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墳坡,位於楊柳鎮的北部,那裡是一片荒涼的小山坡,雜草叢生,除了十幾座不知名的墳墓,就只剩下陰森森的風,平日裡除了野貓野狗來這裡閒逛,鎮上鮮有人來到這裡。
子時將至,一條人影來到了山坡下,來人正是羅小滿,今晚天氣不錯,一輪半月掛在天空,將亂墳坡照得清清楚楚。
怎麼一個人影都沒有?羅小滿四下打量了一番,心想是不是自己來早啦?羅小滿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想確認一下時間。
忽然,從一座墳墓的後面傳來三聲擊掌聲,接著山坡背面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很快山坡頂上出現了一排黑衣蒙面人,足有十來人之多。
其中一名爲首的蒙面人說道:“東西帶來了嗎?”聲音是那麼的冰冷,就像是從墳墓裡發出來一樣。
“人呢?”羅小滿冷靜地看著對方,
“先讓我看到東西,”爲首的蒙面人說道,
“我要先看到人。”羅小滿說道,
“好,諒你也不敢玩什麼花樣,把人帶上來,”爲首的蒙面人回頭對身後說道,
很快,老酒李和夫人田氏被人五花大綁從山坡背面押了上來,他們雙眼被黑布矇住,嘴裡塞著布團,老酒李和田氏這時也已經聽出來是羅小滿的聲音,兩人很是意外。
見到老酒李夫婦,羅小滿的心猛地一振,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他從口袋中掏出玉珮,舉過頭頂揚了揚。
“去驗貨,”爲首的蒙面人對身邊的人說道,
立馬有一名蒙面人從人羣中走了過來,當來人來到羅小滿身前時,爲防萬一,羅小滿拔出了手中的長劍,全神貫注地戒備著,最後纔將溫玉交到來人的手中。
來人接過羅小滿手中的溫玉,藉著月光仔細地觀察著,溫玉在月光下發出柔和的光芒,緊接著,來人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著從溫玉上傳來的暖流,最後,來人睜開了眼睛,朝爲首的蒙面人點了點頭。
見溫玉沒有問題,爲首的蒙面人對看押老酒李夫婦的兩名蒙面人說道:“放人。”
蒙在老酒李和田氏眼睛上的眼罩被取下,辨明方向後,兩人跌跌撞撞地朝羅小滿這邊走來,前來驗貨的蒙面人拿著溫玉也朝爲首的蒙面人走去。
羅小滿快步迎上老酒李和田氏,拿掉他們嘴裡的布團,然後快速替他們解開繩索。
“小滿,你怎麼來啦?蘭兒呢?”老酒李急切地問道,
“大叔、大嬸、蘭兒很好,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去再說。”說完羅小滿就領著老酒李和田氏往鎮上走去,
當羅小滿回頭望向山坡頂上時,那夥蒙面人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回到作坊,蘭兒早已迎在門口,見父母平安歸來,蘭兒撲入老酒李和田氏的懷中。
“爹、娘!”“蘭兒!”三人緊緊地抱成一團,淚如雨下,激動和高興了好一會兒,三人總算分了開來。
“小滿哥,謝謝你。”蘭兒轉而撲入羅小滿的懷中,給了羅小滿一個深深的吻。
當著蘭兒父母的面被蘭兒強吻,羅小滿羞的滿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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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的孩子也不知道害臊?”田氏笑著說道,
蘭兒撅著嘴做了一個怪臉。
直把老酒李夫婦逗的笑個不停,蘭兒羞紅著臉來到田氏跟前,拉著她的手撒著嬌。
回到家後,老酒李和田氏先回屋洗去一身的污垢,之後一家人像往常那樣坐在堂屋的餐桌邊一邊喝著茶一邊聊著天。
老酒李從屋裡取出旱菸鬥,一邊抽著旱菸一邊說道:“好久沒抽它了,想死我啦!”
引來衆人一陣歡快的笑聲。
“爹、娘,你們是怎麼被人綁架的?他們沒爲難你們吧?”蘭兒依靠在田氏的肩膀上笑著問道,
老酒李說道:“那天晚上,我和你娘正在房間裡睡覺,突然聞到一股濃烈的香味,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就失去了知覺,等我們醒過來的時候就被關在一間地牢裡,他們倒是沒有爲難我們,一日三餐都有人準時送來。”
“蘭兒,你們是怎麼找到我們的,今天救我們又是怎麼回事?”田氏扶摸著蘭兒的秀髮,關切地問道,
蘭兒就把這幾個月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給了老酒李和田氏聽,包括羅小滿和楊心慧成親的事也說了出來,只把兩人聽得暗暗稱奇。
“沒想到你們這幾個月經歷了這麼多,孩子,你們受苦了。”田氏親暱地說道,
老酒李沉思了片刻,猛地抽了一口旱菸,看著羅小滿嚴肅地說道:“小滿,你和楊侄女既然已經成親了,那你打算怎麼樣處置蘭兒呢?”
羅小滿撲通一聲跪在老酒李和田氏面前,說道:“如果大叔和大嬸不嫌棄,我原意照顧蘭兒妹妹一輩子。”
“小滿哥,你快起來說話,”蘭兒連忙將羅小滿扶了起來,然後嬌聲地說道:“爹、娘,我和楊姐姐已經商量好了,今生願意一起侍候小滿哥,就等著你們回來給我做主呢!”
老酒李和田氏知道女兒的脾氣,是鐵了心要嫁給羅小滿的。
老酒李看了夫人一眼,然後笑著說道:“既然你和楊侄女都商量好了,我和你娘也不反對,改天挑個好日子就把你們的事情給辦了吧。”
“謝謝爹和娘!”蘭兒撲入田氏的懷中撒著嬌。
四人又閒聊了一會兒,老酒李似乎想起了什麼事,說道:“你們剛纔說上官燕的父親是“鬼手”上官巖?”
羅小滿和蘭兒連忙點頭稱是。
蘭兒問道:“爹,怎麼啦?有什麼不對勁嗎?”
老酒李喝了一口茶,嘆息地說道:“沒什麼不對勁,哎!沒想到當年叱吒風雲的“鬼手”就這樣走啦!你們知道嗎?當年上官巖憑藉一雙“鬼手”,響譽關內和關外,不知道有多少武林高手摺在他的那雙“鬼手”上。”
“爹,爲什麼江湖上稱他爲“鬼手”,莫不成是他的手能夠抓鬼不成。”蘭兒問道,
“差不多是那樣,反正就是一個字“快”,傳言說他的手可以在半柱香的時間內,從煮沸的油鍋裡撈起十根繡花針。”
老酒李一說完,羅小滿和蘭兒已是驚得目瞪口呆:“這麼快!”
安靜了片刻,羅小滿見楊心慧和上官燕還沒回來,朝門口看了看說道:“她們怎麼還沒回來?也不知道,她們得手了沒有?”
說曹操,曹操到,剛說完,楊心慧和上官燕從屋外一前一後走了進來,與老酒李和田氏一一見過禮後,上官燕興奮地說道:“大叔、大嬸,你們知道是什麼人綁架了你們嗎?”
老酒李說道:“不知道,他們把我們綁去的時候,我們是昏迷的狀態,醒來時就被困在地牢裡,今晚他們又是用馬車矇住我們的眼睛,把我們帶到亂墳坡的。不過,我們坐在馬車上的時間好像不是太長,莫不成他們是鎮上附近的人?”
楊心慧說道:“大叔你猜的沒錯,他們就是鎮上的人。”
“侄女,他們是誰?”田氏吃驚地問道,
因爲鎮上的人他們夫婦基本上都認識,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又經常給人送酒,哪有不認識的?老酒李也是大吃一驚。
楊心慧說道:“是“來福客棧”佟掌櫃乾的,剛纔我和上官妹妹,一路跟蹤亂墳坡上的蒙面人,親眼看見他們走進“來福客棧”的大門,然後我和上官妹妹以及“四季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來福客棧”給砸了,並把溫玉搶了回來。”
“那佟掌櫃呢?”老酒李連忙問道,
“他對自己所犯的事供認不諱,並簽了字畫了押,我已廢了他的武功,安排“四季花”將他們送到了衙門。”楊心慧說道,
上官燕接過楊心慧的話接著說道:“佟掌櫃,真名叫佟鎮南,江湖人稱“北漠屠夫”原是北方的一名江洋大盜,爲了躲避朝廷的緝捕,纔在楊柳鎮隱姓埋名。”
“太好了,沒想到他還是名江洋大盜。”老酒李吃驚地說道,
佟掌櫃,羅小滿也認識,之前沒少往他們客棧送酒,對這個消息他也是很意外,
“沒想到佟掌櫃還是名江洋大盜,慧妹,佟掌櫃有沒有交待羅大爺和苗苗的死也是他們乾的?”羅小滿趕緊問道:
楊心慧看了看衆人說道:“佟掌櫃交待了,那場大火正是他安排人放的,佟掌櫃是這樣說的,他說他在“來福客棧”無意中聽到“江南五虎”在議論從我們糧行搶奪溫玉的事情,”
“之後,他就監視我們糧行的動靜,碰巧他又看到了“四季花”與我交戰,同時也聽到我與“四季花”的談話,於是一個歹毒的想法在他的腦海裡產生,”
“他先是綁架了大叔和大嬸,然後派人到羅村去放了那把大火,他要將這一切嫁禍給“虎口賭場”,讓我們誤認爲是“虎口賭場”安排人乾的,然後去找“虎口賭場”報仇。最後他好坐收漁人之利。”
“好一個歹毒的嫁禍於人計劃,我們都上了他的當,差點錯怪了上官妹妹。”羅小滿對上官燕投去了歉意的目光,
能爲自己洗去冤屈,上官燕心裡頭也是非常高興,她誠懇地說道:“都怪我,要不是我救父心切,也不會弄出這麼多事情來,這些事我們“虎口賭場”還是有責任的,在這裡給你們道歉了。”
說完上官燕給衆人深深地鞠了個躬,以表歉意。
羅小滿連忙將她扶了起來,說道:“事情都已經弄清楚了,這次要不是你們的幫忙,我們也不會這麼順利救出大叔和大嬸,你可千萬不要這樣說。”
其餘的人也連聲響應羅小滿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