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玨一愣,說:“想到前輩身在凌雲(yún)崖竟也聽過小輩的名字?”
女人低低笑了一聲,說:“我雖然身處在這深山之中,不過離幽雲(yún)城也不遠,再說你還有幾個至交好友偶爾也會和我傳遞一下消息什麼的。知道這些也不足爲奇。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讓她去找,只是能不能找到那可就不關(guān)我的事情了?!?
幽玨搖了搖頭,說:“你應(yīng)該不是真的想要人留下陪你說話吧?”他環(huán)顧四周,說:“也是,這裡寒冰籠罩,自是寂寥,你有這樣的感覺也是正常,只是你不應(yīng)該強迫人做這樣的事?!?
“強迫?”女人似是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一樣,怪異地看了幽玨一眼,說:“敢問幽雲(yún)城行事是否都是讓人心甘情願,一點強迫都沒有嗎?”
聽到女人說起幽雲(yún)城,幽玨不禁有些怒了,“幽雲(yún)城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置喙,至於是否有不公的事情,一切都是爲了幽雲(yún),爲了中州,前輩似乎過問得有點多了?!?
女人並不爲幽玨的態(tài)度所感,反而說道:“幽雲(yún)少主不愧是幽雲(yún)少主,不過我也跟少主說了,這裡是我的地方,該怎麼做是我的事情,少主好像管不到這裡的事情?”
幽玨也承認自己剛纔說的話有些過分,不過一旦涉及到幽雲(yún)城的事情他就不能退讓,幽雲(yún)的事情不容外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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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中州都是我幽雲(yún)城下管轄,就連前輩你現(xiàn)在寄居的凌雲(yún)山也是我中州的,只要是我中州的地界我就能管!”
“是嗎?看來少主很有自信嘛,不過少主可知,如今的中州早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中州了,少主想要四方來朝恐怕還有困難。”
幽玨眼睛一瞇,冷眸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曾聽說陌風護法每幾年中好長的一段時間都是呆在外面,尊駕可知這是爲何?”
幽玨沒有接話,只是疑惑地看著她,她笑了笑,說:“中州貧瘠,但是每年的稅收不少,今年青雲(yún)鎮(zhèn)就發(fā)了大水,我看又有很多人要吃不飽了?!?
幽玨聽懂了,面色不由得凝重起來,道:“你是說反民?我知道,陌風出門多數(shù)的時候都是爲了平息地方上的動亂,應(yīng)該不會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吧?”
“沒有那麼嚴重?”女人輕笑了一聲,說:“我的少主,你看看,去青雲(yún)鎮(zhèn)看看,你就會知道我說的不是信口胡編的。當官的纔不會管你有沒有受災(zāi),能不能吃飽。他們巴不得能夠收到更多的賦稅,纔好作爲他們的晉身之階。我這樣說,你懂了嗎?”
幽玨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聽到這些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這怎麼可能?”
女人嘆了一口,沒有說這個,轉(zhuǎn)而道:“今天我要和你說的不是這個,我們?nèi)タ纯茨愕哪莻€朋友有沒有叫醒那些人?哦,忘了問,你們之間是什麼關(guān)係?”
幽玨說道:“只是一般認識的關(guān)係?!?
“那樣就好,我還以爲你們關(guān)係很好,不然我可就難辦了。”兩個人說話的時間就站在了一處亭臺之上。
“你的亭子造得不怎麼樣,這裡好像少了點什麼。”幽玨指了指亭子頂上的一處地方說道。
女人很是無語地看了幽玨一眼,轉(zhuǎn)而看向河堤上的羅茯苓,指著她說道:“我看她好像還沒有找到她的朋友嘛,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信心跟我打賭,要是輸了她可是要留在這裡陪我的。尊駕應(yīng)該不阻攔吧?”
幽玨笑了笑,說:“前輩弄了這麼一批假貨讓她找,你說她要是真的從裡面找到了願意跟她回去的豈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嗎?”
“這都是些什麼呀,長得一模一樣,讓人怎麼找嘛。”羅茯苓的面前有好幾個沈青俞,好幾個王景輝還有好幾個姚勝,他們都長得一模一樣,而且都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樣子,不管自己怎麼跟他們說話,但是就是沒有人理她。要是再這樣下去的話,她感覺自己真的要沒有辦法了。
忽然,眼前的人都化爲一片一片的,破碎掉了,化成一塊一塊的冰屑,噗噗地落在腳下。
羅茯苓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景象,有些不敢相信道:“怎麼會這樣呢?”
“好了,我現(xiàn)在沒有作假了?!迸似^看著幽玨,手上袖口一揮,說:“你看著,我不會再作假的。這三個是真的?!?
幽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羅茯苓。
“這是軟的。”捏了捏姚勝的臉蛋,羅茯苓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剛纔的那些都是那個女人弄出來整自己的,現(xiàn)在的應(yīng)該是真的,就算不是真的那她也不能放棄,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小勝,快醒醒,不要再睡了?!陛p輕搖著姚勝的身體,羅茯苓開始了她再一次的呼喚。
“景輝,景輝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青俞,你睜開眼睛好不好,你是不是凍壞了?”
“……”
看著羅茯苓無用的動作,幽玨總覺得自己有一種在看戲的樣子,不由得偏頭看了看那女人,說:“前輩,你把他們都封住了,她是不可能叫醒的。這樣,你不是穩(wěn)贏了嗎?”
“本來就是我穩(wěn)贏了,我又沒有強逼著她答應(yīng)?!?
幽玨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雙指併攏,口中唸唸有詞,晦澀難言。
“尊駕是要幫她嗎?”
幽玨沒有答話,手中光華一閃,三束光落到三個人的身上,收手之後,他纔對女人說:“我和她是一起來的,我只出這一次手。不如我也和你打一次賭,要是她叫不醒,那我也跟著留下來,你看怎麼樣?”
女人笑了,單指一點,說:“我不和你賭。這樣吧,我把他們放了,你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怎麼樣?”
幽玨平靜道:“他們可能值不了我的一個允諾?!?
“那,算是一個請求怎麼樣?”
幽玨頓了頓,“說吧。”
“我想,如果他日少主去到東州的時候,能夠幫我找一下我的兒子嗎?”
“就是之前那個的樣子?”幽玨問。
女人點了點頭,說:“我出不了中州,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再看他一眼,哪怕是聽到他活著的消息也好。我只怕,中州出去的孩子活不久,我只希望能夠再聽到他的消息。”
幽玨默然,然後點了點頭,說:“如果可以,我答應(yīng)?!?
“這個女人是怎麼一回事?、剛纔是在耍我們嗎?”羅茯苓和沈青俞等人走了過來,看著女人漸漸消失於霧靄之中的影子,疑惑道。
“她的目標是我。”費盡心思,就是爲了一個可能不會實現(xiàn)的承諾。她求的是什麼?幽玨低低說了一句,沒有人聽清楚,“此地不宜久留,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