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回了據點,與正在客廳喝酒的楊光聊了一會後,回了久違的房間,沒有再多想什麼,躺下就睡了。第二天,又是四點半起牀,洗漱過後正好碰到一身輕裝的楊光。
於是我們一起踏上了晨跑的旅程,楊光的速度比我快上不少,我跟著有些吃力,索幸並沒有落下太遠的距離,一直跟在他的身後。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感覺呼吸越加急促,雙腿似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終於跑到了山腳下的一個公園。
公園傍山而造,且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明山公園,公園內有著大片的樹木草地,內環有著一泊人造湖,湖外有一個涼亭,亭中有一位身穿太極服的老人正在打太極。老人頭髮灰白,倒梳腦後,隨著他的動作,看上去倒也真有那麼一種仙風道骨的意味。
和我想象中的不同,楊光並沒有湊過去跟著老人一起打太極,而是來到了距離亭外三十米處的一片草地,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始了打拳。
雖然我不懂拳法,對各種武術更是一竅不通,但是我知道楊光的這套拳路一定很厲害,一拳一腳都是虎虎生風,剛猛異常,看得我心中大發感慨,立馬擺正姿勢跟著學了起來。
只是不到半分鐘我就放棄了,主要原因是拳路太猛,跟不上他的動作,有得動作以我的身體更是做不出來,即使是做出來了,我也能感覺得到只具形而無神,甚至是連形都沒有。
“風哥教我的,我每天練,但即使是現在還是有很多地方感覺有點生澀,不過打完一套拳,真的全身舒暢。想學的話,我以後教你。”說完後,楊光不再廢話,認真得打起拳來。
楊光的拳路和亭子中老人的拳路截然反,楊光的拳法剛猛霸道,迅猛如雷,而老人的太極拳卻是含蓄內斂,柔緩輕靈。
這樣一看,倒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兩人對照之間非但沒有顯露出一種怪異的突兀,反而有一種協調的美感。
我看著看著,心裡暗下了決心,於是一路小跑著來到了涼亭外,跟著亭子裡的老人的動作打起了太極。即使是跟著做,依然感覺非常的生澀,非常的彆扭,但相比較於楊光的拳路,還是這太極拳容易點。當然,這只是相對於我來說,而且我知道如果有一個外人看著我和老人的動作,一定會感慨老人打的太極真的很棒,而我打的太極卻只能用“牛逼”來形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老人收招的時候,我也有樣學樣的跟著收招,老人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來朝我笑著點了點頭,而後也不等我回應,轉身就走了。
只是不知道在他轉身的時候,心裡有沒有這樣想:這是誰家的小孩,怎麼跟個二百五似的。
晨練結束後,回去洗了個澡,看著電視,一直等到十一點多,小青、阿旭、雲天纔來齊,打鬧了一會,出去吃了點東西,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到一點了。
“喂?我是楊光,怎麼樣?人叫齊了嗎?什麼?你們在哪?哦,好的,我現在過去。”楊光對著電話說了一通,而後看向我們說道:“王冠那邊有點事情,我去看一下。”
“操!他不是想放我們鴿子吧?”小青罵了一句。
我說道:“算了楊光,他早不說晚不說,這個時候纔打電話過來,肯定有問題。”
“去他媽的,你們先去吧,反正那裡我也認識,等會我帶人直接過去。”楊光擰著眉頭說道:“他要是給我叫人也就算了,他要是跟我耍渾,我他媽第一個廢了他,你們先去,我等會就到,放心。”
我第一次看到楊光罵娘,看來他也是有點心火了,我站出來說道:“那行,就這樣吧!我們先去,你要是叫不來那些人的話就算了,難道我們五個還能怯場?”
楊光點了點頭,而後攔下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我轉過身來,看著身邊的三人,笑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走了。”
四個人,上了另外一輛車,向著一中駛去,是不多一點半的時候就到了一中,我們先是去了附近的網吧坐了一會,等到了兩點半的時候,雲天拿下了一直背上身上的棒球包。
“諾!鋼管,別的沒用,就是打人疼,這裡有五根,咱一人一根,還有一根留給楊光。”
我拿了一根,握了握,感覺直徑在五公分左右,握手處還纏了一層黑色的布條,揮舞了一下,還是有那麼一點沉的,這傢伙,打到腦袋的話估計一下一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給楊光去了個電話。
“馬上就到!馬上就到!”楊光的這句話說完以後,電話也隨之掛斷,不過聽了他這話,我也算是放心了。
“走吧!咱幾個先去,楊光他們馬上就到。”我揮了揮手,帶著他們幾個向著廢工廠那邊走去。
現在已經兩點半了,等我們走到廢工廠那邊估計要一刻鐘的時間,算算,也該也差不多了。
廢工廠裡面有著一塊空地,由於長時間無人入主,早已經長滿了雜草,當我們幾個來到這裡的時候,張強那些人還沒有到。
時間,已經到了三點,可是張強那夥人依舊沒來,不只是他們,就連楊光也還沒到,我心理面已經有些微微的焦急。
“怎麼回事?張強那些人怎麼還沒到?”
“不會是不敢來了吧?”
“不會的,要是真不敢來,那天他也不會撂下狠話了。”我搖了搖頭,有些憂慮道:“就是不知道楊光怎麼還沒到了,難道是王冠那邊有問題嗎?”
“要不你再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小青說道。
我搖了搖頭:“不用,再等會吧,不要慌。”
小青攤手道:“我沒慌,我只是想讓你給他打個電話,確認一下,OK?”
我聳了聳肩,剛要說話時,我猛地轉頭看向大門口,只見張強走在最前面,後面帶了一大片人向著我們這裡走來,離得近了我纔看清,加起來起碼得有三十多號人,大部分人的手中都拎著棍子。
“趙翔,李雲天,你們來的還真早啊。”張強開口就是這麼一句。
我冷笑一聲:“晚了五分鐘,我還以爲你不敢來了呢?”
張強看著我,輕蔑地說道:“我還怕你不敢來呢!不過倒是我想多了,你們還真有膽子啊。”
“怎麼?怕了?”
“怕?”張強突然大笑了起來,笑得腰都彎了下來,捂著肚子指著我們,笑道:“就你們這麼幾個人,我還能怕了你們?”
我說道:“我們的人很少嗎?不夠嗎?”
“呵呵!”張強收斂笑容,向著我走來,而他後面的也跟了上來,不一會就把我們幾個團團圍了起來。
“我還以爲你們有多麼的牛逼呢!在學校那麼猖狂,原來都他媽裝的啊,銀樣臘槍頭,就你們這麼點人,還用得著打嗎?”張強異常的囂張,嘴角撇的老高,要多拽有多拽。
“你還是那麼囂張啊。”我笑著往前走了兩步,正對著張強,手裡的鋼管扛在肩膀上,歪頭道:“怎麼,你還真以爲你們贏定了?”
“難道不是嗎?趙翔,都到這種地步了,就不要死撐著了,何必呢?”張強搖頭嘖嘖嘆道:“哎呀!你說我們是先打一架分出個勝負來呢,還是你們站著別動讓我們揍一頓好呢?”
我把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笑呵呵地說道:“張強,你信不信等會打起來,我能第一個把你放倒?”
“你吹牛逼呢!”張強笑了笑,身子向後退了兩小步,看著他臉上的神情,我知道終於要動手了,緊了緊我在手裡的棍子。
張強的眼神逐漸變得凌厲,已經到了爆發的臨界點,而我亦做好了準備,準備著開打後先放倒張強再說。
“喲!看來我們來得還不算太晚啊。”隨著一陣大笑,楊光帶頭從外面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有著黑壓壓一片的人,一個個全都穿著七中的校服,不容我細數,那些人剛一過來就把我們全都圍了起來。
這樣倒是形成了一副奇怪的景象,最裡面是我、雲天、阿旭和小青四個,張強帶著三十多個人圍著我們,而楊光卻是帶著更多的人連著我們一起圍住了。
我參與過人數最多的一次打架,就是當初風哥還在而楊光還沒有來時,我們五個人與王蒙帶隊的一百多人幹架,那一次差點把命都給打沒了,但我們也不算太虧,起碼也拉了不少人墊背。從那次以後,我深深地感悟到了打架要看主要是三點:敢上手,下手狠,人要多。
基於以上三點,我對楊光說過,讓他叫人的時候不需要叫太多,只要敢上手就行,不然人多了除了可以裝勢以外,往往只會壞事。就好像上次我們五個對上王蒙帶隊的一百多人一樣,很多人根本就沒有上手,完全就是去湊熱鬧的。
而這次卻是不同,因爲這不是在七中附近湊熱鬧,肯浪費週六這樣的大好時光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那必然都是敢動手的。由此,我更是不得不對楊光刮目相看,因爲我知道,憑王冠那鳥樣,還真的叫不了這麼多人。
看來,自從上學期我被開除了以後,楊光做的事情還真不少啊。
此時,人頭涌動,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空間最大的地方反而是最裡面我與張強所在的地方,張強的臉色越加陰沉,好像是吃了大便似的。
“就你們這麼點人,還用得著打嗎?”我盯著張強,重複了他剛纔對我所說的話:“你說我們是先打一架分出個勝負來呢,還是你們站著別動讓我們先揍一頓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