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嘆了口氣道：“小葉，據說，千雲置業的林總是大畢業，你好像也是吧？”

惜然眸光訝然，那人是大畢業，鮮少有人知道。她在琢磨著經理的話是什麼意思，經理卻是一笑伸手拍拍惜然的肩，意味深長地道：“我是想說，既然你們都是大畢業，你和他之間，是不是有共同認識的人？走走上層關係也是好的。”

原來如此。

正式程序不好走，經理已經想著要走旁門近路了，惜然不置可否。

似乎是一夜之間，老城廂的街頭巷尾到處都浮動著一種異樣的氣息。如雨後春筍一般，在某個夜晚之後，街道兩旁的房屋牆壁上都被人用黑色的筆寫了個大大的‘拆’字。惜然回來的時候，剛剛進入小區就聽到幾個阿婆的議論聲，大抵是：如果拆遷費合理，或者按舊房的面積補給個房屋，那將是求之不得的事。也有人露出憂慮的神色，祖祖輩輩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一朝夷爲平地當真是捨不得。

惜然住的是葉家祖上留下來的老房子，不高，只三層，一進樓道，撲面而來便是那種潮溼發黴的味道。上了樓，打開防盜門，一室的黯淡讓剛從外面進來的她眼前猝然一黑。

“媽嗎。”清清脆脆的童音劃過耳膜，惜然看到沙發邊上站著的小小身影，正在黃昏的薄暮裡看著她。

“妞妞。”惜然脫了皮鞋換上暖拖，走到女兒面前，一把將小人兒抱了起來。放在腿上，親親那小人兒的額頭，溫聲細語地問道：“妞妞有沒有想媽嗎？”

“有啊，媽嗎。”女孩兒伸出胖胖的小胳膊圈住了母親的脖子，小腦袋找到女人的面，拱啊拱的居。

“媽嗎，你上班的時候，妞妞每一分鐘都在想你。”

女孩兒甜潤的聲音讓抱著她的女人胸口一澀。

惜然深深地凝視著懷裡那小小的人兒，她也在看著她的母親，但是那雙好看的、秀氣的，在母親的眼裡分外美麗的大眼睛，卻或許永遠不會生動起來。

她的女兒呀……

“惜然回來了。”沈琳從廚房裡出來，手裡端著一盤西紅柿炒雞蛋，金黃和紅色的搭配晃著人的眼目。

“沈姨。”惜然將女兒放在沙發上站起來，道：“我來吧，你休息一會兒。”她去到廚房裡將沈琳做好的晚飯一一端上來赭。

“然然，你說這拆遷拆得到咱家嗎？”沈琳眸光似乎有些期待地看著她的繼女。

惜然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順其自然吧。”

沈琳看看她，又道：“如果真拆到咱們這裡，換套新房子到是不錯。“

惜然沉默，換套新房子確實不錯，但是，她並不想。哄了女兒睡著，惜然又上網查了一會兒資料，放在書桌旁的手機震動起來，手機屏上亮著‘蘇婷’兩個字。

“蘇蘇。”她低聲地叫著好友的暱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