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診所就是在學校附近,這些天每次受個傷什麼的,我們都會去這個診所。診所裡的那個老頭和我們已經算是老熟人了,今天看到我們,他驚詫地說道:“上學這麼有意義的事兒,你們怎麼也能做得這麼危險,三天兩頭的朝我這裡跑?我說就算你們再怎麼想照顧我的生意,也不能這樣折騰自己啊。”
我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哎呀大叔,你就別說笑了,我們疼著呢,快給我們弄弄吧,該包紮的就包紮,該幹嘛的就幹嘛的!”
“我這一大把年紀都能當你爺爺了,還大叔?就你先來吧,過來坐下讓我看看。”
不一會兒我們就全都弄好了,只是些小傷,還不算太嚴重,擦點紅藥水,吃點消炎藥就可以了。弄好後,那個老頭兒對著我們說道:“小夥子們,你們該上學的就上學,別老折騰了。想想你們父母辛辛苦苦掙錢供你們上學是讓你們來學校瞎混、打架的嗎?都好好想想吧!”
等一切都弄好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四點了,這個時候風哥說道:“回學校吧,去足球場草坪那裡聊聊,順便曬會兒太陽。”
足球場上除了幾對逃課跑出來偷情的情侶外沒有什麼其他人,我們四個人圍坐在一起,席地而坐。
“探討打架第二次會議,現在開始!”阿旭很嚴肅地說了這句話。
無論是多麼嚴肅的話題,無論阿旭說得再怎麼嚴肅,只要是從他最裡面說出來的,那都有點搞笑。我笑著說道:“又要開會了啊,那我先發言吧!”隨即我換了一副沉重的語氣說道:“這一次,我們可是輸的夠慘啊。”
“阿翔,想開點,不就是被打一頓麼,那能有什麼,我們這幾天不是天天都被打麼?”小青說道。
“我只是感慨一下。”
“嘿!風哥,我覺得那個韓少武也挺能打的啊,竟然能和你打個不相上下啊。”阿旭說道。
“嗯,韓少武這個人的確有他的過人之處,也很能打。雖然和他過了沒幾招,但是可以看得出來,他絕對是練過的,不過他練得應該是些格鬥的技巧,而不是中國的傳統武術。”說到這,風哥又傲然地擡起頭道:“如果那時候再接著打下去,他一定不是我的對手。”
“那風哥你就給我們說說唄!什麼是傳統武術?”阿旭問道。
“說個蛋,說了你們也不懂。”風哥給自己點了根菸,之後他又給我們每人發了一根道:“中華,省著點抽,這是我家庫存的最後一包了,這包抽完了以後就沒了。”
小青說道:“說正經的,我覺得這次吃飯時沒有帶好棍子是我們失敗的原因之一。”
我點了點頭道:“那以後我們每次出了教室都得隨身帶著根棍子,就算是去廁所也得帶著根棍子。”
風哥笑道:“就算去廁所也得四個人一起去嗎?”
我說道:“你這話我怎麼聽著有點彆扭啊!”
風哥彈了彈菸灰道:“是你想歪了吧?”說完不等我回話又接著道:“四個人一直在一起,說實話真的不太可能,畢竟總會有分開的時候,而且那樣也顯得太過於小心了,不至於。”
“嗯。”我們紛紛點頭。
“還有,我覺得以後我們每次打架前都得巡視一下週邊的環境,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當作武器的。比如這次,我就拿了個磚頭拍倒了不少人。”阿旭得意的道。
“對,你還真敢拍,你就不怕把人家給拍壞了?”我開了個玩笑。
“切!把別人打壞,總比被別人打壞的好啊。”
喲!這話有道理,另可打壞別人,也不能讓自己被別人打壞。這句話我深深得記在了心裡。
“還有一個重點,是我們最大的失敗之因,你們知道嗎?”風哥問道。
“還是人數的問題麼?”小青問道。
風哥嘆了口氣:“是啊,認識的人少,也就我們四個人算是比較靠譜的了,別的我們班的那些人讓打便宜架還行,碰到今天的事情說不定老早就跑了。”
“其實我們認識的人挺多的,只是都和我們不對路子而已。比如說王志鵬那些人,王蒙那些人,還有今天韓少武那些人。”阿旭說道。
“嘿嘿,只不過那些人是我們的冤家,一見面就得開打。”小青怪笑一聲說道。
“說起韓少武,你們說要賠錢給他嗎?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反正我是不會給的。”我說道。
“給他媽個蛋!一毛錢都不給他,大不了再打就是了,他牛B弄死我。”小青罵道。
“對,一毛錢都不給他。”阿旭也叫嚷道。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就這麼給他了那我們還怎麼混?”風哥狠狠地掐滅了手裡的煙。
“混?我們這就算是混麼?”我問道。
“混個毛,糟蹋父母給的錢瞎混而已。”風哥嘆了口氣說道。
“算了,別想這麼沉重的問題了,還是先想想韓少武吧,既然我們不拿錢,那肯定得繼續打,不過我們該怎麼打。他們人那麼多,以前我們以多打少的時候還有風哥,現在韓少武算是可以力敵風哥了。”陳旭說完也掐滅了手裡的煙。
我們都沒有說話,因爲我們四個人和韓少武那些人比起來確實有些差距。這時,風哥幽幽說道:“打就是了,難道打不過,就不打了嗎?”
風哥,他就是有這個人格魅力。只這一句話,又點燃了我心裡的那把火。
“老戰術?打游擊?”阿旭試探性地問道。
“對,經過今天這件事,王志鵬那些人最近應該都不會再主動找我們麻煩了。所以我們也安分幾天,準備一下,等到了星期一的時候我們中午不去給錢,韓少武肯定會在放學前堵在學校門口,然後我們……”
“喂!你們怎麼在這裡吸菸?你們是哪個班的?”一箇中年男人出現在了我們的不遠處。
“快跑!是教導處的茶葉蛋。”阿旭大吼一聲後撒腿就跑。
茶葉蛋,就是那個中年人的藝名,至於他的真名叫什麼那就不知道了,只是知道他叫茶葉蛋,這是一屆屆學生傳下來的。
其實根本不用阿旭開口,早在茶葉蛋叫喚的時候我們就已經開溜了。這一頓飛奔,直接就從足球場跑到了初一教學樓的一個廁所裡面,在廁所裡面我們又聊了會兒。
“好了,差不多快下課放學了,大家等會拿好書包就走吧。”風哥說道。
想走?呵呵!哪有這麼簡單!
在放學鈴聲響起後,我們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正好碰到班主任阿貴從裡面出來。阿貴直接就是劈頭蓋臉的給我們一頓大罵,說全班就我們幾個不好好學習之類的。還威脅我們,說再這樣下去就要打電話告訴家長。最後還差點動手了,不過也許是因爲身爲教師不可體罰學生的這個操守,在最後時刻他忍住了。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要我們從今天開始每天放學都要打掃教室的衛生,持續一個月。沒辦法,我們也就只有受著了。
在家裡吃晚飯時,我很巧妙地運用了善意的謊言,說我額頭上的傷是體育課跑步太快摔出來的。不知道我爸媽信沒信,不過他們都沒有再多問,只是讓我以後注意一點,要認真學習。
說實話,自從上了初一以後我發覺我思考的事情開始變多了,是因爲經歷得多了嗎?
夜裡我躺在牀上,心裡默默地想著,又開始回憶著今天的種種經歷。
第一:今天我又打架了,早上打了一次,中午吃完飯又打了一次。我發現我比一般人能打很多,也扛打很多,難道這打架也是有天賦的嗎?
第二:我終於見到了我們七中的扛把子了,七中最大的旗幟韓少武,他和風哥有著許多相似之處,都是那麼的能打,都是那麼的霸道。聽著那些初三的人叫他少武哥,我感覺他好威風。所以我決定,我以後要比他更威風。
第三:我覺得這第三件事纔是最有意義,最值得我回味的事情。我和丁詩雨的感情有點進展了,今天給她講了幾個帶黃的段子他都沒有生氣,我感覺她好像是有點喜歡我,我應該和她表白嗎?還是算了吧,萬一被拒絕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想著想著,我就睡著了。
這一覺,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