女孩兒，她的樣子，真是像她呀！

心中翻滾著巨烈的波濤。問出的那一句，他真的是付出了極大的勇氣，聽到她淡淡地吐出那個‘是’字，他的心仍然是從某處墜了下去。心裡像失了什麼似的，那麼的空。

在收費處刷過卡，他回過身去，向著前面的婦科診室走去。

打完疫苗，小水晶趴在母親的肩頭，不停地嗚咽。惜然一手輕拍著女兒柔弱的背，一邊是溫柔地哄著：“寶寶乖，一會兒就不疼了哦。”

在電梯的門口處，站著一男一女兩道人影。

惜然抱著女兒過去的時候，才發覺，今天的日子貌似不適宜出門。

在收費處，她已經遇到過林若謙，這次，不光是他，還有柳湘玉。有心走開，又覺得沒有必要。她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是嗎？

柳湘玉身穿一條腰身鬆軟的粉色裙子，隱隱地可以看到微微隆起的小腹。想來，是來做產檢的。

她抱著女兒在電梯前站定，並沒有看那兩人。只溫柔地撫慰著女兒。

柳湘玉自然想不到在這裡會遇到葉惜然，脣畔微微地揚起了一絲笑，那垂在身側的纖纖素手卻是緩緩地擡起來，輕輕地覆住小腹。

“真是巧，然然。”

她對著眼前抱著孩子的女人笑，但那笑意卻又分明的不達眼底。

“是呀，是很巧。”惜然淡淡應了一句，也沒有看那兩人，電梯門徐徐打開，她抱著孩子當先進去了。

隨後，便是那兩人。

電梯上行的時候，柳湘玉將身子自然而然地向著男人的身上靠了靠，林若謙伸臂扶住了身旁的妻子。柳湘玉臉上笑意徉徜，那叫幸福。

心裡卻在暗暗琢磨，那個女人懷裡抱的孩子，她是誰的？

面對眼前兩人的恩/愛，惜然只能視若無睹，但心裡，其實卻是忽然間裂開了一道口子。

很疼。

“若謙，我腰有點兒疼。”被男人擁在懷裡的女人，一手輕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一邊做出幾分疲倦的樣子，另一隻手撫挲著自己的背。

“哎，剛剛三個月而已，怎麼就這麼累了呢？”柳湘玉似在喃喃自語，但惜然知道，她是在說給她聽。“哎，沒有做過母親的人永遠體會不到這種感覺，懷孕可真是女人最最辛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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