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被叫做邱老闆的女人,一看就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人,很是精通交際。
她衝程浩微微一笑:";程總可是有段日子沒有光顧我那裡了!我這上了年紀,眼光越發(fā)遲鈍了。想必程總沒有滿意的,心裡生我的氣呢!";
程浩擡眼看看她,將手裡的菸頭擲出去:";我就知道邱老闆在挑我的理呢!上回你給我找的人夠聰明,事辦的很漂亮,我還沒有謝謝你呢!";
邱老闆趕忙笑道:";我哪裡敢挑程總你的理啊!您送的那幾根黃魚,比什麼禮都周到了!";
然後諂媚地笑道:";程總一個人在這裡,想必是要出去。那相請不如偶遇,剛好我手底下有一個新來的。覺得,您肯定滿意。";
程浩想了一下,擡眼望望自己住的7號別墅,然後調(diào)轉(zhuǎn)車頭,跟在她車後。
如果不是會員,沒有人知道這座坐落在郊區(qū)的精巧別墅,竟然是一個高檔娛樂會所。
會所的經(jīng)營者就是被叫做";邱老闆";的這個女人,邱睿。
她們這種人在舊時叫做";大班";,現(xiàn)在叫做";高級公關(guān)";。
這個社會複雜關(guān)係網(wǎng)的構(gòu)成,當然少不得她們的一份力。
她手下的女人,上至有頭有臉的知名模特,下至剛剛出道的小明星,應(yīng)有盡有。
她就是搭建在錢與色兩個圈子間的一座橋樑,社會背景複雜,後臺誰也說不清。
她不會輕易得罪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想得罪她。
反正都是出來玩,就算各有目的,但利益總是一致的。
沒人知道,程浩也是這裡的股東之一,也在利用著這張關(guān)係網(wǎng)。
他的名聲也是從這裡做起點,漸漸傳出去的。
程浩靠在寬大的真皮沙發(fā)上,看著四周金碧輝煌的裝修,突然有點迷茫。
是啊,自己的確已經(jīng)很久沒有來過這裡了。
自從去年,自己的事被向小園撞破,他就一下子變得謹慎起來,原來的女人也幾乎全分光了。
他把這些,都歸結(jié)在這一年因爲**造成的混亂裡。
**過去了,他的生活卻還是清水一片,可是他的心卻更加混亂起來。
";程總!";
他正胡思亂想著,包房內(nèi)進來一位美女,高挑的個子,玲瓏有致的身材,眉眼竟然有幾分像關(guān)善純。
程浩望著她,不由輕輕蹙眉。
這個邱老闆真是個有心的人,這個女人估計就是專門爲自己準備的。
娛樂媒體的炒作,讓世人誤以爲關(guān)善純是自己的女人。
想必她也一定這樣以爲,然後早有準備。
可是沒有人知道,一想起關(guān)善純,他就覺得心悸,不是因爲她,而是因爲那個叫向小園的女孩。
她像個天使般笑著,用魔鬼的口吻對自己說:";這種人渣,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他!";
";看一個人的品行,要看他的朋友。我只是很驚訝,您有那樣的朋友!";
她微笑著,毫不猶豫將自己定義在";人渣";這個定位上。
然後頭都不回的告訴自己,她有男朋友。
她像討厭蟑螂老鼠般厭惡自己,可是,卻又在自己最脆弱時,不離不棄。
他在她對自己橫眉冷對時,沒有辦法辯解;在她對自己關(guān)懷備至?xí)r,也沒有辦法主動逃離。
人啊,這輩子真的是毀在了一個";賤";字上。
那種心有不甘,捨不得放手,卻無能爲力的感覺,真是種極致的折磨。
這種折磨,讓他覺得自己就是被綁在聖山上的普羅米修斯。
每天受到掏心挖肺的痛苦,卻還死不去。天亮了,還要繼續(xù)長出一副肝臟,繼續(xù)受折磨。
卻,無力逃脫。
";程總。";美女微笑著,想幫他褪去外套。
程浩回過神,撥開她的手,起身冷笑:";跟我走吧!";
美女激動不已,求之不得,等了這麼久,就是在等這一天啊!
程浩開著敞篷車在路上飛馳,身邊的美女凍得瑟瑟發(fā)抖。
不知道這個程總到底在幹什麼,一句話不說,就是瘋狂的飆車。
她的滿心歡喜,全部都變成了難以名狀的恐懼。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個瘋子!
程浩終於減慢速度,在一處開闊地停下來。
這個地方,他來過,他帶著向小園一起來過。
隔了快一年,地上還能看出煙花遺留下來的痕跡。
一道道的黑褐色,還有在角落裡沒有被打掃乾淨,沒有被塵土掩埋的炮竹殼子。
那時在漫天的煙花裡,那個有點二的女孩子,正抓著二踢腳空手放。
她的眼睛反著煙火的光,像星星一樣。
看著東方的天空淡淡泛白,程浩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上面有五個未接來電,都是向小園的。
他轉(zhuǎn)頭瞅瞅車上,那位已經(jīng)被冷風吹得好似篩糠一樣的美女,然後撥打起電話...
向小園放下電話,揉著亂糟糟的短髮,心裡窩火。
這個精神病,又不知道在幹什麼。
這還不到五點半,非要讓自己去給他送衣服。
小園強打精神爬起來,叫了出租車,幾乎是暈暈乎乎來到程浩指定的地點。
程浩望著從出租車上下來的那個小小的身影,她懷抱著他的大衣,跑起來的樣子一蹦一蹦,好像一隻小兔子。
程浩看著她越來越近,突然用手臂勾住身邊那位美女的脖子,一把將她攬在懷裡,然後轉(zhuǎn)頭一口咬住那位美女的脖子,嚇得美女尖叫起來。
小園站在他車旁不遠處,從這個角度看,豪華的跑車裡的那二位,好像在激吻一樣。
向小園覺得自己簡直是倒了八輩子的黴,爲什麼又碰上這樣香豔的場景。
這個程浩簡直無恥到極點。就算現(xiàn)在是清晨,可是這畢竟是大街上啊!
對於連牽牽手都會臉紅心跳的向小園來說,這簡直是再次洞穿她的道德底線。
程浩用眼角瞥見臉都白了的向小園,轉(zhuǎn)過頭,舔舔嘴角的鮮血。
他瞇著眼睛,用手捋了一下頭髮,鮮血順著他的舌尖劃過脣線,樣子邪魅至極。
";來了?挺快的。";程浩漫不經(jīng)心地點起一根菸。
看見她嚇得發(fā)抖的樣子,他心裡有種奇怪的快慰感。
";程...程先生,您的衣服...";
小園哆嗦著把他的大衣遞過去,然後看看那位衣衫和秀髮都很凌亂的美女,說了聲:";打擾了,你們繼續(xù)...";
說完,她轉(zhuǎn)身撒腿就跑,跑出很遠,兩條腿都跟拌蒜一樣。結(jié)果一下摔倒在路邊,整個來了一個大馬趴。
程浩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流出來。
那個美女此刻只想哭,身邊這個男人簡直是個魔鬼。
自己被他帶出來吹了一夜的冷風,只怕回去就要發(fā)高燒。
都傳言他好色至極,可是這麼個好色法,估計沒有幾個女人吃的消。
看著他笑得如此狂妄,好像積年的冰山噴出了巖漿,簡直猶如世界末日的景象。
";程總...我,我可以,回去了嗎?";美女顫抖著,想逃離這個魔鬼,但不想激怒他。
程浩收住笑,冷冷地用眼角瞥她。
";我,我覺得,剛纔那個姑娘好像很生氣...";
她想起那個女孩的眼神,其實沒比身邊這個魔鬼好多少。
程浩側(cè)過臉,冷冷望著她。
美女知道自己多話了,趕忙說:";她一定是在生我的氣,跟您,沒、沒關(guān)係...";()