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川，歐陽藍要結婚了是嗎？”

“可能是吧！”葉明川好像不願意提到歐陽藍，馬上叉開了話題，“覺得這件衣服怎麼樣？”

惜然還想著歐陽藍冷冰冰帶著幽怨的眼神，心裡一陣恍惚。直到葉明川的手握住了她的，才道：懶

“挺好的?！?

惜然從鏡子裡看到歐陽藍從不遠處的試衣間裡出來，已經換回平常衣服的她對著惜然又深深一望。惜然的心底沒來由地又是咯噔的一下。難道是心虛的感覺嗎？

她搶了她的愛人，所以她會心虛？

“你在想什麼？”葉明川只顧打量她的身上，並沒有留意到歐陽藍，見她蹙著眉間，便問。

惜然轉身向著他，卻是將身體埋入他的懷裡，“阿川……”

小水晶放了電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看伊明珠又看看王靜芬，然後，拾起了身旁的一隻玩具狗抱在懷裡，在沙發上玩了起來。

伊明珠在小人兒的身旁坐下，將小人兒抱起來放到腿上，溫和哄誘的聲音說道：“王奶奶是奶奶的好朋友，小水晶也要叫奶奶，不許亂說話知不知道？”

小人兒鼓起小嘴看著伊明珠，又看看在對面沙發上坐下的王靜芬，卻是說道：“我不要管她叫奶奶！”

嗡的一下，伊明珠僵在哪兒了。而王靜芬臉上的神色再度古怪起來。

“好了好了，她不叫就不叫吧，明珠你跟小孩子叫什麼真兒啊？”蟲

王靜芬故做大度的笑笑。

伊明珠嘆道：“唉，這孩子，倒是真擰?！?

王靜芬道：“也難怪呀！她媽媽脾氣就很犟，這孩子，自小和她媽媽生活在一起，這脾氣稟性啊，自然是要學來一些的?！?

伊明珠撫摸著孫女的小腦瓜，嘆了一口氣道：“也是，這孩子這脾氣還真有點兒像她媽?！?

王靜芬笑道：“像她媽也沒什麼。還好，她已經在你身邊了，年紀又這麼小，你有的是時間栽培她。我相信啊，過不了個三五年的，這小姑娘保證會成爲氣質脫俗的大家閨秀?！?

伊明珠笑道：“那倒是，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少爺回來了?！遍T外響起傭人的喊聲。一直在伊明珠懷裡滿是戒備的小水晶立時跳下了地，向著門口處出現的頎長身形跑過來，“爸爸！”

“哎，小水晶！”高架路上開了飛車回來的林若謙，放下手中的手指袋，一把將那小鳥一般撞進他懷裡的小人兒抱了起來，一直舉過頭頂。

“在做什麼，小水晶？”

“沒做什麼。爸爸，我們出去玩好嗎？我不要呆在家裡，我不喜歡那個——靜芬?！?

小人兒後面的話忽然間低了聲音，兩隻小手抱了林若謙的脖子，小嘴湊到了他的耳朵旁，而且‘芬’字拖了長長的尾音。

林若謙微怔，繼而挑眉，這小丫頭，鬼靈精的很?！昂茫职謳愠鋈ネ妗！?

林若謙說完也不看一眼廳裡的兩個中年女人，抱著女兒便向外走。

“哎，若謙……”伊明珠想喊住兒子，這對父女倆怎麼一個比一個沒禮貌？

王靜芬認識伊明珠這麼多年，從不曾在她的面前這麼的尷尬過，於是起身笑笑，“明珠啊，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家了，你這帶了一天的小孩子，也該歇歇了。我們改天再聊?！?

“……呃，好吧?！币撩髦橛X得十分過意不去。但王靜芬已經起身走了。

林若謙離開北京的時候，天色還沒有放亮，因爲今天有極重要的會議要開，他不得不老早從北京出發回D城，那個女人，他的前妻就要結婚了，但新郎不是他。嘿嘿，他的脣角溢出一抹冷冷的笑來，似是嘲弄。

車子下了高速路，進入D城城區，十幾分鍾過後，前面的路段漸漸繁華。

紛擾的街頭，一道纖細的身影劃過視線，林若

謙的眸光落在那道身影上，頓住。葉惜然，你真的，要嫁給別人了嗎？

他的喉頭忽然間堵住，一股子悲傷痛上來。葉惜然，我背棄過我們的諾言，我娶過別人，可是我早就後悔了，但是你，卻不肯給我機會，葉惜然，你的心腸真硬。

十字路口，指示燈轉換爲紅色，前面的車輛相繼停下，而那輛白色的小轎車，卻似是沒有看到紅燈，沒有看到前面相繼而停的車輛一般。雖然身在鬧市，車速並不是很快，但還是衝了出去，頂上前面停泊的車輛。那是一輛貨櫃車，林若謙的車頭幾乎扎到了那輛貨櫃車的下面，砰的一聲響過後，尖叫聲，警報聲響做一團。

惜然是出來理髮的，這幾日一直心神不寧，但她又找不出那不寧的根源是什麼，她沿著街頭漫無目的走。她這人對什麼都不甚講究，像是蘇婷，理髮是認店的，除了常去的那家店，她別的店根本就不去。惜然不一樣，只看著哪家店安靜，她就去哪家店。街角處，便是一家十分安靜的理髮廳，她正要推門進去，耳邊卻傳來砰然一聲巨響。接著便是驚叫夾雜著汽車警報的聲音，那巨烈的聲響震得她耳朵嗡嗡的響，那一刻，像是飛進了無數只蜜蜂。

眼見著，理髮廳裡的人都奔了出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耳朵還屬於失靈狀態，她的心停跳了一般。多少年之後，惜然仍然記得，那時的她，應該是沒有心跳的。

她像是呆滯的木偶一般，僵硬的回過身去。

下一更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