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爲什麼要飛?”看著身後慢慢的開過來的機車,愛知縣劍鬼的心情卻是大好的喃喃自語道。
眼下她所處的位子是在一座跨河大橋的中心地帶,而她的身後是兩臺慢慢開過的機車,她和對方之間除了些許薄薄的殘霧之外,就在沒有出於的阻攔了。
也許是早間的大霧的關係吧,原本應該車水馬龍的大橋上,今天到了這個時辰了,卻還是沒有一輛車路過。
在沒有任何阻攔,而且是平旦筆直的路面上,一個早就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的人,這麼想也不可能跑得過機車吧。
此時此刻的愛知縣劍鬼小姐,她的處境可謂是插翅難逃了。
……
看著被逼入絕處之中的愛知縣劍鬼,一想到自家被她襲擊住院,至今都昏迷不醒的妹妹舞,伊藤信二他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個獰笑。
【等抓住你,我一定要給你這個傢伙好看?!?
停下機車,一步步的慢慢走向對方,揚手一甩,一根三節的甩棍被甩了出來。伴隨著‘咔擦’一聲機簧鎖死甩棍可以伸縮的關節處的聲音響起,以吃人似的視線盯視著愛知縣劍鬼的伊藤信二,他是這麼在自己的心中發狠著的。
……
“哎呀哎呀,似乎窮途末路了呢?”一處宛如神話傳說裡的水晶宮一般的陽光房中,一名穿著睡衣的國小女孩著坐在一張裝飾有,白色蕾絲的鏤空桌布,一束有著不可預知的死亡和愛的花語的黑色曼陀羅花1,以及精緻的用以放置點心的三層架和一個裝有紅茶的茶杯的茶桌前。
在小姑娘的身後所侍立著的,是一位穿著她面前的西式早茶所般配的女僕裝的女僕。此時女僕她的手中正抱著一個茶壺,一臉爲難的看著背對自己,只給一個後腦勺給她看的小女孩。
【怎麼辦啊?大小姐她又不肯乖乖的吃早飯了,芽衣姐姐,生田女僕長你們快點來啊,任性狀態下的大小姐,愛衣,愛衣我應付不來??!嚶嚶嚶……】
不理會自己身後焦急無比的小女僕,身著睡衣的小女孩,此時正專注於她面前的那一杯紅茶上。
女孩兒她面前的紅茶是產自印度大吉嶺地區的大吉嶺紅茶,被水沖泡開後的大吉嶺紅茶的茶水所呈現出來的色澤是淺金色,雖說大吉嶺紅茶有著‘茶中香檳’的美譽,但對於一有興致就喝的小女孩來說,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稀罕的事物。
曾經的小女孩會因爲大吉嶺紅茶的夏茶比起春茶要濃郁香醇的口感,而追捧大吉嶺的夏季採摘下來的紅茶,但已經習以爲常了的現在,大吉嶺紅茶對於小姑娘她的吸引力,其實和五元一桶的桶裝礦泉水對中國普通人家的吸引力差不多——反正就是喝的水而已。
紅茶被逐利的商人們捧出來,所謂的經濟價值,被追名的附庸風雅著所吹捧出來的風雅,對於小姑娘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他人眼中的價值,我又何必遵從?)
小姑娘之所以拿出看花一般的專注力,死死的盯住她面前茶桌上的紅茶杯,是因爲此時紅茶杯中,大吉嶺紅茶那泛著淺金色光澤的茶水的水面上,正映照出大橋之上被風騎團一行人逼入險境之中的愛知縣劍鬼。
也就是說,小姑娘她面前的紅茶杯中的紅茶,已經被當成了施展術法的媒介,而這以紅茶的茶水所施展出來的術法,正是那名被常夏夕顏她稱爲一色鎮之母的役鬼的老人,在常夏夕顏她面前所施展過的水鏡觀物之法。
抿嘴貓兒似得脣,笑的一雙桃花眼眸都瞇起來的小姑娘,輕輕開口道:“前有追兵,後無退路,在這插翅難飛的境地中,你能夠成功的脫身嗎?我所選定的妖刀狐火丸的刀主?!?
……
同樣陷入絕境的愛知縣劍鬼的影像,在同一時間中,也正在犬養家犬養悠真的房間裡所上演。
和要低頭,時間長了頸椎和痛的某位小姑娘不同,影像投影在擺放在書桌上的一面立鏡上的悠真,倒是不需要做低頭族。
原本固定找悠真他這個‘網友’視頻聊天的巫女服女孩黑川葵,在將自己的影像投映到悠真他房間裡的鏡子中的第一時間裡,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似得歪著頭。
就在悠真他爲女孩一反往常,一接通‘視頻’就刷刷的低頭奮筆疾書而感到意外,準備第一次由他來發起話題的時候,女孩她突然擡手一揮。
在女孩她的突然動作下,鏡子裡所投映出來的女孩的影像正滿滿的變小,並且還向鏡框的左手邊上挪移,而在鏡子中空出來的右手邊一道影像正滿滿的浮現。
就在悠真他生出,原來這個術法或者是特殊能力,原來還可以這麼玩的感慨的同時,經過本間翔太、天野操、藍玉煙他們對愛知縣劍鬼的外貌所做的描述,出現在悠真他的腦海中。
身穿衛衣,下著牛仔褲,腳踩長筒馬丁靴,掩蓋在衛衣所附帶著的兜帽下方的臉上,是一張如同祭會中所出售的狐貍面具,最關鍵的是腰際的紅漆金飾的太刀。
【哈,這不就是傳說中的愛知縣劍鬼嗎?】
看著畫面中拿著甩棍,一步一步的走入視野之中的男人,悠真在看到對方身上的機車服之後,就已經對對方的身份有些猜測了。
(師姐她所說的風騎團嗎?)
“嘖!”對於鏡中所投映出來,極爲狹小的視野有些不滿,悠真他不由的嘖了下嘴。
低頭在自己手機上快速的書寫後,悠真他將手機面向了鏡子中的女孩黑川葵。
【可以把畫面放大一些,不,可以讓畫面中的東西再給我多看點嗎?】
看到悠真他在手機上面所書寫出來的話,黑川葵點了點頭,然後不見女孩她如何動作,鏡像中的畫面卻是突然的就如同近景鏡頭切換成中遠距離的鏡頭一般。
若雲的殘霧之間,一橋橫跨兩岸,橋身上方中段位子,兩臺機車,五個人正以四對一的分派對峙著——這便是此時悠真他面前的鏡子中所呈現出來的景象。
“哈,似乎處於不利的局面之中呢,這位劍鬼小姐。”輕笑著瞥了畫面中的大橋一眼,悠真他有些無奈的搖頭說道。
……
大橋之上,如同貓戲老鼠一般,特地用極滿但卻極爲響亮的步伐接近愛知縣劍鬼,死亡是不是最恐怖的時刻,最恐怖的時刻永遠是死亡來臨之前的時刻,而且清楚的意識到死亡的腳步的來臨纔是最爲熬人的,作爲退魔師中的老鳥的伊藤信二,他深諳此道。
和將要大仇得報,而有著心情貓戲老鼠的伊藤信二他不同,這位風騎團頭腦的武相優他卻是感覺到有些不對,只是他卻是說不上來。
“啊啦啊啦,身處險境,小女子似乎插翅難飛呢!”看著步步緊逼而來的伊藤信二,化身爲愛知縣劍鬼的女性,她那隱藏與面具之下的臉上卻是揚起了一抹微笑,喃喃自語卻是帶著十足的把握,能夠在這個插翅難飛的局面下抽身而退的把握。
“小女子又爲什麼要飛呢!”
“不好!信二哥快動手!”鬧內靈光一現,武相優他連忙對著伊藤信二示警,並且快速衝向愛知縣劍鬼的所在。
轉身、極奔、跨步踩上大橋的護欄之上,在武相優他喊著‘不好’的聲音中,單足一旋將臉面向衝過來的伊藤信二和武相優兩個男生。
“衷心的期待,與各位的下次再會!”
言罷,身子向後一仰,化身爲愛知縣劍鬼的女性,就這麼的翻身落下了大橋的護欄外面。
………………
注一:黑色曼佗羅,花語是無間的愛和復仇,絕望的愛,不可預知的死亡和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