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時,二人總算翻越了眼前這座不知名的大山,來到湘西境內(nèi)的永州江華縣城。
街道上依然到處張貼著衙門發(fā)出的懸賞通告,羅小滿和上官燕沒有急著趕路,而是選了一家熱鬧、繁華地段的客棧住下。
羅小滿這樣做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主爲要想打聽到天魔的消息,客棧就是最好的地方,那裡人員繁雜,又加上昨晚一宿沒怎麼睡覺,所以羅小滿沒有急著趕路。
午飯的時間到了,羅小滿和上官燕來到客棧的大廳,選了一張靠近街道的桌子坐下,點了幾樣小菜,透過窗戶,兩人一邊觀察著外面的行人,一邊悠閒地用著餐。
不一會兒,大廳裡陸陸續(xù)續(xù)坐滿了前來用餐的人。整個大廳逐漸熱鬧了起來。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羣中,有小販、有拿著兵器的江湖人士,有騎著馬的,有坐著馬車的,有挑著擔的,一片繁華景象。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自然和正常,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羅不滿和上官燕一邊吃著飯,一邊認真地看著窗外。
忽然,客棧大廳裡傳來兩名男子大聲的爭吵聲,羅小滿和上官燕回頭看去,就在離兩人不遠的一張桌子上,一胖一瘦兩名中年男子正在爲了某事,爭吵的面紅耳赤。
其中胖的中年男子說道:“就是你的錯,要不是你,我那七名師兄弟也不會死去。”
“怎麼能怪我,又不是我讓他們來江華的,你憑什麼說是我的錯?”瘦的中年男子爭辯道,
兩名男子繼續(xù)爭吵著,看樣子兩人似乎都有些醉意。吵來吵去都是在說是對方的錯,吵到後面,胖的中年男子眼淚都流了出來。
在周圍客人的勸說下,兩人停止了爭吵,結(jié)完帳後,兩名男子反而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地離開了客棧,一點不像剛剛吵過架的樣子。
上官燕朝羅小滿使了個眼神,打了個手勢,連忙尾隨兩人而去,不一會兒上官燕就返回到客棧裡,羅小滿早已在房間裡等著她。
“小滿哥,剛纔我尾隨在大廳裡爭吵的那一胖一瘦兩人,他們就住在離我們這裡不遠的一間小客棧裡,你說他們嘴裡說的七名師兄弟,會不會就是我們在山上碰到的那七名殭屍?”
羅小滿思考了片刻說道:“有這種可能,今晚我們過去探一探,也許會有所發(fā)現(xiàn)。”
下午羅小滿和上官燕舒舒服服地補了個覺,吃過晚飯,待夜深人靜二更天的時候,兩人穿上夜行服,正準備出門。
忽然,房頂上遠處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要不是羅小滿功力深厚,一般的人絕難聽到,
“房頂有人,”羅小滿連忙吹滅房間裡的燈,拉著上官燕的手靠近門邊。
隨著腳步聲的接近,這時上官燕也聽到了,很快腳步聲就從兩人的房頂上走過,羅小滿判斷一定是有夜行人在走動,而且他聽出來對方只有一個人,他連忙拉著上官燕的手,掩開房門,躍上房頂。
藉著月光,果然在距離兩人十丈遠的房頂上,一名黑衣人正在輕身向前飛縱。
羅小滿和上官燕也縱身前進,一直和黑衣人保持著十丈遠的距離。
不一會兒,黑衣人突然停了下來,四周看了一遍,羅小滿和上官燕連忙趴在屋頂上,一動不動。
見周圍沒有什麼異樣,黑衣人一個縱身躍到腳下的一個院子裡,消失了身影。
好險,差點被黑衣人發(fā)現(xiàn),羅小滿和上官燕連忙向前飛縱,躍到黑衣人剛纔落腳的房頂上,然後選了一個視野開闊的位置藏好身子。
隱藏在暗處,兩人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整個院子裡的情況,這是一個小宅院,只有一排房子,在房前有一圈檐廊。
四下環(huán)顧後,羅小滿和上官燕確定這是一間小客棧。
不知道黑衣人進入了哪間屋子,羅小滿和上官燕就隱藏在黑暗中盯著檐廊,藉著檐廊上的燈光,兩人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檐廊上的情景。
通過檐廊上的窗戶,羅小滿和上官燕發(fā)現(xiàn)其中一間客房裡的燈光還是亮著的,
就在兩人盯著檐廊裡的時候,這時,那間客房裡的燈光突然熄滅了,緊接著房門被打開,一名蒙面黑衣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從身材上,羅小滿和上官燕可以斷定,此人正是兩人跟蹤的那名黑衣人。
黑衣人看了看四周,一個翻身躍到屋頂上,然後,在月光中快速地飛縱,很快就只剩下一個小黑點。
上官燕本想起身追蹤,羅小滿按住了她,見黑衣人走遠,羅小滿和上官燕縱身躍下屋頂,躡手躡腳來到黑衣人剛纔進入的房間門口。
羅小滿輕輕地推了一下門,房門沒拴,裡面漆黑一片,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進兩人的鼻孔,羅小滿連忙點亮房間裡的燈,上官燕也快速地將房門關(guān)上。
房間裡共有兩張牀,一胖一瘦兩名中年男子光著膀子躺在牀上,他們的身上、牀上、地上流滿了鮮血,
羅小滿和上官燕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兩人不正是在客棧裡吃飯時吵架的那兩個人嗎?上官燕這纔想起,難怪自己覺得這間客棧很熟悉。
很明顯兩人是在睡夢中被人殺害的,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血還沒有幹,羅小滿和上官燕心想,極有可能是剛纔進來的那名黑衣人所爲。
仔細檢查兩人的傷口後,羅小滿和上官燕發(fā)現(xiàn)兩人都是一劍穿心。知道生還無望,羅小滿和上官燕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
搜查了一下房間,兩人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就在羅小滿和上官燕兩人準備離開的時候,
忽然,羅小滿發(fā)現(xiàn)那名胖中年男子的手指好像動了一下。雖然動作非常微小,但還是沒能逃過羅小滿的眼光。
“那人還活著,”羅小滿低聲地說道,然後快步來到胖中年男子的身邊,將手指放在他的鼻孔下,對方果然還有呼吸。
上官燕同樣將手指放在瘦中年男子的鼻下,對方?jīng)]有任何呼吸。上官燕低聲地說道:“這人死了。”
兩人將注意的重心轉(zhuǎn)移到胖中年男子的身上,經(jīng)過一番認真檢查後,羅小滿和上官燕確認中年男子沒有死亡,因爲他的鼻孔還有氣息。
可是奇怪的是,當兩人將手放在胖中年男子胸口的時候,卻感受不到心跳,兩人沒有多想,連忙幫他止住血,簡單包紮好傷口。
“燕妹,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把他帶到我們住的客棧去治療吧。”羅小滿輕聲地說道,
上官燕表示了贊同,羅小滿連忙背起胖中年男子,趁著黑夜將其帶到自己居住的那間客棧,一路上羅小滿都是小心謹慎,僥倖沒有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回到自己居住的客棧裡,羅小滿將中年男子放在牀上,然後拿出玉珮浸泡在水中,重新用泡過玉珮的水幫中年男子清洗傷口,然後給他敷上藥,包紮好。
一切弄妥後,這時屋外響起了三更天的打更聲,羅小滿和上官燕看到躺在牀上的中年男子依舊昏迷不醒,兩人就坐在茶幾邊聊了起來。
上官燕說道:“小滿哥,你說奇不奇怪,明明是一劍穿心,沒有了心跳,爲什麼他還能活著?還有,黑衣人爲什麼要殺他們?黑衣人會不會就是那殺人不眨眼的天魔?”
“我也不知道,我想只有等他醒過來,問一下,也許可以得到一些答案。”說完,羅小滿也是一臉的疑惑。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守在胖中年男子的身邊,皇天不負有心人,第二天午時,中年男子終於醒轉(zhuǎn)過來,他四下看了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受了重傷。
“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你們是什麼人,我怎麼受傷了,我的朋友呢?”中年男子看著眼前陌生的羅小滿和上官燕,用微弱的聲音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這裡是客棧,你昨晚受的傷,是我們兩人及時將你救下來,否則你也會像你的朋友那樣死去。”
說完,羅小滿接著就把自己一路跟蹤黑衣人,以及發(fā)現(xiàn)中年男子和他的朋友被人一劍刺穿心臟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聽完羅小滿的敘述,中年男子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同伴已經(jīng)死去,他情不自禁地流下了一串眼淚,然後悲傷地說道:“你們爲什麼要救我?爲什麼不讓我也死去?”
“螞蟻尚止偷生,你又何必要想不開呢?我們正在追捕天魔,希望你能夠提供一些線索。”
說完,羅小滿給中年男子倒了一杯水。
聽說羅小滿是在追捕天魔,中年男子精神爲之一振,轉(zhuǎn)而又露出無奈的表情,
“沒用的,天魔的武功太高,你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那樣只會白白送掉性命。”中年男子喝了口水說道,
上官燕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他的對手,我們能夠追蹤上他,而不被他發(fā)現(xiàn),足見我們也不是省油的燈。”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中年男子被上官燕的話打動,心想,莫不成眼前的這兩位年輕人真有驚人的武藝。
“不知兩位如何稱呼?”中年男子想了想問道,
“我叫羅小滿,這是我的內(nèi)人上官燕,我們是粵北人,不知大哥如何稱呼?”
“我叫李慶龍,四川青城派的俗家弟子。死去的那人叫王君國,是我的一名遠房表弟。”
聽完李慶龍的介紹,上官燕詫異地問道:“李大哥,爲什麼你的心口受了一劍,卻還能夠活下來?我和相公給你檢查身體的時候,你已經(jīng)沒有了心跳。”
李慶龍苦笑著說道:“也許我是天魔手下唯一的一名活口,好在當初他不是割我的喉,否則我也難逃一死。其實,自從我出生後,我的身體就異於常人,我的心臟長在右邊,這就是爲什麼你們摸不到我心跳的原因。”
說完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右邊的胸部,感情心臟長在那個位置。
“原來是這樣。”這個世上原來還有心臟長在右邊的人,羅小滿和上官燕臉上充滿了驚奇。
知道李慶龍沒有了生命危險,羅小滿和上官燕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兩人知道他流了太多血,身體還很虛弱,也就沒有和他過多地聊天,而是讓他安心地休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