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拍斷了愛知縣劍鬼手中所持著的木刀,並且在同樣時間裡一劍鞘捅中的對方的肩窩,在對方快速後退欲借干擾視線的濃霧隱去身形的時候,藍玉煙她提著泰山傾劍緊緊的追了上去。
濃霧若雲(yún),遮蔽的視線只有伸手的距離,若不是藍玉煙她緊緊的跟著對方的步伐,恐怕一下子就會失去了對方的蹤跡。
倒不是藍玉煙她不清楚窮寇莫追的道理,只是以愛知縣劍鬼那將和她交手的人不是打殘就是打傷的作風看來,對方應該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這個目睹了她身份的傢伙纔對。
這場大霧還未退散目光所及處依舊不長,如果愛知縣劍鬼不肯退去,而是藉助濃霧來找自己的麻煩,這對自己將是極爲不利的。
試想一下,在自己毫無防備在下,愛知縣劍鬼從自己的背後突然出手攻擊,自己將會如何的被動。
“!”
急急奔行了數(shù)步,藍玉煙卻發(fā)現(xiàn)剛剛還在逃跑的愛知縣劍鬼此時卻停在自己的前方不遠處。
一聳左肩,只聽咔擦一聲骨響聲後,愛知縣劍鬼她原本還在晃盪著的左手臂立馬回覆如常,既沒有想到自己一劍捅過去會將對方的手臂捅的脫臼,也沒有想到對方那麼生猛,自行將脫臼了的手臂接了回去的藍玉煙她不由得一愣。
見到藍玉煙她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通過水鏡觀物秘術(shù)窺視著的常夏夕顏她不由得嘆了口氣,留下一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試著將左手握拳、張開、張開、握拳,如此的反覆進行數(shù)次之後,身著衛(wèi)衣牛仔褲和長筒馬丁靴的愛知縣劍鬼,擡起了自己隱於衛(wèi)衣兜帽下方那帶著如同夏夜祭中販售的狐貍面具的面孔,直直的對著藍玉煙,狐貍面具上那詭笑著嘴如同在挑釁一般。
伸手按向自己腰際配著的那柄鎏金漆紅的日本刀的刀柄,一抹如同夕陽般的茜色以愛知縣劍鬼她爲中心快速將其四周的空間沁染。
看著周遭被染的如同傍晚時分的火燒雲(yún)一般的濃霧,藍玉煙雖然心頭暗凜,但在表面上卻故作無事。
右手持著收納在劍鞘的泰山傾劍,劍尖指地,左手負在身後的腰眼上,一派非凡氣度的藍玉煙她,就這麼和伸手按照腰際的日本刀上的愛知縣劍鬼對峙著。
藍玉煙她背在腰後,在愛知縣劍鬼視線之外不住顫抖著左手卻是顯得藍玉煙她,此時的狀態(tài)不如表面上的這般雲(yún)淡風輕,剛剛一掌拍斷了愛知縣劍鬼手中的木刀看似藍玉煙她佔了上風,實則不然。
雖說一掌建功,但藍玉煙她卻也是被對方附帶在木刀上的力道震到了掌骨,雖然暫時不清楚左手倒地怎麼樣了,但此刻藍玉煙她原本那白若羊脂美玉的小手,手心皮膚下面卻已經(jīng)快速的沁血了,這顯得她的情況不是很樂觀。
……
由水鏡觀物之法所呈現(xiàn)的景物,其所帶來的視角是類似電視觀衆(zhòng)的上帝視角,因此在愛知縣劍鬼視角來看是死角處的藍玉煙的身後,對於常夏夕顏她們來說卻是不成問題的。
看著藍玉煙背在腰後的那隻皮膚滲血,並且不住的顫抖著的左手,再看了看其手上那柄比之其它單手握的中國劍長上一截劍柄的特殊中國劍。
明白了對方應該是修行和日本劍術(shù)相近的雙手劍術(shù)的常夏夕顏,卻是很清楚這個和自己弟子白石麗切磋過,並且和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孩現(xiàn)在的處境有多麼的不妙。
伸手將掛在左手腕上的數(shù)珠取下,【必須阻止了】怎麼想著的常夏夕顏用力一扯,將串頭弟子珠末端用來固定的記子留扯下,五粒當成弟子珠的佛珠從細繩上落到常夏夕顏她平拖著的掌心之中。
“怒目觀世大人!你這是?”瞧著常夏夕顏她的舉動,坐於她對面的老人連忙慌張的問到。
“當然是阻止了,”擡手欲揚的常夏夕顏在聽到老人的問話,動作當即一停,然後看著老人說道:“現(xiàn)在的情況可是明顯對這個孩子不利,而且我若是沒看錯的話,她腰間的那柄太刀應該非是尋常的事物吧,那種陰翳而又不詳?shù)臍狻!?
聽到常夏夕顏她提起愛知縣劍鬼腰際配著的太刀,老人連忙說道:“怒目觀世大人真是慧眼如炬,那柄太刀‘狐火丸’確實是有些不足道也的小把戲,至於要制住她們的話是用不著鬧架大人您的。”
穿著和服的老人將手伸向了自己衣襟內(nèi),在常夏夕顏她的視線之中,老人從懷中摸出來一部手機然後操作一副對著電話說道:“志保,分開她們兩。”
……
手按妖刀‘狐火丸’,視線如同盯著青蛙的毒蛇一般牢牢的注視著藍玉煙,愛知縣劍鬼她只覺得一種來自靈魂讓她顫慄的快感席捲著她的神經(jīng)。
【不能停下,不能停止!這樣難得的對手,狐火你一定也想飽引她的心血,你一定也渴求勝利的快美,啊~】
……
雖說本身是想抽身而退的,但看到對面那個劍鬼緊盯著自己的那雙亢奮得發(fā)紅的眼睛,藍玉煙她卻是明白了對方絕對不會放任自己離開。
【真是倒黴透頂了,日本這邊難道流行拿著刀子找人對砍?白石麗那個傢伙也算,面前的這個傢伙也是。】心懷怨氣的抱怨著,藍玉煙她卻是在不引人注意的前提下,悄悄地活動著自己背在腰後的左手,左手如果能夠繼續(xù)使用的話,藍玉煙她有信心憑藉自己的雙手劍術(shù)和對方周旋。
“嘖!”原本只是火辣辣發(fā)麻得已經(jīng)木掉的左手,在藍玉煙她試著活動之後一股專心的疼痛卻是傳了過來,修養(yǎng)如藍玉煙她這般的女生也不禁的惱怒咂舌。
……
看著藍玉煙她突然微蹙的秀眉,在想想對方在拍斷自己的木刀後就一直沒有讓自己見過的左手,一個念頭被劍鬼她篤定了。
【我就是說,我的劍可不是光憑著肉掌就能輕鬆接下來的。果然啊,你的左手想必現(xiàn)在應該不能使用了吧。】
【是乘勝追擊,就此將她擊敗呢?還是就此離開,待下次她的左手好了以後我再挑戰(zhàn)雙手完好的她呢?】
看著對面淡然回望著自己故作無事藍玉煙,化身爲愛知縣劍鬼的女性,在察覺到對方左手的真實狀況後,卻是陷入了猶豫之中。
化身劍鬼的女性她之所以產(chǎn)生遲疑,原因有兩個,其一,此時藍玉煙她一隻手已經(jīng)暫時無法使用,若是自己乘勝追擊的話,可以獲得勝利的喜悅。
可是,從藍玉煙她的手上的佩劍來看,對方是修煉雙手劍的,一隻手根本就發(fā)揮不出對方的真的實力,戰(zhàn)勝不完全狀態(tài)下的對手根本就不符合她的行劍布武的初心。
其二,放任藍玉煙離開倒是可以她獲得一個可以挑戰(zhàn)全盛的對方的機會,可是劍鬼她卻是很好奇對方在這種情況下要如何的應對,而且對方是在和自己交手之中一子落差,這是對方的失誤卻也是自己戰(zhàn)機,交手之際窺出對手的破綻並且利用將對方擊敗這不就無可厚非,明明看到了破綻卻不去利用這反而纔是不正常的。
【阿拉~阿拉~這真是幸福而又奢侈的煩惱,】伸舌舔了舔自己隱於面具之下的的嘴脣,劍鬼小姐不由得在自己的心中抱怨著:【啊啊啊~爲什麼,爲什麼要我面對這種甜點要飯前還是飯後吃的艱難單選題,爲什麼不能兩者都有呢?】
【好期待面前的中國小姐她如何逆境輕生,又希望可以和雙手完好全盛狀態(tài)下的她交手啊,爲什麼這兩項不可以同時擁有?爲什麼我只能一人一次的進行挑戰(zhàn),挑戰(zhàn)過的人就不能再次挑戰(zhàn)呢?】
“!”
(這是……)——by藍玉煙&愛知縣劍鬼。
……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對峙的兩人各自懷著心事的時候,兩束平行的燈光突然穿透了被愛知縣劍鬼弄出來一片赤紅的濃霧,直直的照到兩人的身上,隨後一陣刺破耳膜一般的鳴笛聲鑽入兩人的耳中,接著一個比起兩人身高都高的四方形陰影突破了濃霧,接近了兩人身邊。
看著如她巨輪排浪一般將濃霧‘擠開’的陰影,瞬間想到了什麼的兩人立馬抽身後退。
“嘟嘟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
伴隨著一陣鳴笛過後,一輛巨大的半拖掛車帶著吹動如同靜止一般濃霧的風,從路面依著安全的速度行駛過。
目送著半拖掛車的紅紅的尾燈在濃霧中完全消失,當心有餘悸的愛知縣劍鬼她將的視線看向車子過來的瞬間,和她一樣極速後退,現(xiàn)在應該還在自己對面的藍玉煙的方向。
劍鬼她擡眼望去,卻是赫然發(fā)現(xiàn)……
(…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